第四百九十五章 法國人與西班牙人(3)(1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6252 字 6個月前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加泰羅尼亞地區的每一座修道院和教堂裡。

西班牙籍的神父與教士被驅逐出去,聚斂的錢財與土地被一概沒收,他們的位置被法國人的教士取而代之,加泰羅尼亞人的助祭等低級宗教人員倒是可以留下——經他們的口,十一稅在這四個月中不再被強製征收被廣而告之,民眾們個個稱頌——不是他們不虔誠,而是現在的加泰羅尼亞太需要一個喘息的機會了。

這些西班牙神父與教士的信件如同飛雪一般地落在了托萊多大主教的書桌上。

這是他,也是羅馬最擔心的——當初法蘭西的路易十四征服了佛蘭德爾,法國與西班牙都是天主教國家,羅馬教會就沒有插手,甚至因為收受了路易十四的賄賂而有意對哈布斯堡的訴求置之不理;後來路易十四奪取與瓜分了荷蘭,羅馬教會同樣樂見其成,一來是他們的主教區也可以從中分潤,二來則是因為荷蘭人都是新教教徒,法蘭西是天主教信仰為主,那時候的羅馬教會還在做著,如果荷蘭成為了天主教教區,也許路易十四會開恩抬抬手,讓他們也能從中牟利。

結果大家都看到了。

弗朗索瓦一世從教皇裡奧十世那裡搶來的聖職任免權路易十四可沒蠢到送回給教會,就算是佛蘭德爾與荷蘭,西班牙同樣如此。在佛蘭德爾與荷蘭被吞並的時候,羅馬教會不甚在意,因為佛蘭德爾也有一部分是新教教區,荷蘭更是新教教徒集中的地方,但加泰羅尼亞的變化,意味著如托萊多大主教與部分敏銳的紅衣親王估計的那樣,法國國王路易十四即便不會聯統兩個國家,也一定會將他在法國的政策貫徹到西班牙。

在連接失去了法蘭西、英國之後,西班牙可以說是僅有的,能夠支持得起羅馬教會這個龐然大物的國家了,如同那個俗人姓氏是阿爾瓦的神父,他蠱惑民眾得來的錢財,固然自己會沒下一部分,但更多的還是繳給了羅馬的紅衣親王來保證這個位置不至於旁落彆家,像這樣的人在西班牙有千千萬萬。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英諾森十一世,他也不敢說在這方麵繼續支持路易十四——不然教皇選舉肯定要提前。

托萊多大主教看完了信,卻隻能一笑了之,他現在已經做儘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還能如何呢?他連自己的弟子都送到法蘭西去了。

“主教先生,”教會的使者焦灼地問道:“您是否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做呢?”

“怎樣做?”大主教在麵紗的遮掩下發出古怪扭曲的聲音:“我已經在流西班牙人的血,我們在為天主與教會打仗,做了犧牲,您還要我們怎麼做呢?”

使者一時語塞,他也確實想不出還要托萊多大主教做些什麼,大主教已經竭儘全力地尋找到了所有願意反對與對抗法蘭西國王路易十四的人,他們組成聯軍,時刻準備著與法國人決一死戰,甚至將親法的同僚驅趕到了西班牙的最南端,西班牙人已經流血了,“難道我們就這麼看著?”

“那麼就請教會來呼召君王們來幫助我們,將路易十四驅趕出去吧。”大主教說。

使者的臉色頓時變得難堪起來,彆說現在的羅馬教會不再有卡諾莎之辱時的輝煌,就算是發起了十字軍聖戰的烏爾班二世,也不可能指揮一個天主教國王去和另一個天主教國王打仗,哪怕路易十四的所為幾乎與異教徒無異,但他強大且富有,沒有足夠的利益與機會,沒有如利奧波德一世這樣不得不作為的理由,沒有一個君王會把教皇的旨意放在心上。

“如果你們什麼也不能做,”大主教淡淡地道:“那麼總會祈禱吧,你回去,與那些親王們說,讓他們在上帝與聖人的麵前虔誠地祈禱,也許天使聽到了你們的祈求,就會落在地上,將法蘭西的國王帶回天國也說不定。”

這句話可真有點刻薄了,但使者也明白,羅馬教會確實除了一條舌頭之外什麼都出不起,紅衣親王們從不舍得為了這種事情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銅子兒,也不會拿著個人的人脈與恩情去為西班牙與教會謀利,他們一邊擔心法蘭西國王在征服西班牙後斷絕西班牙對教會源源不斷的風險,又……說句實話,他們也許還真的在做夢會有天使,魔鬼也行,從天而降把路易十四帶走。

教會的使者悻悻然地離開了,大主教身邊的侍童撿起了飄落在地上的信件,忍不住痛罵起法國人與那些見識淺薄的加泰羅尼亞人來:“這些該死的,見了些許蠅頭小利就忘記了天主與恩人的混蛋!”他氣惱地說道,“不過幾個月的稅金而已——還有,就算法國人說了那樣的話,十一稅難道不是為了贖清他們的罪過,感念教會與上帝的仁慈,他們自願奉獻的嗎?主人,”他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畏懼問道:“難道那些加泰羅尼亞人還真敢拒絕繳納十一稅嗎?”

大主教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懷念起阿爾貝羅尼,他曾經深深地厭惡過阿爾貝羅尼,也在後悔不應當讓他接觸太多的繁雜知識與那些低賤的民眾——他覺得準是這兩樣讓他最喜歡的弟子產生了思想偏差,所以在把阿爾貝羅尼送走之後,他在挑選侍童的時候,特意選擇了一個貴族的幺子。

現在他又後悔了。他不滿意這個孩子,如果是阿爾貝羅尼,準能一下子看出法蘭西國王的真正用意。

路易十四是那種會用這種低劣的手段來收買民眾的人嗎?作為一個國王,路易十四可沒人們傳說的那樣仁慈,他在征服佛蘭德爾,征服荷蘭之後,對這兩處的人們均課以重稅,罰沒反對者的資產,以此來償還對商人的戰爭欠款,以及兌現在國內發行的戰爭債券。

那麼他為什麼不對加泰羅尼亞人這樣做呢?因為加泰羅尼亞人可以說是他征服西班牙的第一站,他做出姿態,來誘惑那些還在左右搖擺,猶豫不決的人,與此同時,他也在通過這種手段,對加泰羅尼亞進行由上至下的梳理與管製——債務人永遠無法對債主高聲大氣,國家對國家也是如此,加泰羅尼亞人受了他的好處,就很難再對他想要施行的法律與條文指手畫腳,或是陽奉陰違。

畢竟對那些饑腸轆轆的人來說,一塊近在咫尺的麵包,豈不是比什麼尊嚴啊,獨立啊,甚至信仰重要得多了。

如果阿爾貝羅尼在這裡,無需解釋,他也能明白這位國王的用意。不過他不在這裡,這裡的是個白癡——也不錯,大主教反而不用對他解釋什麼,也不必深入討論和分析,他點點頭,拍了拍那孩子的腦袋,那孩子就歡喜不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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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爾的父親終究還是答應了,讓魯爾去參選法國人的預備軍。

我們之前說過,魯爾是個強壯的年輕人,又有盧波的擔保,他不費什麼力氣就獲得了成為預備軍的資格,他在負責的軍官那裡登了記,領取了製服和帽子,以及一些零碎的軍需用品後回到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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