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1 / 2)

你個逆子!!! 言朝暮 10759 字 4個月前

(你個逆子!!!);

玻璃花房燈光明亮,連泥土裡招搖的百合花都雪白得反射出瑩瑩光亮。

虞衡靜靜看著齊明治,這位中年人笑容溫柔,說不上俊朗秀逸,至少儒雅隨和。

但是……

“你們這兒的人,都喜歡這麼說話嗎?”

虞衡習慣了法治社會的溫暖,聽到屍體什麼的,一點都不想數。

隻想報警抓人。

齊明治眉梢微抬,笑著問道:“什麼?”

“就是一臉理所當然。”

虞衡無奈的舉例,描述他感受到的異常,“好像彆人的性命並不重要,是可以隨便粉碎的一張紙、隨便砸碎的一隻杯子,完全掌控在你們的手上。”

寂靜的花房,響起輕輕的笑聲。

齊明治笑著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有趣的比喻,不過,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人命確實不重要。”

他蒼老柔和的聲線,無法掩蓋言語間的輕蔑,“願意用命換錢的家夥,數不勝數。甚至有不少人聽說,在獵場贏得遊戲,就能實現他們的**,他們就源源不斷的湧過來,求著要見王。”

百合的香氣,縈繞在虞衡鼻尖。

他平靜呼吸,都能在空氣裡捕捉到濃鬱的百合香氣。

那些爛漫盛開的百合,在冰冷西伯利亞的夏季,也能綻放得格外燦爛。

“所以,這麼多可以利用的家夥,你就選擇把他們殺掉?”

虞衡慢慢走過去,伸手撫摸百合碩大的花骨,“難道不該借機要挾,圖謀他們一些沒性命重要的東西嗎?”

齊明治眼神微愣,詫異的看向虞衡。

這個熱衷遊戲,總是能夠獲得勝利的年輕人,竟然絲毫沒有感到慌亂,而是從容淡然的撫過眼前的百合花叢,一朵一朵的感受夜晚百合的四溢清香。

“……總有一些人,輸了就沒有價值。”齊明治眯起眼睛,壞笑說道。

虞衡不客氣的捏著百合,指尖施力,讓白白大大的花朵像人臉一樣點了點頭。

“沒有價值可以創造價值。”他晃悠著那朵漂亮的百合花,宛如一位心狠手辣、慣於剝削的資本家,“我不相信你的癖好那麼特殊,就喜歡殺人的快感。”

明亮的燈光之下,虞衡的眼神通透豁達。

他一眼看穿了齊明治無聊遊戲,甚至覺得這位君主實在是可惡至極。

百合花下埋什麼屍體啊?

資本家最喜歡利益交換,能來獵場的非富即貴,哪怕是齊明治特地請來的遊戲高手,也該是有名有姓才能入得了君主法眼。

比起悄無聲息的變成化肥,齊明治這樣成熟的中年人,肯定會把人命攥在手裡,要對方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虞衡心疼。

心疼趙騁懷的。

年輕英俊的壞弟弟,在這種變態長輩凝視下成長,估計隔三差五來一個陌生的對手,每贏一局,都有怪叔叔的帶血威脅。

想到這兒,虞衡垂眸玩花的手指頓了頓。

真想一把火把這些百合花全燒了,順便把齊明治一起引燃!

虞衡沉默的玩百合,齊明治沉默的打量他。

花房的空氣安靜的凝滯著,足以證明齊明治聰明的知道了虞衡的答案。

等到麵前的百合花,統統遭受了慘痛的戳擊,齊明治才幽幽說道:“我沒有這種癖好,你就能保證艾利克斯沒有麼?”

“哈。”虞衡皺眉看他,“我和趙騁懷生活了大半年,他一直幫我帶孩子,還帶得非常好。他真有這種癖好,我還能活著來到獵場?”

還能活著見證獵場神經病的多樣性?

虞衡給齊明治留足了麵子。

齊明治的表情卻格外古怪,仿佛壓抑著久遠的怒火。

他視線深邃的緩緩打量虞衡,隻覺得趙騁懷邀請的這位雀神,必定掌握了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否則,虞衡怎麼敢大言不慚的說:趙騁懷沒有那種癖好!

齊明治不能公然譴責獵場年輕的王。

但是他心裡儘是苦澀,連帶著自己的小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你贏了,虞衡。”他說出這話儘是不甘心,“我同意你進入舞池。”

百合花的土壤裡什麼都沒有。

隻有他精心調製的肥料,嗬護著這叢百合健康成長。

“謝謝。”虞衡禮貌的回應。

他走過齊明治身邊,猶豫片刻,仍是說道:“可我想說,你不僅玩遊戲不怎麼樣,給人出的題也不怎麼樣。”

作為一名熟練通關各類rpg解密探索遊戲的製作人,對這位脫離時代的中年人,升起一絲絲同情。

他說:“你們辛辛苦苦維護起來的利益場,很可能隨隨便便死一個人,就會造成連鎖反應,引來正義之士從天而降,把你們一網打儘。”

“下次要出題,不如問我——”

虞衡笑容燦爛,“如果把都格和安德烈關在決鬥場,告訴他們勝利者可以保住自己的手腳,誰會贏?”

齊明治表情詫異,蒼老的臉龐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怎麼敢這麼做?!”

“為什麼不敢?”真正的贏家囂張起來,過時老爺爺根本不是對手。

虞衡笑著揮手道彆,“我還會在決鬥開始前告訴他們,是你的建議,讓他們記得謝謝你。”

齊明治:……

夜晚花房溫度適宜,熱衷侍弄花草的君主,將恒溫做得格外好。

虞衡摸過那些百合花,露水清幽,香氣撲鼻,一看沒蟲沒病,顯然精心培育,連土壤酸堿值都精準的調配過。

齊明治應該很愛這些百合花,不然也不會在虞衡伸手撫過它們的時候,緊張得時時盯著,唯恐他辣手摧花。

他一路走回城堡。

漆黑夜色之中,巍峨的建築物籠罩在無數陰影之中,走廊的燈光越明亮,那些黑暗越顯眼。

就好像一個一個君主陰森可怖的臉龐,惹人厭惡的藏在黑暗之中。

虞衡扳著手指算,十八歲,趙騁懷來到這裡八歲,比猙猙還要小的年齡。

作為黑星集團掌權人的孩子,參與成年人的遊戲,耳濡目染之中長大,聰明得令虞衡歎服,又可憐得令他歎息。

也許是帶孩子帶出了父親的責任感,虞衡絲毫不介意把壞弟弟納入羽翼之下。

他也無比慶幸自己來到了這裡,把叛逆的猙猙送回了老家。

否則,他老老實實等在山崖下,也許隻會等回一隻孟母三遷都救不回的歪路崽。

“虞衡?”趙騁懷在城堡走廊,終於找到了人。

然而,沒等他展開手上的打印紙,虞衡就張開手臂,不管他同不同意,緊緊抱住他。

“抱抱。”

虞衡跟齊明治聊天後的疲憊,在強行撲在壞弟弟身上,終於消散了許多。

趙騁懷擁有淺淡的青春氣味,寬闊肩膀,筆直後背給了虞衡足夠的安心。

稍縱即逝的寬慰後,虞衡鬆開懷抱,抬手拍在弟弟背上,語重心長叮囑道:“以後不要再跟彆人學壞了。”

“嗯?”

“再讓我聽到你說什麼賭命賭腳賭手,就讓你輸了之後寫悔過書,和猙猙一個待遇。”

“嗯……”

虞衡的老父親愛好依然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