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蟬生病以來,二院就不敢耽擱,灶頭間的藥罐就沒停過,一直在熬。再三催促下,不過半個時辰就送了來。
劉嬤嬤立即遣退仆人,獨自一人端進來,秦蟬顧不得燙,一邊吹一邊喝下,湯碗見底,恨不得藥渣也舔乾淨。
吃寒丸的時候她下了大決心,吃幾天隻會表麵看上去病重,不會動及根本。但不能超過八天,否則日日聚積就麻煩。
放下湯碗,她仍不放心的看著劉嬤嬤,“我不會死的,對不對?”
“不會,寒丸你才吃了五天,等會我用薑湯給您泡澡,捂一身汗,不怕。”
這丸子,可謂宅中密藥,很多女生夫人用過,不過都是給小妾服的,二夫人十分清楚,當年用寒丸解決不少麻煩。她這幾粒,也是從二夫人那偷偷拿來的,派上用場了。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秦蟬緩緩說道,隨後躺了下去看著床頂,希望明日一早睜眼就瞧到爹娘。
隻要他們回了,無論大姐再怎樣,她都不能再看著爹娘去彆莊,既是秦家人,就應該在秦府呆著。
母親說了,大伯不缺錢,二院一輩子吃喝在這,花得起還能剩下很多。
當時心思單純的她覺得不太好,畢竟寄人籬下,但母親說了,當年都是她和父親給祖父母養老送終,大伯隻顧仕途,現在發達了,照拂他們是應該的。
不然,父親也能進京趕考,奈何家裡要有人照顧,不得已留在江南並未跟隨。父親當年也是聰明的,沒有主動放棄的話,現在也是個像模像樣的官!
所以,父母不該在彆莊,理應在秦府。
“三小姐,您好好歇著,老奴該處理些東西了。”
大小姐是個多疑的,就怕暗中調查,那些東西她必須毀的一乾二淨。
“嗯,去吧。”
秦蟬輕道,不多時閉了雙目淺眠。
出了屋的劉嬤嬤迅速回了自個兒屋子,一進去就將門栓安上,小心的拿出藥瓶。
啪,全部砸個稀巴爛,又將藥丸磨碎悉數浸入水中,入夜後連著碎瓷瓶全部倒在院內叢林中。
在她處理完畢走遠的那刻,一個穿著暗色衣服的丫鬟靜靜走來,蹲身觀察片刻,又在這塊土上聞,不一會將碎瓷瓶全部拿了。
丫鬟到的時候,秦雲舒正在榻上歇息,柳意在一旁搖著把扇子替她扇風。
“大小姐,這些是劉嬤嬤丟在草叢的碎片,那片土上,奴婢聞到了濃濃的藥味,並未看到藥渣。”
有藥味卻沒殘留,便能證明一點,大夫開的方子,秦蟬一口沒喝,全部倒了,留了藥渣應付外人。
生病了卻不喝藥,非正常人所為。
在一旁扇風的柳意也驚了,“三小姐莫不是傻了,染了風寒不吃藥,等著嚴重?”
話音落下,就聽自家小姐涼涼道,“她非但沒傻,腦子機靈著,碎瓷拿來我看看,喚管事請個郎中悄悄入府,不宜聲張。”
“是。”
丫鬟福身行了一禮,呈上碎瓷片後迅速離開。
秦雲舒放在眼前細細看著,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直到換了角度,對準燭光,絲絲反著綠光的粉末入了視線。
她認識普通草藥,畢竟不是精深醫者,識辨不出。
“大小姐,難不成三小姐自己害自己,她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