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胸膛逐漸平穩,急促的呼吸跟著輕淺,雙手依舊抓著床被,視線隨著薑鎧移動。
不是說這次出了薑家大門,永遠都不回來,現在又出現,還在她這麼狼狽不堪的時候。
他到底什麼意思,他現在回來除了看她笑話,有什麼意義?
“母親,我和妹妹說幾句。”
說罷,薑鎧上前,揚手在母親肩膀拍拍。
薑夫人依舊瞧著他,許久不見兒子,眼眶閃現淚花,他瘦了,也黑了,在外頭吃了不少苦吧?
終於,鎧兒總算回了,可現在,女兒卻要走。
“好,留你們兄妹好好說。”
一邊擦著眼角淚花一邊出了屋門,輕輕的關上,但沒有離開,站在庭院內等著。
此時,屋內
薑對雪抬頭望著站在床邊的薑鎧,眸神已經平靜,不多時輕哼出聲。
“所有事,你都知道了?倘若你沒有離開薑家,如果你心懷大誌,我會任人欺負到這步田地?”
但凡有個了不起的哥哥,誰敢?就像謝蔓兒,楚琉璃直言她就是凶手,直接拽到宮裡,結果呢?
安然無恙,什麼罪都沒受!就因為她有個厲害的小叔叔。
薑對雪的反應和說辭,幾乎都在薑鎧意料中,他麵色不變,看著憤憤不平的女子。
若是旁人,他不會摻和進來,偏偏是他的親妹妹,他不能坐視不管。
“雪兒,經受這麼大的教訓,你卻一點悔意都沒有,完全沒有看清。”
說到這,目色沉重,聲音也沉了下來,“爭強好勝,恨不得所有人都仰望你,權勢有這麼重要?你這一生,真要就此度過?”
權柄榮耀,都是身外物,陷在裡麵,不會幸福。
字字有力,指責濃濃,薑對雪怔怔的望著,豁的她笑了,“那些人朝我下狠手,毀我名譽,受儘苦難,到頭來都是我的錯?這是什麼道理!”
若非她雙腳無力,定要起身揚手,打薑鎧一巴掌,讓他清醒!
明明是他懦弱無能,薑家就沒有一個真正頂天立地的人,困苦來臨,隻能承受。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對你下手?京城那麼多世家姑娘,唯獨看準你?當那些人吃飽了撐的?”
聽出話裡深意,薑對雪眼神驟深,“原來,你知道是誰。那兩個人,你敵得過嗎?”
輕笑一聲,不等他回答,繼續道,“我真傻,問你這些作甚?毫無官職,也無權勢,人家動動手指頭你就死了。”
薑鎧見她執迷不悟,也不再多說,“我已經打點好,現在就送你出京前往北地。富庶安靜地方,人員簡單,在那靜養對你有好處。”
說罷,他便轉身,招丫鬟進來收拾。
“哥哥,你對我真好。”
諷刺濃濃,繼而再也不看他,雙目閉起,手再次握緊。
秦雲舒,都是你害的!害我有家不能回,要去偏遠的北地。
不稍半個時辰,包袱已經收拾好,因薑家北地有宗族,不缺糧衣,簡單帶幾件就好,丫鬟也隻帶去兩名大丫頭。
薑鎧親自趕馬車,一共兩輛,前頭薑對雪坐,後頭仆役。
薑夫人站在門前,一切發生太快,馬不停蹄連夜送女兒出京,來不及等到明天。
再看旁側老爺,一臉平靜,早已做好準備,什麼都不告訴她。
“鎧兒,仔細照顧你妹妹。”
離開前,薑夫人再次囑咐,掀開車簾瞧了女兒好幾眼。
“母親放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