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句話,不是隨便說說,倘若薑對雪回來,隻有一個字,死。比起現在,更痛苦,更聲名狼藉。
給薑鎧的兩種藥,確實對人沒有害處,迷迭香沒什麼,啞巴丸就不一樣了。
隻要薑對雪再爭吵,薑鎧再給她服用一顆,連續兩顆,即便說話,聲音也嘶啞難聽。
爭強好勝不甘下座的人,聽去必定難受,久而久之少言寡語,形同啞巴。
秦雲舒久久站在原地,望著馬車駛入官道,離開視線。
“這位姑娘,可需馬車?”
忽的,沉穩有力的男子聲響起,透著十分熟悉的味道。
轉身抬頭的那刻,秦雲舒便已揚起唇角,“你這哪是馬車?”
明明是疾風,一匹馬,沒有車廂。
蕭瑾言雙眸清亮,上身微彎,修長大手伸出,“雖是一匹馬,卻勝過無數馬車。”
話音剛落,疾風馬頭高高揚起,馬眼滴溜溜圓,儘顯瀟灑一麵,仿佛非常認同主人的話。
秦雲舒輕笑,“既然這麼好,那我便坐坐嘍!”
聲音輕快愉悅,俏皮非常,絲毫不像馬車中,和薑對雪對視,更揚手利落打巴掌強行喂藥的人。
白皙細手遞出,手指相靠,勁力襲來,整個身子抬空,繼而後背貼上寬闊的胸膛。
入耳一聲,“駕!”
馬蹄飛揚,馬鬢飛揚,絕塵而去,可去的地方不是京城,朝著京郊更郊處前行。
秦雲舒後仰身子,扭頭瞧著蕭瑾言,“去哪?”
鼻息間的溫熱儘數拂在下巴處,就像柳絮癢人。
“並未完全入夜,京城來往行人眾多,時辰尚早。”
回答可謂風馬牛不相及,就是不告訴她去哪。
秦雲舒再次瞧了他一眼,忽見他低眸看她,瞬間,她轉了視線扭頭不再望他。
“瑾言,你怎知我在這裡?”
等她下了馬車,和薑鎧說完話,又瞧馬車離開,他才出現。
時機把握恰當,世間沒有那麼巧的事。
“我猜的。”
秦雲舒不信,“即便猜,也不會那麼準吧?時辰都算對了。”
蕭瑾言一聲低笑,話中多了戲謔,“什麼都瞞不過你,我隻猜到你會去薑府,暗中在那守著。”
連著好長一段時日,他都沒有和舒兒單獨相處。常聽軍士說,媳婦就要好好寵著,如果沒過門,更要加把勁,一有時間,趕緊見麵。
終於,被他等到了,直到薑鎧架馬離開。
至於薑對雪,的確,現在活著,比死了更痛苦,現在僅僅開端而已。
比起京城,北地離北處邊境不過百裡,他在那駐軍足足三年,遍及要員手下。
薑對雪的舉動,全在他的監視下。
“舒兒。”
“嗯?”
“薑對雪不是善人。”
秦雲舒呼吸微緩,聲音透著幾絲隨意,“將她禁錮北地,安排她最厭惡的那類兒郎,嫁了,永不回京。”
說著,她仰頭看他,“我知道,你在那,有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