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放開她的手,而後上前。
孫花妮見他走來,鬆了田苗的手,快步而上拉住秦雲舒,微微笑著,“嫂子,隨我進屋。”
都是她的錯,造成兩家誤會,大哥領了嫂子回,千萬彆生了嫌隙。
秦雲舒一眼就看出她有話要說,抬頭望了眼蕭瑾言,然後輕輕點頭隨她進去。
離開的那刻,她聽到田苗一陣哭聲,幽怨淒涼,更有道不儘的控訴。
“嫂子,你彆多想,喝口水。”
話落,木碗遞來,顏色陳舊,但表麵光滑,沒有任何木刺,不說材料,這工藝實屬上等。
秦雲舒沒有急著喝,細細瞧著木碗。
孫花妮見她打量,以為嫌棄碗質粗糙,像她這種衣著氣度,家裡的碗必是上等瓷品。
可她家裡全是這種碗,上哪去找花瓷碗?
“做工正好,淩天做的吧?”
秦雲舒雙眼彎彎,泛出絲絲笑意,然後抬手,小口抿著。
她知道,蕭淩天的弟弟,除了下地耕作砍柴拉去集市賣,更有木工手藝。
“的確,上不了台麵,家裡用用罷了。碗,桌子,板凳,都是他自個兒做的。”
喝了小半碗水,隻覺無比清亮,明明白水,卻透著絲絲香甜,和齊京的水,很不相同。
“隻有你我二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放下木碗,秦雲舒淡淡而道,雙目澄澈,叫人瞧不出心緒。
孫花妮立即正了臉色,轉身關上內屋門,再次麵對秦雲舒時,麵上多了許多歉疚。
“田苗家對蕭家有恩,爹去的早,娘拉扯大哥淩天不容易,多虧田苗家年年送米,往年幫了不少忙。”
說到這,她話音一頓,細細瞧著秦雲舒,過了一會才道。
“都怪我多嘴,開了句玩笑話,說田家小女兒性子活潑,為人善良,等大哥從軍中回來,許給大哥,挺好。”
聲音越來越輕,滿滿的全是愧疚。
“離家前,娘又囑咐,秉承蕭家組訓。軍中都是男子,大哥不善言辭,什麼都藏在心裡,哪裡想到他……”
孫花妮立即停住,抬手捂嘴,差點說溜嘴。
這時候,秦雲舒笑了,“沒想到,還能帶個姑娘回家。”
話音儘是打趣,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說罷,她起身,透過窗戶紙朝外看。
隻見三道身影,最高的那道是蕭瑾言,最矮的便是田苗,中間則是蕭淩天。
聽不清說了什麼,隻聽到哭聲,從大到小,最後嗚咽。
“嫂子,一句玩笑話,沒有經過兩家長輩。但田苗當真了,更等到現在。”
從青翠的小姑娘,變成老姑娘,今年二十三了。
是她不好,她就不該多這個嘴,不然也不會惹麻煩,田苗也早嫁出去了。
“不用過多自責,若她沒有這個心思,不會因你一句話,等那麼多年。”
沒有責怪,孫花妮更不好意思,誰會想到,田苗今天衝過來,口無遮攔說那些話。
院中,哭聲不止,秦雲舒依舊望著,不知他們說了什麼,最後她看到最矮的身影漸行漸遠。
吱嘎,緊接著屋門被推開。
“舒兒。”
輕喚一聲,蕭瑾言沉穩走來。
孫花妮見此,識趣的退了出去,替兩人關上門。
秦雲舒站在窗邊,依舊透過窗戶紙瞧著外麵,知道他來了,不瞧他,也不回。
見她這樣,蕭瑾言急了,忙上前揚手就要摟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