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吃的夠多了。
說罷,她拿下毯子,“你鼻子都紅了,比我更需要。”
又沒正在入冬,才深秋,她不冷。
張遷接過毯子,立即追上去,“我大男人,身子熱,不需要這玩意,你們姑娘家就不同了,嬌弱,受了風寒,你母親身子還沒好,誰去照顧?”
說到關鍵點了,秦嫣然看著毯子,樣色挺新,探手撫去,很順,也不掉毛。
“你剛買的,又費了多少銀子?”
她不知道張遷帶了多少銀兩入京,這麼花法,遲早空了。
“沒多少,書院發了月銀。”
“月銀你全花了,就為了這個?”
秦嫣然眉頭擰起,她家不富裕,比不上張家錦衣玉食,吃穿用度都很節約。
張遷渾然不顧,笑道,“我願意,在書院,你是唯一的江南人,咱倆當然親近。”
對家鄉人,不能小氣,何況,他有底子。
不過,這隻是借口,對秦嫣然,他更願意罷了。
“誰說隻有我一個,最起碼十幾個都是。”
江南文人底蘊豐厚,書香門戶多,很多奔赴齊京趕考,也有招入書院的。
“我漏了兩個字,女子。”
江南女子,可不就你一個。
秦嫣然懶得和她說,莫說江南女子,全書院就她一個女的。
不過,沈夫子說了,待來年春季招人,放寬名額,說不準也有女學生,留她一個在書院,未免孤單。
也是,其他都是四人一間屋。就她一人,非但一整間,還和那些隔開來,獨占一棟。
“嫣然,你快拿著。”
張遷眼看她要進屋,忙丟了過去,一晃而過,落在秦嫣然的腦門上,發絲都亂了。
登登——,腳步聲忽然傳來,夜色沉寂,被發現不好。
於是,他立馬溜了。
“呀,嫣然,你腦門掛個白毯子作甚,黑燈瞎火的,真嚇人。”
穿著長衫的書生路過,瞧了一眼,嚇的心口直跳。
大晚上,沒燈,森白月色,毯子從腦門掛到小腿,就留一襲衣裙飄蕩,還有一雙繡鞋。
任誰路過,都會嚇一跳!
秦嫣然拿下毯子,忍住想打張遷的心,勉強露出一絲笑,“師兄,對不住,我疏忽了。”
這個男子,她認識,大她兩屆,在同期書生中,屬上遊。
奈何運氣不好,參加一次科舉和京試,都敗在同一名目上,那就是品史道今。
到現在,他還是個秀才。
“下次注意。”
“行呢!”
秦嫣然笑道,而後摸出鑰匙開鎖,到了裡屋點燈收拾。
正要那盆去打水,她才發現,多了一個大木桶,騰騰的冒著熱氣,上頭蓋了一塊布,旁側盆中是冷水。
幾乎不用多想,她就知是誰,張遷。
隻有他,才會做這些。不過,他哪來的鑰匙?
思及此,她立即去瞧鑰匙,沈夫子當初給了她兩把,一把備用,一把隨身帶。
打開抽屜,空空如也。
好家夥,趁她不注意,偷了她鑰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