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春年宮宴,後宮從不擺宴,前堂朝臣賀春,和她們女眷無關。
今日,也就趁著皇上登基第一年,又有周國來使,大家聚在一塊,塗個喜慶熱鬨。
然出乎意料,更有賞賜,在座閨秀婦人,並非人人三品命官家眷,也有一些京外破敗的,甚至六七品皆有。
自是喜出望外,巴不得趕緊去挑。
不過,縱然心裡再欣喜,也要看主桌的各位。
偏偏那幾個,十分淡然,不急不躁。
也是,那等身份,根本不缺絲綢首飾。
“蔓兒,思雁,你們二人都是楚家媳婦,不如分派宮女,領著各家千金前往挑禮。”
一聲吩咐,太皇太後接過掌事嬤嬤遞來的帕子,擦拭後略略拂手。
兩人位於左右,立刻點頭,而後一左一右扶著太皇太後起身。
“你現下有了身子,汐兒扶哀家就是。”
話音落下,坐在右側下首的昭汐起身,幾步來到上首。
薑對雪靜靜觀察,從攙扶到起身,再到轉身回殿,伺候的動作十分熟練。
這昭汐,為了活命,下了不少心思。
隻是,楚鳳歌已經瘋癲,調至偏縣,更逐出皇家族譜,夫君都這般了,還能堅強的留在皇宮,笑對仇人。
其中的心思,當真沉。
隻有怨恨,才生執念,靠著心中這股氣,才能做到平然以對。
比起以前的昭汐,現在的她,沉斂多了。
後宮,還真是磨練人的地方。
太皇太後一走,謝蔓兒和杜思雁就叫了十幾個宮女,分領其餘四桌閨秀和命婦,前往內務府。
“雲舒,一塊去?”
這時候,秦雲舒才出聲,“好。”
其實,這些東西,她不感興趣,但恩典既下,她需遵令。
說罷,她上前幾步,自然的扶住謝蔓兒,“走路慢些。”
“我注意著呢!”
謝蔓兒輕聲一笑,而後朝杜思雁瞧了眼,一行三人一道前往。
薑對雪站在原地,看著三人相伴。
“皇貴妃,太欺負人了,直接無視您。”
跟在後頭的周國宮女憤憤不平,那三位,都是齊國有地位的人,做的任何一件事,必須禮儀當先。
何況,她主子是皇貴妃,僅次於周皇後,擺明瞧不起周國。
“若老國君知道,肯定心疼。”
不止心疼,更打臉啊!
相比宮女的憤恨,薑對雪心平氣和,淡然一笑,“你這丫頭,怎這麼沉不住氣?本宮是齊國人,到底嫁出去了,如今就是齊國人,和她們生分。”
“奴婢替您委屈,若非她們身份高,奴婢真想……”
狠狠打上去!
即便沒說明,薑對雪也明白,眸色瞬間沉下,麵色也變了,“休要胡說。”
她經曆那麼多苦難,明麵上的衝突,萬萬不可。
撇開她表姐的手段,蕭瑾言和謝運之這兩人,也不是好惹的。
宮女唇微張,還想說什麼卻聽一陣輕盈腳步,就在這時,她見自家主子笑起。
“昭姑娘。”
昭汐已扶太皇太後躺下歇息,自個兒一人出了來,侯在內寢外的掌事嬤嬤叫她去內務府。
她知道,閨秀們都去了,她不湊這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