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山村這個地界,原先就是鬆山腳下的一片雜地。
百十年前最南邊大災,百姓流離失所,都往外頭逃。
有些人還沒逃出多遠,就喪在了路上。
能僥幸活下來的,自然,最後等到了朝廷的賑災和安撫。
有領了銀子往家鄉回的,也有親人十不存一老家也沒念想不想再奔波了的人,朝廷就近安置。
當時盤石鎮這一帶,停留的災民還是挺多的,現有的村子安不進去多的人了,幸好還有不少空地方,便就讓災民自己選地方安紮下來了。
於是,這才有了這個鬆山村。
鬆山是無主的,因為他們住在這山腳,所以方便了他們。
但官道外頭,那長河一片是不是無主的,宋秋不知道,所以她得找村長爺爺這個包打聽的打聽一二。
“阿秋你問長河那片?”
今年五十有二的村長手裡常年不離的就是一杆老煙杆子,這還是他唐老爺子傳給他的,唐老爺子上了年紀,老是咳嗽的很,就丟了這幾十年的煙杆子。
此時,村長巴了一口煙嘴,煙氣籠著他整張臉,偏偏他不覺。
宋秋不喜聞煙味,慶幸自己坐在下首,離得遠,點頭道:“就是那片呢,我想問問村長爺爺您,那片可是有主的?”
村長就道:“沒主,咱們這一片都是無主的,聽說好些年前,官道不擱這兒走,這片荒得很,也就是咱們這些人陸陸續續來了,後頭這官道也修過來了,這一帶才人煙稠密起來呢。”
“阿秋你打聽這個作甚?”
一聽無主,宋秋就放了心,跟村長討起主意來,“村長爺爺,我想要在長河邊上那處支個茶水攤子,方便方便過路人,也掙點小錢兒,您覺得行嗎?”
“支茶水攤兒?”
村長頓住,官道熱鬨起來這麼多年了,他們村倒是沒誰想到要在官道邊上去支個攤兒。
他想著長河邊上那個位置,南來北往的,就是東邊過來的那條官道,彙上來也是要經過那處的,地頭嘛,的確是個好地頭。
隻是。
“阿秋啊,你年紀小,可是不清楚,早十來年前的樣子,王家墩那地頭,林子邊上也挺寬闊的位置,王家墩有戶人也擱那支了個茶水攤子,供過路人歇腳喝茶的。
但有那麼一天啊,突然,兩撥拿刀帶劍的過路人在那茶攤子歇腳,不知怎麼的,就打了起來,那可不是咱們尋常見的婦人扯頭發漢子掄拳頭的,是拔刀拔劍的,見血了咧!
那戶人家的小兒子做夥計的,沒能躲過,當場就被殺了喲!”
村長說著唏噓,又怕嚇著小姑娘了,語氣一轉,又道:“後頭這條官道,就再沒人支什麼茶水攤子了,不過這些年,天下太平,也沒聽說哪裡還有這樣的事了。
阿秋你想支個茶水攤子,也不是不行,我就擔心你們奶孫兩個,家裡又沒個壯勞力,這去支攤子要是遇上個難纏的那可不好弄呀。”
宋秋聽著,想著王家墩那地頭,她知道,就在她舅公他們村前頭不遠。
這官道邊上支攤子,遇上個打打殺殺的,也說不定,劇沒少刷,還是見識過的。
但這些年也的確太平,每天官道上來來往往這麼多人,也沒見生過什麼事。
這營生,她就是想做。
怕有人找茬子或者出事就不去,這可永遠排不起頭。
這可關乎她的大規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