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冬瓜老實的應了下來,也不說多的。
眼下離吃中飯還有好一會兒,總不能乾坐著,老鄧氏從不耐煩抱孩子的張胡瓜手裡接過石蛋兒,張胡瓜就拿了柴刀,吆喝著拉著張冬瓜上山去打柴了。
一邊拉著張冬瓜往上山去,一邊嘴裡還道:“自從梨花幫著宋家做工去,這柴砍得我可是渾身腰酸背痛的,二哥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沒怎麼乾過這些的。”
張冬瓜也是回來才知道,阿秋弄了個茶棚子,請了梨花去做工,二十文一天,工錢給家裡,但家裡的活計就不用怎麼做了。
他心裡自然是高興萬分的。
眼下聽張胡瓜這抱怨累的話,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隻道:“我今兒在家,多打幾捆柴回去。”
乾慣了活的張冬瓜手上的老繭都是一層又一層的,他也習慣了,乾起活來利索得很。
隻悶頭乾活的,果然如他說的一樣,在午晌回家,就拖了好幾大捆柴回家。
倒喜得張胡瓜得了個清閒,隻管拿著柴刀跟在後頭就行了。
老鄧氏抱著石蛋兒在上房裡看著,眼底的情緒莫名。
一旁的張老豆自然也看見了,卻是笑道:“這個老二,打小就這樣,就是閒不住,讓他回來歇歇,這自己找都要找活來乾的。”
老鄧氏冷聲道:“天生就是勞碌命,他不做誰做?”
張老豆聽著就道:“菊娘啊,我知道你不喜歡老二兩口子,可今兒,可不能罵人給臉子啊,我們還等著他回去跟管事說和借錢呢。”
老鄧氏繼續冷哼,“誰知道呢,萬一借不著呢!”
張老豆默了默,好一會兒,才悠悠道:“要是借不著,就隻能想彆的辦法了。”
老鄧氏聽得心裡一緊,餘光不顯的飛快睃了若有所思的張老豆一眼。
張老豆發了話,老二難得回來,中午多炒幾個菜,苗氏帶著女兒忙活一通,上桌還真是盤子都擺不下了。
一人一大碗清湯稀飯,一碗煮長豆,一盤辣椒舂老茄子,一碗南瓜坨,一盤焙辣椒皮子,一盤煮絲瓜。
樣數還真是多。
張老豆還一個勁的招呼著張冬瓜多吃點,多吃點,可要吃飽了,在程家做長工那麼辛苦。
張冬瓜看著清得沒有幾粒米的稀飯,一桌沒有一點油水的綠意,心裡嘀咕了一句,在程家做工可不辛苦,每頓有白米飯吃,大男人可以吃滿滿兩大碗,每頓還都有一個肉菜,是少不了的。
但他嘴上什麼也沒說,捧著碗照樣喝得咕嚕咕嚕的。
吃過飯,儘管日頭正辣,蟲兒都不肯動彈的,但張冬瓜還是得往程家莊趕了,今兒這假是白請的,可要早早趕回去,要不然逗人說。
臨出門,張老豆少不了又得拉著張冬瓜父慈子孝一番的耳提麵命一番,讓他回去就問,明兒好叫張胡瓜去聽消息,家裡盼著呢,可得上心雲雲的。
張冬瓜一一應了,出了門,下了緩坡,卻沒有往回來時的小路去,而是出了村上了官道,沿著長河去。
一眼就看見了河灘邊上的茶棚。
這廂正熱,裡頭沒有客人,宋秋三人正坐在桌子前歇晌。
張冬瓜大步走進去,發自內心的笑容緊緊貼在臉上,“嬸兒!梨花!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