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在一旁看著,也不勸,這種事,講不了理,還就得大嫂這撒潑的鬨法才行。
家裡如今本就艱難,兩個撐門戶的男人都廢了,家裡就靠大寶這幾個了。
可如今大寶也廢了,手腳全斷了,接都接不好,這後半生就隻能養著了,且子孫根都廢了,連媳婦都討不了,這還不得一輩子攤在家裡了?
白養個人可不是好養的,當然要趁熱打鐵,在張家這裡拿回一筆賠償,要不然,家裡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當然,她還能這麼清醒鎮定的想這麼多,無非也是因為這廢了的隻有大寶,她兒子二寶雖然也被打了,但就是皮外傷,可比大寶好太多了。
想到這個,胡氏無比慶幸,大寶素來好強,她也是常囑咐兒子凡事聽大寶的,他說怎麼做就怎麼做,讓他一讓,反正也不吃什麼虧。
要不然,這回被廢了的可就是二寶了。
她又不傻,這樣的事有大寶衝在前頭,成了她娘兒母子也能跟在後頭享好處的,何必自己上,萬一出事呢?
這不,可不就出事呢。
這般想著,胡氏又不得嘖嘖兩聲,這張楊,還真是手段狠毒啊,竟然一上來就直接廢了蔣大寶。
果然是老混子!
他們來前,兒子二寶還連聲勸他們不要來找麻煩,張楊不是好惹的,但大寶知道自己廢了,全然快瘋了,哪裡還怕其他的?隻一個勁的讓他娘給他出氣。
這大嫂,兩句話就被點著了哪裡勸得住?
她也就順勢跟著來了,能得著賠償當然好,要是不能,待會吃個什麼虧,反正有大嫂在前頭受著呢,她也偷偷跟娘家弟弟跟侄兒說了,待會兒要是真動起手來,可彆那麼老實拚命,被打壞了可是自個吃虧。
總之今兒這一趟,來與不來,對她來說,都不是吃虧,來了能得著賠償,自然好,得不著,她也不損失什麼。
隻是到時候怕得想辦法分家了。
她的兒子們比大寶好多了,怎麼著也能討著媳婦,女兒也比老大家的兩個漂亮,自然也嫁得出去。
還有,老大可是癱了,她男人隻是一隻手廢了,也好太多,
再加上如今大房又有個癱的,還有什麼用?
到時候,再將老宅抓在手裡,兩個小姑子抓在手裡,往外一半賣半嫁,日子就過起來了。
想想,大房可是累贅,不分不行。
胡氏越想越這麼覺得,這會兒更是千轉百回,想著就是得了賠償,回去她也要把家分了,趁勢賠償也得一半去,日子就更好過了。
至於大房,兩個勞動力都是癱子,這將來日子怎麼過,她就管不住了,爹娘都不在了,這家早就該分了的。
思及此,胡氏就更巴不得肖氏可勁鬨,鬨個天翻地覆的才好。
什麼斷手斷腳?還不能成全乎男人?
老鄧氏和老袁氏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相信,張楊這小子下手這麼狠?
這會兒功夫,在河灘處收辣椒串的張楊聽到動靜也趕回來了,見肖氏拍著大腿又哭又嚎的罵罵咧咧的,他當即就笑了,“真廢了?大夫都看過了?治不好了?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