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她想多了?
……
送走池珍和任峻,池棠一回頭,對上太子殿下的眼睛,不知怎麼臉就紅了,訥訥道:“殿下怎麼來了……”
李儼聽在耳中,覺得她可能是想問“你怎麼現在才來”,便認真解釋道:“今日梁王進京,孤至城門親迎,又一同進宮,耽擱了些許時辰。”
池棠麵露恍然。
前天在東市的時候,確實隱約聽殿下提起過今天梁王進京的事,不過這事跟她沒什麼關係,她聽過就忘了。
“殿下既然有要事在身,怎麼又來了這裡?不要緊嗎?”池棠擔憂地問。
李儼忽然想起那天在東市,池小姑娘的爹指桑罵槐的一番話,不由心中一凜,正色道:“孤辰時迎梁王進宮後,與梁王一同麵聖,議河東軍事約半個時辰,隨後梁王請見太後,陛下召見渤海公,孤才告退出宮!”
池棠愣愣地點了點頭,不知道他為什麼說得那麼仔細。
李儼想了想,又添一句:“孤昨夜批閱奏折至亥時三刻。”絕對沒有荒廢正事!
池棠頓時麵露關切:“殿下這樣辛苦怎麼還出來,快回去休息吧?”
李儼見她沒有不悅,才放下心來,微微笑道:“來這裡也是休息——”說著,招手取來一隻木匣,遞給她。
她疑惑地看他一眼。
李儼點頭:“給你的。”
她眸光一亮,雙手接過,對著木匣看了看,隨後抱緊在懷,抬頭衝他甜甜一笑:“多謝殿下賞賜!”
李儼輕咳一聲,道:“不是賞賜。”
“嗯?”她不解地眨了眨眼。
李儼忍不住提醒一聲:“打開看看。”
她聽話地點點頭,低頭打開。
李儼望著她的發頂,虛握了下手心,終於忍不住摸上她的腦袋。
才剛碰到,她就猛地一下抬起頭。
“啊……這個……”
李儼倏地收回手,仍舊背到身後,眸光淡淡。
可池棠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心虛地垂下了腦袋:“殿下,我……我錯了……”
這匣子裡裝的,正是上回她讓青衣還給“嚴侍衛”的涼玉兔。
哎,太子殿下給她的東西,不是被她當了就是被她還了,也虧得殿下人好沒有同她計較。
李儼哪裡有心情同她計較這點小事,眼看她再次垂下腦袋,想了想,趁機安撫地輕拍了下她的發頂,道:“你沒錯,姑娘家不隨便收外男的貴重禮物是應該的。”
拍完再摸一摸,再揉一下……
池棠沒有察覺頭上的異樣,隻顧遲疑地看著玉兔。
不隨便收外男的貴重禮物是應該的……那太子殿下又送來是什麼意思?鼓勵她再拒絕一次嗎?
太子殿下摸夠了小姑娘的腦袋後,終於發現了哪裡不對勁,忙補了一句:“孤給你的,可以收。”說著,又忍不住去摸她身上毛絨絨的鬥篷。
池棠恍然大悟:對啊!太子殿下年前就要認她作女兒了,當然不算外男!
於是心安理得地收起玉兔,交給畫屏,向李儼行了一個晚輩禮,高高興興地說:“多謝殿下賞賜!”
隨著她的身形矮下,李儼的手在半空僵了片刻,最終還是收了回去,轉身淡淡道:“走吧。”
“去哪兒?”池棠小步跟上。
“不是想看百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