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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的傷多是燒傷,沒有傷及筋骨,隻是要受些苦頭。”池蘭澤道。
“劫囚的時候先生在場,且動了手,陛下召見應該是為詢問詳情,師妹莫要擔心。”周儀道。
池棠點了點頭,突然想起隔著簾子他們看不到,又應了一聲。
那個叫高澈的千牛衛說得沒錯,彆說是重傷,就算是死,也不能拒絕君王傳召。
所以爹爹雖然把高澈的鼻梁砸得出血,也不可能抗旨不去。
奉詔進宮她倒也沒什麼擔心的,爹爹對此反應很平淡,仿佛在意料之中。
也許之前發生的那些,也都在他的意料中,也許太子殿下、陸先生都知道。
她就不一樣了,她什麼都不知道,連該擔心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想起爹爹的傷,還是覺得心疼。
馬車停下,到家了。
池棠下了車,向蕭琢、杜壑和周儀道謝以及道彆。
爹爹臨去前,隻囑咐了大哥哥和周師兄送她回家,但是蕭琢說什麼都要跟著,杜壑大概是一個人離開有點不好意思,索性也一起送她回家了。
此時道彆,杜壑沒什麼反應,蕭琢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止了。
周儀卻直接道:“師妹,我有幾句話要同你說。”
他是池長庭的入室弟子,不算外人。
池棠便領了他進來。
屏退左右後,周儀麵色微沉,低聲道:“師妹,先生此去宮中,恐怕是禍非福——”
……
池長庭沒有在宮裡待太久,午時七刻左右,回到了家中。
一進家門,就知道了女兒在書房等他。
然而看到時,卻沒想到是這樣靜好寧謐的一幕。
屋前廊下,女孩兒已經換了一身家常衣衫,低著頭坐在凳子上,膝上鋪滿各色絲線,手指在絲線間穿梭,認真,但有些笨拙。
隻這麼看著,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池棠正被彩線繞得頭大,還是畫屏提醒了一句,才發現池長庭回來了。
“爹爹!”她將身上亂七八糟的彩線隨手一攏,丟進身旁的竹籃裡,起身朝池長庭跑去。
“爹爹,你吃過了——商大夫?”一句話沒問完,就見東宮的商大夫從爹爹身後冒了出來,笑嘻嘻道:“沒吃,我們都沒吃呢!”
池棠忙吩咐人去廚房拿飯菜,一麵小心翼翼扶著池長庭往裡走,一麵絮絮地問商陸:“商大夫是來給我爹爹看診的嗎?你看過我爹的傷了嗎?要不要緊?得多久才能好?會留疤嗎?啊!我想起來了!您老最擅長祛疤了,一定不會讓我爹留疤吧?”說罷,眼巴巴、亮晶晶地看著商陸。
商陸哈哈直笑:“池長庭,你女兒是被何必附體了嗎?”
池長庭也笑了起來,道:“一點皮肉傷而已,不要緊,你看我不是好好地自己走到這裡?”
池棠抿唇忍了忍淚意,故作嚴肅道:“爹爹,你不必費心瞞我哄我,隻要好好養著,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就怕你逞能誤了養傷!”
池長庭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