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池宅北麵的牆外。
池棠下了車,感激地施禮道:“多謝商大夫送我回來!”
商陸失魂落魄地搖了搖頭,歎道:“你也不用謝我……以後有人問起,就說沒見過我,我便謝天謝地了……我這半生顛沛流離,好不容易安穩下來,連個媳婦都還沒……”
捂了臉,擺擺手,走了。
池棠都看呆了,回頭問青衣:“殿下吩咐他送我出宮,如果被人發現會很嚴重嗎?”
青衣默了片刻,道:“被你爹發現會很嚴重。”
池棠驀地紅了臉,期期艾艾道:“我、我不會說的……”
……
池棠不會說,不代表彆人不會發現。
儘管青衣已經很小心地瞅準了院子裡沒人的空當帶著池棠翻牆進來,可落地一抬頭,就看到朱弦打著哈欠從屋裡出來。
“你們這是……”朱弦指著池棠驚訝道。
池棠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道:“起得早,出去逛了一圈。”
“穿成這樣?”朱弦指著她身上。
池棠現在穿的是李儼不知從哪兒弄來的一套男裝,尺寸當然不太合,隻是將就著混出宮而已,經不起深究。
“山上冷,這樣穿暖和些……”池棠支支吾吾道。
朱弦嗤笑道:“你當我傻呢?你哪來的這麼一套衣裳?出去就出去了,大門不能走——”
池棠見有人要進來,急忙將朱弦拉進了屋子,差點撞上聞聲尋出的畫屏。
朱弦挑了挑眉,繼續說道:“自己家裡還跟做賊似的!老實交代,是不是出去會情郎了?”
池棠紅了臉心虛不語,算是默認了。
朱弦嗤笑道:“我就奇了怪了,你們不能好好走大門嗎?堂堂太子殿下,從正門進來誰能攔他?這麼偷偷摸摸特彆刺激是不?沒看到你還病著?懂不懂憐香惜玉?”越說越生氣,忍不住戳了一下池棠的額頭,“有你這樣的傻姑娘嗎?男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被騙死算了!”
池棠捂著額頭可憐巴巴道:“不是啊……是我想見殿下的……”
朱弦更氣了:“你不能矜持點嗎?”
池棠還想解釋,忽然聽見有人從外麵進來,忙不迭抱頭跑回自己屋裡。
屋裡,還有個畫屏黑著臉等她。
昨晚池棠走的時候畫屏也在,當時池棠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個時辰就回來。
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畫屏也很生氣。
冷著臉、抿著唇,一聲不吭伺候她換衣梳洗,任她怎麼道歉保證都不應聲。
朱弦就拿了隻果子站在一旁邊啃邊看熱鬨。
再後來,其他侍女進來擺膳,池棠也隻好閉嘴了。
用過早膳,池棠正想留畫屏單獨說話,卻突然來了探病的客人。
來探病的是薛箏、盧攸、杜容三人。
池棠有點意外。
上回薛箏走的時候,還特彆叮囑過她閉門謝客,好好養身子,彆理那些不識趣來探病的人。
怎麼一轉眼,自己帶頭不識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