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正唏噓著,瞿文甫突然抬起頭,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溫聲問道:“姑娘的傷可好些了?”
這話問的是畫屏。
畫屏忙施禮作答。
這兩人一問一答說著話,池棠卻看著瞿文甫的笑容發起呆來。
冷不防被太子殿下拉了一把,回神時,手裡被塞了一隻河燈。
“陪我一起放。”太子殿下冷冷道。
池棠還沒答應,就被他拖去了水邊。
他讓池棠捧著河燈,自己打火點上,隨後扶住河燈一側。
池棠正要鬆手還他,卻見他淡淡瞥了一眼過來,不知怎麼,自覺地重新扶住了河燈。
隻是心裡犯起嘀咕來,怎麼好像覺得太子殿下不太高興呢?
不過也對,祭奠亡人,本來也不是高興的事。
池棠看了看手裡的河燈,想起去年他放的那盞。
應該都是為先皇後放的吧?
雖然貴為太子,也是從小就沒了娘……池棠不由心疼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配合他一起將河燈放在水麵上。
兩人起身,注視著河燈逐漸彙入大流,很快,再也分不清是哪隻了。
他悄悄緩緩地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母後也收到了你的祭奠。”嗓音不似方才冰冷,隱隱還帶了笑意。
池棠這才明白他的用意,紅了臉想要嗔他,想來想去,卻隻是回握了他的手。
水中千燈萬燭,兩岸行人如織,鼎沸人聲卻似隔絕千裡,而兩人所在便是一方世界。
突然,隔絕千裡的鼎沸人聲中響起一聲異常!
李儼不及多想,將池棠拉進懷裡。
破空聲尖嘯而來!
李儼正要躲閃,腳下剛挪,又停了下來。
不是衝著他!
李儼匆匆瞄了一眼,正見劍半出鞘,匆匆截斷箭矢。
是竇淮!
一箭未中,一箭再來,都是對著竇淮。
雖然沒中,卻引起了民眾恐慌,幾乎所有人都開始奔走逃亡,混亂中,尖叫聲此起彼伏。
突然!
“噗通!”
“啊!”近處有人驚叫,“畫屏!”
“畫屏!”池棠也驚叫起來,一邊用力推他,一邊探頭去看。
李儼忙收緊手臂,匆匆招來暗衛吩咐:“速調巡城金吾!捉拿狙擊箭手!”隨後低頭安撫,“有人下水救了,沒事!”
剛剛落水的是不是畫屏他沒注意看,但是喊“畫屏”的確實是池棠的婢女。
畫屏落水後,在差不多的位置,有兩人不約而同跳下水去救了。
如今最要緊的是製止騷亂,否則可能還有人會被擠落水!
竇淮那邊,魏少遊已經過去支援。
而李儼令出後,人群中瞬間竄出十幾條灰影,和朱弦一起,撲向狙擊箭手的位置。
暗箭終於停了。
高處狙擊和埋伏補刀向來都是一體的,狙擊雖然被切斷,李儼還是將池棠緊緊護在懷裡,防止突如其來的刺殺。
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刺客冒出來。
池棠在他懷裡瑟瑟發抖:“畫屏……畫屏救上來沒?”
為什麼又是畫屏?
她不相信這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