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團聚(1 / 2)

東宮藏嬌 十七年柊 10507 字 8個月前

池棠一麵聽池珠著池蘭澤曲折無奈的婚事,一麵等著父親回來問昨晚那封信。

可是一直等到中午也沒見人回來。

池長庭人沒回來,但是派了一名隨從回來,讓池棠到城南一間酒樓吃飯。

“爹爹真這麼?”池棠狐疑地打量著這名隨從。

隨從名叫池劍,是池家的老人了,照理是可靠的。

可是爹爹怎麼會突然讓她跑那麼遠一家酒樓吃飯?還沒有親自來接她?

這很反常啊!

“真這麼!”池劍麵色有些古怪,“不過,主公不是一個人——”

……

池劍並不認得那人,隻是位姑娘,還挺美貌。

這就引起了池棠的好奇。

等她匆匆趕到,推開門一看,卻是愣了一愣。

“薛娘子?”

池棠看看滿麵淚痕的女子,又看了看神色莫測的父親。

“爹爹……這是?”

目光又在兩人之間徘徊了一下,暗示地看了父親一眼。

是不是坐得太近了?都快挨上了!

池長庭大概看懂了她的暗示,站起朝她迎了一步,道:“把門帶上。”

等她把門帶上後,發現薛娘子也站起迎了一步,就站在爹爹身旁,並肩而立。

池棠正蹙眉,卻見那薛娘子驀然落下淚來,顫巍巍朝她伸出一隻手,招了招:“阿棠,我是阿娘啊……”

池棠仿佛被雷劈了一道,下意識轉頭去看父親。

池長庭卻正目不轉睛盯著薛娘子看,神色怔忡,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求助。

“阿棠,你不認得阿娘了?”薛娘子淚如雨下,看著她的眼神哀傷至極。

池棠仿佛被什麼刺了一下,渾身難受,慌張無措。

似乎她應該認得,可她真的不認得。

這叫她怎麼認得?認得什麼?

“爹爹!”池棠生氣又委屈,“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爹爹把她叫過來,都不解釋清楚的嗎?

池長庭看向她,朝她招了招手。

池棠忙不迭跑到他身邊去,心謹慎地看著古怪的薛娘子。

“阿棠什麼都不知道,你總要跟她先清楚。”池長庭溫聲道。

薛娘子抹了抹眼淚,強顏一笑,道:“是我太激動了,我實在是……”又落下淚來,看著池棠的目光悲喜交加,“實在是太高興了……”

池棠看著她的目光,不知為何,有些害怕。

……

故事出來,算不得多曲折,隻是匪夷所思。

“……睜開眼時,已經是養在河東汾陰的薛氏庶女薛令……千方百計進京,以求我們一家人團聚……”

這樣的事落在彆人眼裡定然難以置信,偏偏池棠自己也有死而複生的經曆,忍不住信了幾分。

“你、你真的是我阿娘?”她鬆開父親的手,朝那女子走近兩步,想親近,又覺得陌生。

薛令含淚笑了笑,柔聲道:“阿棠真的不記得阿娘了?”

“她那時年紀還,何況過了這麼多年。”池長庭道。

薛令拭了拭淚水,笑道:“是,我印象裡,阿棠才這麼點高,”她掌心向下比了比,“現在都長成大人了!”

池長庭笑了笑,道:“她都要嫁人了。”

薛令頓時歡欣笑道:“我聽了,我們阿棠要做太子妃了,真好!阿娘正好趕得上為你送嫁!”

池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這些都沒什麼意思,她還是想聽點能證明身份的話。

池長庭笑道:“你要同她時候的事,不然我們太子妃可不認得你。”

薛令憐愛地看著她,柔聲道:“你還記不記得,阿娘從前腰上有一顆紅痣,你總是要爬到阿娘身上來尋,尋到了就要去咬……”

池棠有點尷尬。

這一聽就是很時候的事,她哪裡能記得?

隻能去看爹爹。

池長庭似乎也回憶起這一段,神色溫柔地笑了笑,道:“那時阿棠才兩歲,如何能記得?”

薛令握住池棠的手,又道:“你時候走路很慢,每回午睡醒來,芸姑會帶你去園子裡玩,到了黃昏回來吃飯的時候,阿娘總在柳院門口等你,老遠就看到你的身影,可總要走上很久才能到跟前,你一會兒被路邊的花草吸引,要停下看一會兒,一會兒看到一隻蝴蝶,要追一會兒,最長的時候,阿娘足足等了你半個時辰——”她著著笑了起來,看著池棠的目光滿是慈愛。

池棠眼眶一濕,心裡嘭嘭急跳起來。

這些她記得!

“有一回,我身子不適,估摸著你回來還要走好久,就歪在屋簷下的榻上歇一會兒,結果睡著了,那次也巧,你竟然沒怎麼在路上逗留,比平時回來得要早,還躺在我身邊也睡著了,一直睡到你爹爹從衙門回來,才將我們倆喚醒。”

她著,抬眸看向池長庭,眉梢眼角儘是溫柔笑意。

池長庭也是神色一軟,垂眸看著女兒的發頂,莞爾一笑。

“是奶娘阿娘身體不適,讓我彆吵醒阿娘,我原想挨著阿娘坐一會兒,不知怎麼就睡著了。”池棠輕聲道。

她記得,那爹爹回來,想將她從阿娘身邊抱走,卻把她們兩人都驚醒了。

爹爹很懊惱,阿娘卻笑得很開心。

那時她已經六歲了,阿娘的身子也每況愈下,但她每都是從容愉悅。

在池棠有限的印象裡,從未有過她流淚的模樣。

還是覺得有點陌生。

是當年太記不清許多嗎?

還是隔了多年難免如此?

爹爹呢?

池棠被薛令抱在懷裡,卻忍不住偷偷去看父親。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薛令,唇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池棠突然心中一寒。

阿娘回來了,朱師叔怎麼辦?

……

午飯後,又了一會兒話,薛令便依依不舍道彆了:“國公府規矩大,我不能在外逗留太久。”

池棠想起昨薛箏對她的不假辭色,不由蹙眉問道:“薛家對你不好嗎?”

國公府規矩大?怎麼從沒在薛箏身上看出來?

薛令含笑搖頭:“我原是住在河東祖宅的,跟京城這邊的人不熟,這回我又是自作主張進京,難免惹人不喜,不過也沒什麼,他們並沒有虧待我。”

沒有虧待,但應該也算不上多好。

池棠看了父親一眼,見他沒什麼表示,心裡一琢磨,道:“我和爹爹送你回去吧?”

待上了車,薛令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輕聲問道:“阿棠還是不相信阿娘嗎?”

池棠有些不安:“我就是……太突然了……”

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似曾相識,可她畢竟六歲喪母,至今都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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