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何在!”李儼冷聲喝問。
掌下柔軟的背脊受驚似的僵直。
“我讓人把她關起來了!”池棠有點不安,“殿下要見她嗎?殿下能不能先不見她?”
李儼安撫地順著她的背脊,溫聲問道:“為什麼?”
池棠猶豫道:“爹爹今天格外留著她、哄著她,一定有什麼重要理由,我不想節外生枝;她打了我,殿下和爹爹自會為我報仇,但也不必急在一時,”她抓住李儼的手,低聲央求,“爹爹不在,殿下留下陪我好不好?薛令的事,等爹爹回來再說,可以嗎?”
軟語相求,李儼說不出一個“不”字,遂點頭,又問:“池侯人在何處?”
暗衛來報時,隻說了太子妃被薛令掌摑,沒提其他事,他心急如焚之下也沒問,還是到了這裡才知道池長庭不在。
“爹爹有事出去了。”池棠目光閃爍,言辭含糊。
李儼心神一凜。
齊國公已經向他交代了當年薛令的事。
池長庭留著薛令的理由他也知道了。
但是池長庭今日扣著薛令不放,人卻不在——
莫非已經找到當年那件事的人證?
“殿下,”池棠搖了搖他的手,“齊國公回去了?”
李儼“嗯”了一聲,令商陸退下後,吻了吻她的發頂:“舅舅今天來找孤,說薛令當年離京緣由。”
“什麼緣由?”池棠目光一緊。
李儼撫著她的秀發,道:“等池侯回來,孤一並告訴你們,”頓了頓,懷抱緩緩收緊,“彆擔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孤在。”
“會發生什麼事?”池棠警覺地抬頭看他。
她到現在也不知爹爹為何對薛令虛與委蛇,但是太子殿下似乎已經知道了。
他沒有回答,而是握著她的手腕,攤平掌心,貼在自己胸口。
她下意識貼緊了一些,好似他的心臟就在她掌中跳動。
“我心匪鑒,不可以茹,我心匪石,不可轉也……”他低聲說著,眼裡漾著明澈的光。
池棠兩頰飛紅,正要回他一笑,卻突然想起什麼,臉上血色瞬間褪去。
“阿棠?”李儼心頭猛地一跳,抱緊了她。
池棠抓著他的手臂,茫然道:“是不是、是不是……”
“太子妃——”門外響起青衣的聲音,“暗衛截獲一人,自稱奉秦歸之命,為太子妃送來及笄禮。”
池棠驚怔。
這個時候?及笄禮?
女子一般在訂婚後出嫁前行及笄禮。
她受封為太子妃後,很快就去了西北,如今剛剛回來,及笄禮也還沒來得及辦。
日子都還沒定,送什麼及笄禮?
還是秦歸送的?
“拿進來。”李儼沉眸道。
拿進來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錦囊。
青衣當著兩人的麵,從錦囊裡摸出一張折好的紙,遞給池棠。
池棠也沒多想,仍舊靠在李儼懷裡,將紙展開。
紙上寥寥數語,一目可儘。
池棠掃了一眼,猝然收起,五指攥緊,戳破了脆弱的紙張。
“秦歸慣會挑撥,我才不信他!”聲音不自覺尖利,“又想騙我,我不會上當!”
李儼握住她顫抖的指尖:“薛令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