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這兩天到——”
……
渭水西岸,臘梅猶香。
馬蹄經處,偶然一瞥,可見水麵浮冰剔透,潺潺東流。
正值春寒料峭時,肯出來騎馬的人不多,騎快馬的更少。
杜容在馬背上縮成一團,敷衍地小跑著。
她前麵騎快馬的那個漸漸跑沒了身影,又漸漸跑出了身影。
待跑回她身前,粗暴地一拉韁繩,馬蹄驟然抬高,嚇得杜容退了好幾步。
“你騎牛呢?”薛箏沒好氣地說。
杜容拉著馬兒轉了個身,安撫地拍了拍打響鼻的坐騎,點頭道:“對對,我騎牛!這天兒我隻想騎牛,您自個兒騎馬吧!”
薛箏瞪了她一眼,掉轉馬頭,又跑了起來。
不過這回跑得沒那麼快了。
杜容見狀,便拍馬跟上,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薛箏淡淡道。
杜容打量她一眼,道:“你今天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呢!”
“找我?”
杜容“嗯”了一聲,貼近她,壓低聲音道:“聽說十五那晚……我爹讓我找你打聽打聽發生什麼事了?”
薛箏抿唇沉默許久,道:“薛令行刺太子妃。”
杜容驚呼一聲:“她不是瘋了吧?”
“是瘋了!”薛箏冷笑。
“那最後怎麼處置?池侯沒有怪到齊國公府頭上吧?”
“池侯殺了薛令,這件事就結束了。”
結束了?
杜容總覺得不太對勁。
薛令刺殺池棠,池長庭殺薛令。
以薛、池兩家的親厚,竟然連動兩次刀?
杜容斟酌道:“你們兩家一直都好好的,這關頭可彆鬨出亂子來……我聽說太極宮那位詔令範陽節度使韋寬的長子進京,打算配給高霽雯……高家眼看就要不行了,結果又要攀上韋寬……韋凝之聽說是個厲害的……嘖嘖嘖,這便宜要是被高霽雯占了,我能嘔死!”
薛箏又何嘗不嘔?
她跟高霽雯從小比到大就沒輸過,現在眼看高霽雯得配世家長子,她卻……
“韋凝之厲害你見過?”薛箏大聲冷笑,“他這麼多年不敢在京城露麵,怕不是長得歪瓜裂棗,不敢進京?”
“不至於吧?”杜容道,“我看韋家的人都挺正常的!”
“正常又如何?要教我看得上,必須得是——”
話音戛然而止。
杜容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眼睛頓時一亮。
梅枝橫斜下,一名白衣青年長身玉立,微仰著臉看著她們,眼尾上挑,說不出的風情。
“必須得是這樣的?”杜容朝薛箏眨了眨眼。
薛箏唇角勾起,長鞭一指——
“給我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