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自省過年的時候回了一趟老家。
爺爺去世還不到三年,按照習俗,頭三年的大年初二是要上墳的。
這次回去,免不了又是一場波折。
以前他對羅六斤還抱著一點期待,對李蘭花也不好動手,現在他想通了,對羅六斤再也沒有什麼期待了,對李蘭花自然也不會手軟的。
爺爺住的老房子宅基證上的名字是他大伯,也就是他戶口本上的父親的,爺爺去世以後自然應該歸他所有。
隻不過李蘭花和羅六斤在他爺爺去世以後就把房子給占了,把他給趕出來了,還把鎖給換了。
當時羅自省身單力薄沒什麼辦法,也抹不開臉麵跟自己的親生父親鬨,加上李蘭花對外的說法是把羅自省接到家裡來住,房子就這樣到了李蘭花手上。
現在他想通了,房子自然是要拿回來的。
回了村裡的第一件事,羅自省就拿了一塊磚頭把鎖給砸了。
因為臨近過年,大街上有不少人,他回來的事情也傳到了李蘭花耳朵裡。
羅自省和李蘭花羅六斤的事是家事,要是說起來,還是羅六斤李蘭花做的不地道,羅自省回來砸鎖的事情也沒人告訴她。
還是她的兒子羅自強回來跟她說:“媽,我哥回來了,他現在在我爺爺家裡呢。”
李蘭花當時正在蒸著包子,她雖然潑辣,手卻是極巧的。
一個個皮薄餡大的白菜豬肉餡包子在蓋簾上站著,羅自強咽咽口水,伸手就要拿一個。
李蘭花一下子拍掉兒子的手,嗬斥道:“你剛從外麵回來,手洗了嗎就去拿包子,快去洗手。自強,你剛才說什麼,羅自省回來了?”
“是啊,我哥上午回來了,現在就在我爺爺家裡呢。”
李蘭花皺著眉頭,問道:“你是聽誰說的?”
“剛子說的啊,”羅自強跑去洗了手又很快回來,拿了一個包子就開始吃:“媽,我哥回來了,你就不要跟他生氣了。”
李蘭花看著自己兒子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在心裡嘟囔了一句,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你哥真的回來了,他還去了你爺爺家。”
“是啊,我聽剛子說我哥進不去家,就把鎖給砸了。媽,你把門上的鑰匙給我,我去給我哥,以後他回家就不用砸鎖了。”
羅自強狼吞虎咽地吃著包子,兩三口就吃下了半個包子,“媽,這包子真好吃,待會兒我給我哥送兩個去。”
李蘭花本來很好的心情在聽到羅自省回來後就變得晴轉陰,聽到兒子說要給羅自省送包子,更是陰轉瓢潑大雨,她一把就擰起兒子的耳朵,罵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想著給人送包子,人家還不知道認不認你這個弟弟呢。”
李蘭花想起在省城發生的那一切就氣的不行,那個臭小子,還敢回來,回來不算竟然還敢砸鎖進門,反了天了他。
在省城她那是沒準備好,現在在家裡,她就不信收拾不了羅自省這個臭小子。
李蘭花連剛出鍋的包子都不管了,衣服都沒換,氣衝衝地就出了門,往公公生前住的院子而去。
羅自省到家的時候是上午,今天天氣不錯,羅自省曬了被子,燒好了炕,給水缸挑滿了水,就開始收拾房子。
這房子已經一年多沒住人了,到處都是灰塵,羅自省隻能一樣一樣的收拾。
這次他在家裡不會呆上很長時間,過了初二就立馬回省城,屋子他隻收拾了住的那一間和堂屋,彆的地方都沒收拾。
等到他收拾完了,李蘭花和羅六斤還沒來鬨,難道他們就這樣把房子還給他了嗎?
想想那兩個人了的尿性,羅自省搖搖頭,不可能的,要是知道他回來砸了鎖進了家,羅六斤還好說,李蘭花肯定是要鬨一個天翻地覆的。
那是什麼原因,羅自省想也想不通。
在省城的時候他就想好了,這次回家除了給爺爺上墳,還要把老房子給拿回來,徹底跟羅六斤斷了父子關係。
收拾好了以後,羅自省開始做午飯,他早飯在火車上隻吃了兩個煮的雞蛋,早就餓了。
從包裡拿出一包掛麵,在鍋裡下了約四分之一,等到鍋開了放進一個煮好的雞蛋,撒上省下來的方便麵調料,一鍋香噴噴的雞蛋麵就做好了。
吃飽喝足,收拾好碗筷,李蘭花還沒有來。
羅自省有些累了,昨天半夜的火車,他上半夜在候車室等火車,下半夜在火車上站著不能睡,折騰這麼一夜,他早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