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殷小鳳的壽衣不翼而飛了。
“我不知道。”靳天逸道。
的確,現在謎團太多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殷小鳳的壽衣……去了哪裡?
“壽衣給我保管吧。”靳天逸說。
楚淮沒什麼異議。
第二天一早,靳天逸召集眾人,將昨晚收集到的信息告知,同時也說了自己的合理推測。
趙馨看靳天逸的眼光也熱絡起來。
她說出自己的看法:“天逸哥,我覺得曹府不能久待,這裡肯定有鬼,而且曹夫人也是鬼的目標之一。”
楚淮在一邊瞥了她一眼。
叫那麼親熱,說的還都是廢話。
他轉頭看靳天逸,莞爾一笑:“天逸哥哥。”
他的聲音又嬌又軟。
靳天逸笑,動作輕柔地撫摸他的長發。
汪雪坐在離眾人最遠的地方,低垂著頭,陰沉著臉,似乎還沒從昨晚的陰影中走出來。
“你說的好聽,我們不呆在這兒能去哪兒?”李斌冷笑。
既然昨晚趙馨敢諷刺他,就彆怪現在她讓她下不來台。
趙馨臉色難看,立馬辯駁:“我們……我們可以去殷家!”
她原先隻是隨口那麼一說,回頭一想卻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去處,當即得意地看著李斌:“對!就去殷家!”
“殷小鳳八成是被曹夫人想辦法給弄死的,她要是變成鬼了,肯定第一個報複曹府,加上那隻男鬼,現在這曹府說不準……有兩隻鬼!”
趙馨越說越激動,李斌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他覺得趙馨說得對。
“所以我們當然得去殷家,殷小鳳總不會對她爸媽出手吧?殷家肯定比曹家安全!”
趙馨說完驕傲地坐下。
趙馨人雖討厭,但楚淮覺得她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而且他們的確要去一趟殷家弄清楚殷小鳳的死因。
隻是他想起自己之前腦中陡然出現的“陰曹地府”的想法,心下隱隱不安。
這會不會是線索之一……?又好像有點扯……?
但殷家真如趙馨所說,是相對安全的地方嗎……?
“投票吧。”靳天逸罕見地皺起了眉頭。
“去的舉手,因為是六個人,我棄權。”
眾人沒什麼意見。
趙馨第一個舉手,過了會兒,李斌不情不願地舉起了手。
駱子陽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和楚淮一樣並沒有舉手。
眾人將目光看向了汪雪。
趙馨見她還在發愣,恨鐵不成鋼地叫她:“汪雪,你去不去?!”
“啊!”汪雪叫了聲,衝眾人尷尬地笑笑,怯生生道,“我……去吧。”
她遲疑地舉起了手。
有了結果,眾人一致去拜見曹夫人說明情況。
“沒問題,我叫人去殷家替你們知會一聲,有什麼缺的儘管告訴我,但你們兩天後午夜十二點前一定要回來參加我兒子的冥婚。”
按附近的習俗,為了和常規的婚配區彆開,冥婚是在午夜舉行的。
辭彆曹夫人,眾人來到殷家。
駱子陽去敲門。
開門的是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他瘦骨嶙峋,身上的衫子皺巴巴的,指甲片發灰,指甲裡藏汙納垢,一雙死魚眼渾濁不堪。
他盯著楚淮色咪咪地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是殷小鳳的爹,曹夫人之前派人支會了我一聲,你們快進來吧。”
殷父殷母原先都是曹家的下人,老了以後被辭退,女兒作為家生子,理所當然地也去曹府做了奴婢。
“沒想到殷小鳳家這麼窮。”駱子陽走過來小聲道。
楚淮蹙眉,駱子陽說的沒錯。
殷家家徒四壁,室內隻有一些最基本的家具,他麵前這張桌子的邊沿也被蛀得慘不忍睹,而他們現在喝的茶也有股子黴味。
就算曹家苛待下人,殷家也不至於窮成這個境地,這太反常了。
大約半小時前,外麵突然開始下雨,這會兒屋簷漏雨,隻聽“滴答”一聲,一滴雨滴到楚淮麵前的茶盞裡。
“死婆娘,怎麼飯還沒好!”殷父衝楚淮訕笑,對著廚房裡忙碌著的殷母罵罵咧咧。
“馬、馬上。”殷母渾身抖了抖,顯得有些怯懦。
楚淮站起來,嬌羞地扯了扯靳天逸的袖子,摩挲著他的小指:“天逸哥哥,我們出去。”
“好。”
出去前問殷父借了把傘,靳天逸替楚淮撐傘,傘沿斜向他,自己的肩膀很快濕了一片。
楚淮拉住個胖婦人詢問殷家的情況,女人卻擺擺手,一臉諱莫如深:“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彆攔著我,我趕著回家給娃做飯呢!”
靳天逸沒說話,從褲兜裡掏出之前偷的還剩下的銀子遞過去,女人登時眉開眼笑。
“咱們背後都說他是畜生,他好賭!欠了一屁股債!也就小鳳那丫頭孝順,把府上的月銀全拿回家!缺心眼!”
“你們是不知道,那老頭深更半夜打起人來,真是全村都能聽到他老婆的哭泣尖叫聲,咱也就背後絮叨,也不敢真管什麼……唉。”
“小鳳攤上這麼個爹,苦啊,幸好她在曹夫人跟前伺候不常回家……唉。”女人長歎了口氣。
胖婦人每說一句,楚淮的眉頭就緊皺一點。
“你們住他家要小心著點,銀子看牢了,還有你個姑娘家家的……”胖婦人轉頭看向靳天逸,“你是她相公吧?”
楚淮:“……”他乖巧而含情脈脈地看向了靳天逸。
靳天逸淡笑,拉牢了楚淮的手:“是。”
胖婦人苦口婆心:“你媳婦跟仙女兒似的,可得時刻跟緊了,誰知道那死老頭手腳乾不乾淨。”
胖女人一打開話匣子就喋喋不休,楚淮正愁怎麼打斷她,她盯著楚淮背後望了眼,突然噤聲,暗罵了句“晦氣”,腳底抹油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