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十二)(1 / 2)

快穿之炮灰有毒 飛翼 16517 字 3個月前

“這就是你的主意?”沈望舒知道的時候, 真是哭笑不得。

她看著在自己麵前垂頭喝茶, 側臉冷峻的青年, 忍不住想要掐一掐他的耳朵。

貴妃娘娘自然是個能想敢做的人, 伸手, 果然用塗著大紅蔻丹的手指掐住了阿玄的耳朵。

堂堂攝政王, 看儘了世間美色, 都能對美人兒們毫不憐香惜玉抽耳光,顯然是能做大事的人,突然就臉紅了。

他抬了抬手, 想說於理不合,可是到底舍不得叫沈望舒的手指從自己的耳朵上下來。

他嗅著獨屬於女子的芳香,繃住了臉, 卻耳朵滾燙, 隻垂目努力平靜地說道,“總不能叫你壞了名聲。”

若貴妃與帝王和離, 就算是她有理, 可是世人也都隻說罵貴妃大逆不道的。

沈望舒又是要嫁給他, 若叫人說一句貴妃在宮中與攝政王早有首尾, 那沈望舒的名聲隻怕往後到死都沾上了汙穢。阿玄是不肯叫她沒了好名聲的, 也不會為了自己一時的歡愉將沈望舒放在一個千夫所指的位置。

他好不容易想到了這個辦法,自然是十分用心的。

左右也是前朝發難, 誰會想到貴妃是否真的想要與惠帝和離呢?

且日後若貴妃要嫁給攝政王,叫人知道了, 隻會說攝政王居心叵測, 與貴妃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又能把荷嬪給拱出來,也得叫惠帝嘗嘗焦頭爛額的滋味。

還有荷嬪,憑什麼躲在貴妃的羽翼之下安穩度日?

阿玄的眼角溫和起來,見眼前美豔的女子笑靨如花,那雙美麗的眼睛裡都是自己的影子,就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終於還是抬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兒,看她微微一怔,之後溫柔地看著自己,又覺得滿心的歡喜。前朝之中對叫貴妃出宮“試試”的話題倒是十分火爆,蓋因貴妃得寵,雖如今都沸沸揚揚說惠帝寵愛的不是貴妃,而是荷嬪,不過荷嬪從來名不見經傳,是否有寵,真的難說。

貴妃橫行宮中,乃是盛寵加身,惠帝寵愛她寵愛得看不進去彆的女人,這叫已經送了女孩兒們入宮的朝臣們情何以堪呢?

如今好容易有個理由將貴妃從宮中趕出來,給自家女孩兒們騰地方,因此朝臣們就顧不得荷嬪是不是得寵,十分踴躍,積極先乾掉貴妃。

惠帝病怏怏地上朝了一把,聽說此事如被雷劈,知道這是阿玄在使壞,斷然拒絕,也叫朝臣們堅定地認為,貴妃這是必須要出宮不可了!

不出宮,宮裡的其他嬪妃都隻能上吊去了!

因此,雖然是阿玄暗中挑頭兒,不過這沸沸揚揚到了如今,都要求貴妃出宮之事,就已經是有人興風作浪了。

他們並不在意荷嬪是否有寵,隻在意真正被惠帝愛護的貴妃,是不是能不要繼續礙眼。阿玄雖然已經將那些暗中鬨事的一一記下,不過如今正是緊要關頭,隻好等日後再清算。他見沈望舒笑了,忍不住拿自己優美卻帶著薄繭子的拇指,去摩挲這女子柔軟細致的手腕處的肌膚。

他隻覺得滑膩柔軟,隻摩挲了一下,就咳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不經意般地拿手指搓了搓自己的臉,卻又覺得一股子細致的香氣,從自己的手指之中透了過來。

阿玄的目光遊弋,想要將手指湊到自己的鼻間,又恐唐突了沈望舒,不得不勉強忍耐。

沈望舒卻隻是含笑看著他。

他一直都為自己在籌謀,她不知該用怎樣的感情來描述心中的感情,此時此刻,當她知道阿玄為自己想到了這麼多,也隻有將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掌中,見他一驚,明明舍不得,卻飛快地放開了自己的手,忍不住心中酸澀。

她勉強忍耐眼中的淚意,仰頭看著這個英俊端貴的青年,輕聲說道,“待我出宮,你可願娶我?”她靜靜地看著阿玄,一笑,露出了幾分真切的情意。

“不必大操大辦,風風光光。隻是,我想堂堂正正嫁給你。”

那時,他們兩個可以無所顧忌地手挽著手,立在眾人的麵前。

叫世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好。”阿玄認真地應了。

他木訥得不知怎樣告訴沈望舒,當她說想要嫁給他的時候,他是多麼歡喜。

“陛下處,你不必擔心。”他想了想,恐沈望舒為惠帝與荷嬪為難,俯身給沈望舒倒了一杯茶,看她含笑喝了,便和聲說道,“陛下雖是天下之主,隻是在我的麵前總不能抬頭,不必擔心他為難你。至於荷嬪,”他臉色微微冷淡了起來說道,“我已經將她宮中人都扣住,陛下與她親近日久,宮中隻怕都知道她許多得寵的痕跡,把柄不少。日後就為了這個,她也不敢來尋你生事。”

“你這樣強勢,怨不得陛下…”沈望舒便歎了一聲。

哪個皇帝希望身邊有個大權在握的攝政王呢?

“他若容不得,左右皇家子弟多得是,換個人做皇帝也就罷了。”阿玄垂目說道。

若真的要換個皇帝,這一回,攝政王閣下決定選一個才出娘胎的,省的沒幾年就要再換一個沒野心的皇帝。

沈望舒自然不在意他會不會搞死惠帝,隻是遲疑地問道,“為何你不登基呢?”

阿玄比皇帝還要掌權,既然如此,為何不自己做了皇帝,好名正言順,也不會叫頭上有嫉妒想要毒死他的呢?沈望舒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做皇後,卻在意阿玄的安危,見他對自己挑眉一笑,英俊落拓,便嗔道,“這是為了你,不然,誰知道哪一日會不會又是一碗砒/霜呢?”荷嬪還想毒死阿玄,可叫她氣壞了。

“我就算廢了他,自己也沒法登基。”阿玄理智極了,顯然也是想過這麼個坑爹的問題的,壓低了聲音說道,“皇位人人盯著,我以攝政王輔佐的身份獨攬朝綱也就罷了,若敢廢帝自立,宗室裡那起自人,隻怕立時就敢喊一聲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打著為先帝報仇的旗號來攆我去死,回頭,他們還要自己做一做皇帝了。”

與其那般給彆人當踏腳石,還不如眼下。且阿玄對當皇帝並沒有什麼興趣,想當初沒遇上沈望舒,他連家都不願成一個。

他想到那時對女人總是沒有什麼興趣,便垂了垂眼睛。

無妻無子,做了皇帝又有什麼意思。

…攝政王多年不肯娶親,又沒有名聲在外的紅顏知己啥的,許多朝臣都覺得自己“懂了”。

他們送給了攝政王許多的美少年。

當然…這個就不要與貴妃娘娘說了,那些美少年們阿玄沒要,後就坊間傳聞攝政王不喜美少年,乃是喜歡美大叔來著。

沒見某某某大人生得極好,因此被讚學問,如今已經是某部侍郎了麼,又有誰誰誰的,如今也都因生得斯文溫潤,得攝政王青眼因此官運恒通了。阿玄那時還不以為意,覺得與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如今想到已經是一後背的冷汗,努力用深情的眼神去看沈望舒。

他都顧不得什麼刻板的規矩了。

沈望舒叫他那漆黑的眼看到毛骨悚然,一點兒都想不明白,為何問了一句登基,就叫阿玄這樣直愣愣地看著自己。

她還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不由有些疑惑。

“日後若有流言,萬萬不要相信。”阿玄認真地叮囑著自己的心上人,顯然一顆心已經不知發散到何處去了。

沈望舒哭笑不得,想不明白,自然就不再多想,正與阿玄說著在宮中打包了許多的珍珠寶貝,日後也是個豪富的人了,卻聽見外頭傳來了請安的聲音,之後,一臉大病初愈的惠帝帶著兩個內監進門。

他本無精打采,又帶著幾分煩惱,隻是一抬眼就看見阿玄正坐在沈望舒的對麵,這兩個人的一雙手,還

彼此交握在一處。貴妃美豔絕倫,阿玄英俊挺拔,兩人親昵地在一處,那美滿的畫麵晃疼了惠帝的眼。

他眼睛頓時就紅了,用仇恨的眼神怒視阿玄。

阿玄淡淡地掃過他,卻並不鬆開沈望舒的手。

在這個傷害過沈望舒的男人的麵前,隻有沈望舒鬆手的份兒,他是絕對不會先撒手的。

“你,你放肆!”任誰發現自家後院兒一枝紅杏出牆來也受不了哇,惠帝眼眶通紅,厲聲嗬斥道,“欺人太甚!”

“諸大臣已經與陛下決議貴妃出宮之事,且已經說破,貴妃並未對不住陛下,本王不明白陛下的話。”阿玄冷淡中,又有幾分莫名的痛恨。

惠帝待貴妃不好,因此叫她改了心意,將一顆心放在了如今的阿玄的身上,阿玄本應該有幾分感激惠帝對自己的成全,可是不知為何,每每阿玄想到自己心上人是在用怎樣的痛苦來度過發現惠帝辜負她,欺騙她傷害她的艱難的時光,都會在心中生出極致的痛恨。

他恨不能捧在手心兒的珍寶,卻被惠帝這樣作踐,已經叫他有些忍耐不住。阿玄眯了眯眼睛,看著惠帝那似乎幡然悔悟的臉。

“本王聽說,陛下妥協了。”阿玄帶著幾分厭惡地說道。

前朝聲勢太大,惠帝隻拒絕了兩次都撐不下去了,含糊地應了要貴妃出宮之事。

這其中有多少“不得已”,阿玄不想知道,隻知道

懦弱的惠帝,並不能配得上她。

“隻是從長計議。”惠帝從來都很擅長這個,前頭還有一個荷嬪在默默守的雲開著不是?

他心裡恨阿玄叫破自己的軟弱無能,見沈望舒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眶一紅,卻急忙忍住了,與沈望舒輕聲說道,“就算你出宮去,可是往後,朕還是會接你回來!”他仇恨地掃過阿玄,頓足,再也看不得眼前這兩個越發親密的樣子,飛快地轉身走了。

他走了一路已經難掩對阿玄的種種的仇恨,待走過了禦花園,他猛地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他眯了眯眼,想到了什麼,轉身往荷嬪的宮中去了。

荷嬪的宮中越發人跡稀少,幾乎算上是死寂了。

阿玄搶了她幾個心腹的仆人,雖給她留下了一個最忠心的,不過荷嬪卻已經十分艱難。

宮人少了,平日裡的服侍本就尋常,如今越發地沒人乾活兒,有一次荷嬪竟是自己來燒的水喝。

她也終於明白,自己在宮中過得那樣舒坦都是仰賴了惠帝對自己的寵愛,因此對從前懷疑惠帝越發感到自責。她本想去與惠帝賠罪,之後化乾戈為玉帛,還如從前一般恩愛,不過她的宮中叫阿玄命人給關了,往惠帝麵前遞話兒,惠帝卻不肯見她,叫她驚懼,恐惠帝真的遠了她。

且還有個容妃據說日日在惠帝眼前諂媚,荷嬪隻覺得擔心極了。

今日見惠帝竟來見自己,荷嬪驚喜交加,眼裡的光

彩與癡戀叫人動容。

“陛下!”她隻喊了一聲,眼淚就已經滾滾落下。

她也跟自己說,惠帝是真的愛慕著自己,如同貴妃與容妃,寵了也就寵了吧,左右不過是帝王無趣的時候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日後等她做了皇後,有大把的時間與規矩來治這兩個賤人。

因心中已經想到了這些,荷嬪的身段兒就越發地柔軟順從,她本就知道惠帝的喜好,因此一言一語都叫惠帝心裡舒坦,不過今日惠帝可不是來在她的麵前尋舒心的,見她柔弱地往自己的懷裡靠來,到底是多年的真心愛戀了,惠帝熟悉荷嬪就如荷嬪熟悉自己一般,就知道荷嬪這是曠得久了,想要與自己先顛鸞倒鳳一下。

這年頭兒大多床頭打架床尾和,隻要他與荷嬪纏綿一次,再多的齟齬也都過去了。

然惠帝如今沒有什麼心情,冷淡地將荷嬪推開。

荷嬪臉色一僵,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惠帝。

他來自己的宮裡,又不與自己同房,難道來逛園子啊?!

“陛下?”她心裡有些惶恐地喚了一聲。

“朕今日來,就是來問你一事。”惠帝滿心都是阿玄給自己的屈辱,與若貴妃離宮自己要被壞掉的名聲,

他舍不得貴妃是其一,不能叫貴妃給自己戴綠帽子

才是更要緊的,如今也隻有釜底抽薪了。眯了眯眼,惠帝便揮退了宮中僅有的幾個宮人,見無人方才與荷嬪冷冷地問道,“從前,朕叫你預備的砒/霜,你還收著罷?”他的臉色陰沉,顯然已經動了殺機。

荷嬪心中一跳,急忙點頭道,“陛下的吩咐,臣妾自然全心…”

“預備著,回頭朕設宴,你叫人放進他的酒水裡。”惠帝打斷她的話,陰沉地說道。

“是。”若攝政王死了,惠帝就再無忌憚,就能叫她做皇後了,荷嬪臉上一喜,覺得惠帝的心還在自己身上,臉上就露出一個喜悅的笑容。

“敢與朕搶奪貴妃,朕一定要他的命!”惠帝聽見荷嬪應了,這才滿意,忍不住喃喃地說道,“貴妃,隻是朕的!”

他的聲音細微,可是在空曠寂靜的宮殿之中,卻清晰極了。

荷嬪臉上的笑容,頓時僵死在了臉上!

打死荷嬪都不會想到,總是厭倦貴妃,總是在她的麵前聲音冷厲地要廢了貴妃的惠帝,竟然會說出今日這話。

他從來都不喜貴妃,可是為什麼如今貴妃要走了,他卻舍不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