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眼(三)(1 / 2)

快穿之炮灰有毒 飛翼 17620 字 3個月前

戒指可不是隨便給人的。

沈父滿頭是汗, 正要幫女兒拒絕, 卻聽見女兒在身後突然笑了一聲。

他一扭頭, 就見沈望舒已經上前, 將那戒指給握在了手裡。

戒指也不是隨便受收呀。

沈父大抵是人到中年, 很有些中氣不足, 頓時覺得天旋地轉。

他眼睜睜看著這傻姑娘沒心沒肺就把戒指給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努力了半點才抹著頭上的冷汗訥訥地對那青年賠笑說道,“這孩子沒見識,薛爺的東西

都隨便拿, 招待不周…”他幾乎語無倫次,又努力對沈望舒擠眼睛,叫她把燙手的戒指還給這青年, 可是見愛女偏頭當做沒看見, 不由歎氣,低頭往把已經冷掉的茶水一飲而儘。

“這就是她的。”那青年淡淡地說道。

“嗬嗬…”如果不是知道這青年的來頭, 沈父也想叫女兒與他做個好朋友, 可是不行啊。

這人來曆太要命, 沈父隻想叫女兒接觸一個平凡的人, 不需要有什麼精彩的人生。

“這是你的?”沈望舒對他笑問道。

“現在是你的了。”這青年認真地說道。

打從記事起, 他就總是會夢到一些古怪的畫麵,

那裡麵會有兩個不同的男子, 他們交錯地出現,會迎娶一個麵目模糊, 隻有一雙眼睛美麗得叫人不能忘卻的女子。

他看著這兩個男子慢慢兒地似乎變成了同一個人, 他愛護著自己的妻子,用全部的力量去保護她。他就算是在夢境,可是依舊能感到那男子的幸福,耳邊也總是在有人告訴他,不能忘,也要找到自己心愛的女子。

他想,那是前世的姻緣,叫他尋找自己的愛人。

他並沒有覺得不好。

因為他似乎從在有夢境的第一天開始,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那個女子。

他看不清她的臉,可是卻直覺地知道,就算不知道

她的模樣,可是當他看見她,他就會知道,這就是他要找到的愛人。

看到眼前笑靨如花,用溫柔幸福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沈家大小姐,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

“不不不…”沈父是想討好一下這青年,不過也沒想過要賠上自己的女兒。他一邊對沈望舒擠眼睛,一邊賠笑道,“小女不懂事。”他心裡發苦,卻不敢在這青年的麵前表露出來,一時間恨不得愁得頭發都白了。

這青年在緬甸的勢力很大,掌握著最強悍的武裝,據說和緬甸軍方來往密切。如果隻是這樣,沈父是不願意和他接觸的。可是這青年手下卻擁有緬甸最大的數個翡翠礦坑,還有幾處寶石礦和金礦,叫沈父不得不巴結他。

他和這青年也有過一些交易,知道一旦惹怒了他,隻怕沈氏珠寶就要斷貨了。

不僅是各種寶石,還有翡翠,惹怒了這人,誰還敢把翡翠毛料賣給他。

一想到這些年緬甸翡翠毛料的價格跟坐了火箭似的嗖嗖漲,沈父的心就嗖嗖地涼。

隻是再擔心原料的問題,他也不想叫沈望舒和這青年太親近了。

而且女兒就要和歐陽家的小子結婚,沈父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鬨出亂子來。

“這戒指隻給過我麼?”沈望舒不理解老父那顆擔驚受怕的老心,沒心沒肺地坐在了這青年麵前的沙發裡托腮問道。

“我貼身的。”那青年應了一聲,坐在她的對麵,不再理會臉色扭曲的沈父。

他自然知道沈父在擔心什麼,可是對他來說,這些擔心都不算什麼大事。

真的不同意他和沈家大小姐交朋友,大不了搶了就跑。

他搶過槍搶過炮搶過各種寶石礦坑,想來搶人技巧也跟這些差不多。

“有點大了。”沈望舒轉了轉虛虛地套在手指間的這枚戒指,感到這青年的溫度似乎還殘留在自己的指間,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來。

今天見到歐陽玉和高婉寧的那點憎恨都煙消雲散了

許多。她溫柔地看著這樣快就能相見的自己的愛人,看到他的眼裡還有迷茫,可是更多的卻是熟悉。她急忙掩了掩自己酸澀的眼角,心裡卻滿足踏實了起來,從脖子上把一條白金鏈子解下來,套上了這戒指,又重新戴回了脖子上。

這青年默默地看著那沉甸甸的寶石戒指隱沒進她敞開的衣領裡,交換了一下交疊的雙腿。

“阿玄。”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

“我知道,你是阿玄。”沈望舒笑著點頭。

“望舒。”他垂目,嘴角勾起了一個微微的弧度,輕聲說道。

沈家大小姐並不是這個名字,可是他卻知道,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她不是宋嵐,也不是貴妃,隻是望舒。

“這,這…”沈父這一個沒留神兒,這兩個已經大咧咧地交換了自己的姓名,他急壞了,也沒有聽清楚更多,搓著手半天,靈光一現對沈望舒笑著問道,“薛爺看重你,是你的運氣,趕明兒你和歐陽家那小子結婚的時候,一定不要忘記請薛爺賞臉蒞臨啊!”

他一邊說一邊去看青年的臉色,看到他一雙黑沉的眼睛突然暗潮湧動,心裡暗暗地叫了一聲不妙。

不過再強勢,也不好搶彆人的未婚妻吧?

沈父心裡十分忐忑,見沈母重新端了茶水進來,急忙對她使眼色。

沈母正沉浸在歐陽玉這畜生有了沈望舒卻還去勾搭

彆的女人上呢,恍恍惚惚,也沒看見沈父的臉色,心事重重地坐在了沈父的身邊。

如果不是來了貴客,她已經開始罵人了。

“結婚?”英俊的青年頓時臉色就黑了。

“分手了。”沈望舒看他嫉妒得臉都黑了,一臉想要去崩了歐陽玉的樣子,噗呲一聲笑了。

她眉眼安逸,完全沒有把那個結婚對象放在眼裡的姿態,頓時就取悅了殺氣騰騰的“薛爺”。

這青年眼裡露出淡淡的滿意,見沈望舒坐在自己對麵,偷偷兒刮著自己的臉,頓時心裡癢癢了起來。他坐在格外孤單的真皮椅子裡看著沈望舒發了一會兒呆,之後,板著臉,眼裡卻盛開了笑意的波紋,走到了沈望舒的身邊坐下,順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緊緊地

扣住。

扣住她的手,他心裡才踏實起來。

“分手?!”沈父豎著耳朵正聽著,頓時驚呼了一聲,從沙發裡跳了起來,

訂婚的喜帖他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過兩天就廣發英雄…咳…喜帖來給愛女辦一個風風光光的訂婚儀式,可怎麼一轉眼就分手了呢?

女兒不是很愛那個歐陽玉麼?

“他欺負你了?!”顧不得薛爺還在場了,沈父就氣勢洶洶地問道。

他氣得眼睛都紅了,似乎隻要沈望舒點頭,他就能衝到歐陽家去叫歐陽玉好看。

前世也是這樣子的。

當歐陽玉帶著高婉寧氣哭了沈舒雅,害她損失了幾千萬不說,還丟了很大的麵子,叫她哭著回家之後,沈父就上門和歐陽老爺子親自理論,一定要給沈舒雅討一個公道。

這固然是一番慈父疼愛女兒,不想叫她受到一點的委屈,想叫女婿珍惜女兒的心意,可是他卻不明白,當歐陽玉被強壓著對沈舒雅道歉,還保證以後要愛護沈舒雅,不再和彆的女人牽扯不清,不叫她再有一點不開心的時候,男人的心就已經變了。

就算歐陽玉性子溫和,他也是個男人,眾目睽睽被壓著對未婚妻低頭,心裡怎麼會沒有一點的生氣呢?

而且他在外麵還有個能和他談得來,更鮮活的高婉

寧,叫他再也不會對沈舒雅動心了。

沈望舒痛恨歐陽玉就在此。

他可以不喜歡沈舒雅,可以去喜歡彆的女子,畢竟這並不是教條守禮的古代,女人離開男人,並不是不能活。

沈舒雅離開他,或許會有另一個男人來疼愛她,有屬於自己的美滿的婚姻。

他隻需要告訴她,對她沒有感情,不願意和她結婚,這很難麼?

可是歐陽玉卻並不,他嘴裡喊著為歐陽珠寶奉獻自己的婚姻和幸福,把自己比喻成了一個偉大的犧牲的悲情的人,明明已經變心,卻非要給沈舒雅希望,叫她以為他還是喜歡她的。

他用溫柔困住她,為了的隻是沈氏珠寶。他甚至為了另一個女人,來摧毀沈氏一家。沈望舒不知道背負了沈家人命之後,歐陽玉是怎麼有臉快樂地和高婉寧生活在一起的,可是既然她來了,他就彆想再幸福了。

“那畜生劈腿,舒舒和他分手了。”沈母不願意女兒總是提起傷心事,歎氣說道。

她的女兒有才有貌,怎麼就遇上了那麼一個小畜生!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劈腿?!”沈父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氣得連薛爺握著沈望舒的手,都顧不得出手阻攔

了。

沈家和歐陽家算是門當戶對,沈望舒並麼有高攀歐陽玉,那小子竟然還不知足。

他給愛女陪嫁了整個沈氏珠寶,歐陽家竟然還這樣欺負人。

“就算他不劈腿,我也會分手。”沈望舒溫情地看著她這一世的父母,親手給他們倒了一些香噴噴的紅茶,自己撿了一塊小小的薑餅咬在嘴裡,含糊地說道,“我有喜歡的人,比那個沒用的二世主強出百倍千倍。”

她覺得沈母親手烤的薑餅味道不錯,奶香怡人香脆可口,還入口即化,吃到了嘴裡一股淡淡的甜味兒就蔓延開,仿佛連心裡都變得甜起來。她眼睛一亮,又抓了一塊,遞給阿玄。

他這輩子,該叫薛玄了。

薛玄安靜地看她,之後垂頭用威嚴冷峻的眼神看那薑餅,也不接過,探頭就著沈望舒的手指吃了。

他咬著薑餅,伸出紅舌來,還舔了舔沈望舒的手指尖。

指尖上沾染的那點糖粉都被他卷在了嘴裡。

沈父突然不咒罵歐陽玉了,看著薛玄目瞪口呆。

沈母的眼睛卻亮了。

她不在意沈父的那些擔心,隻在意的是,當自己的女兒看向薛玄的時候,那眼裡的光彩,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璀璨。

就算是從前麵對歐陽玉,也沒有那樣的光亮。

薛玄比歐陽玉強出一個銀河係去,如果沈望舒喜歡的是薛玄,沈母心裡更放心。

她早就聽說過薛玄不近女色的傳聞,如果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女兒,就一定會愛護她,不會再如同歐陽玉一樣叫她傷心。這個青年太高傲,他高高在上,那樣的齷蹉的事情,他甚至都會不屑去做。

真正強勢的男人,也不會用身邊女人的多寡來昭顯自己的成功與地位。他們會更愛惜羽毛,會用更嚴苛的教條來束縛自己,或是當這樣的男人愛上一個女人,他的眼裡就不會再有彆的女人的身影。

她不管未來的女婿是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隻要對她的女兒好,就算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在她眼裡,

也是最大的好人。

“薛爺如果喜歡這薑餅,往後叫舒舒做給薛爺吃。”沈母微笑說道。

“阿玄。”薛玄心滿意足地吞了薑餅,方才淡淡地說道。

“也好,阿玄叫起來也親近。”沈母就微笑了。

沈父才要說話,腰間的軟肉頓時被一雙鐵鉗擰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眼睛都直了。

沈母一邊猛掐沈父,一邊露出沒有波瀾的笑容。

薛玄黑沉的眼睛掃過正小口小口倒吸涼氣的沈父,抿了抿嘴角,扭頭當做沒有看見。

“你的眼光不錯。”他覺得沈望舒能夠看得出自己比那什麼歐陽家的小子強出千倍百倍,真是十分有眼光,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見沈望舒側頭對他微笑,甜膩膩的薑餅和暖暖的紅茶的香氣彌漫,溫暖的午後的陽光之下,他心裡有什麼被觸動了。他是一個十分堅強的人,可是這一刻想到的,卻是想要抱著沈望舒一同到一個能曬到太陽的花園裡,抱著她一起睡一個午覺。

那一定會是一個好夢。

薛玄想到那樣靜謐安然的時刻,眼裡都閃動著淡淡的光彩。

“劈腿那小子,是歐陽家的?”他頓了頓,突然有些不悅地問道。

“你要替我報仇?”沈望舒對薛玄為自己報仇完全

沒有抵觸。

他們是夫妻,是最親密的人,為什麼不能為她報仇呢?

“斷了他們的貨。”薛玄側頭冷冷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