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眼(三)(2 / 2)

快穿之炮灰有毒 飛翼 17620 字 3個月前

他身後一個安靜站著的壯碩青年露出詫異之色,隻是看到了笑容瀲灩愉悅的沈望舒,目中露出幾分了然,轉身出去打電話了。

“會不會損失大了點?”

“不會,貨不愁賣。”不然他不會是各處珠寶公司都想巴結的座上賓。不過薛玄並不是一個喜歡交際的人,對這些珠寶公司的邀請從來不屑一顧。

就連沈父,也是搭上了很多的人情和精力,機緣巧

合才能請到他。

不過此時沈父的心裡有沒有後悔就不知道了,他瞪著眼睛看著和薛玄特彆親近的女兒,再看看地薛玄也十分親熱,已經喚起了“阿玄”的沈母,不由敗下陣來。

不過他是家裡管理公司買賣的人,對薛玄身後的勢力有更直觀的認識,努力了半天,也沒能跟自家兩個傻女人一樣把“阿玄”叫出口。可是看到薛玄對沈望舒那縱容的樣子,沈父的目光也變得溫和了許多。

…罷了,看在他斷了歐陽珠寶的貨。

薛玄雖然沒有掌握緬甸所有的翡翠礦坑,不過他勢力最大,親自開口說不要賣貨給歐陽珠寶,在緬甸賣原料的商人,一般都不敢賣給他們家了。

不僅是翡翠,還有各種寶石。

一想到歐陽珠寶要瀕臨窘境,沈父就愉悅起來,痛痛快快地吃起了小薑餅。

看到自己短短時間就叫沈父沈母滿意了,薛玄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在沈望舒看過來的瞬間,飛快地落下,做出麵無表情的冷峻模樣兒。

“裝模作樣。”他最喜歡搞鬼,沈望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依舊十分熟稔。

沈父看見了,一顆心頓時就提起來了。

這也太大膽了。

然而叫沈父感到驚恐的,卻是薛玄動了動,湊近了沈望舒,要求“再掐掐”。

沈父吭哧吭哧,想要說點兒什麼,可是腰間一痛,還是沒敢開口。

“外頭陽光正好,你帶阿玄在彆墅走走。”沈母因對歐陽玉厭惡透頂,倒覺得薛玄是個不錯的人。雖然小夥子一見麵就太熱情了,不過這年頭兒都有一見鐘情的話呢。

她本以為在丈夫嘴裡十分恐怖的薛爺是個不好相處的人,可是看他對沈望舒的一舉一動都十分縱容,脾氣很不錯,臉上的笑容便擴大了起來,她並不是一個老古板,也知道年輕人獨自在一處的時候才會更親近,因此想叫這兩個單獨呆著。

“不好吧。”沈父還是沒有忍住,咳嗽著說道。

怎麼像賣女求榮似的。

他雖然已經是個中年人,不過素來懂得保養,不吸煙隻喝一點酒,又不喜歡在外勾搭女人,因此看起來格外年輕些。

隻是他一臉的苦相,生生地皺起了滿臉的褶子。

他明白沈母是擔心女兒結婚的事,可是這世上不是哪一個男人都能來娶他愛女的啊,一邊在心裡暗暗地腹誹女人頭發長見識短沒見識還偏要作死,沈父卻不敢在嘴裡說出來,不然隻怕今晚就得嘗嘗女人的厲害。

他隻好對沈母小聲兒說道,“才第一次見麵,舒舒隻怕會怠慢,薛爺好容易來一趟,怎麼能叫薛爺費心一些小事呢?”他嘀咕了一番,見沈母無動於衷,就

推她道,“快去做飯。”

雖然彆墅有傭人,可是一日三餐,都是沈母親手料理。

“燉個鴨子。”沈望舒急忙說道。

“你不吃鴨子的。”沈母怎麼會不知道女兒的口味。

“阿玄喜歡吃。”沈望舒理所當然地說道。

沈父又忍了一會兒,方才嫉妒地問道,“爸爸喜歡什麼,舒舒還記得不?”

“再清蒸一條魚。”沈望舒見沈父急了,抿嘴兒笑了。

沈父頓時隱蔽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膛,他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兒。

“挺大的年紀,還吃醋了。”沈母無奈地彈了一記在沈父的額頭上,就覺得這個在商場上笑裡藏刀勾心鬥角的男人,一回到家裡就變得幼稚起來。

不過她可不是個幼稚的人,隻當沒聽見女兒“媽媽喜歡拌菜,我也最喜歡”的甜言蜜語,也拒絕承認自己的眼睛也笑得彎了起來,腳步輕盈地去廚房做飯。沈父得意了一會兒,本想和薛玄炫耀一下其樂融融的幸福家庭生活,不過還是沒有那麼親近,就在一邊自己笑自己的。

他眉開眼笑的,沈望舒也覺得開心起來,正要帶安靜的薛玄出去走走,卻見門外一個傭人走進來。

她還沒有走到近前,就被薛玄帶來的那些精銳的大

漢給攔住。

“怎麼了?”沈望舒揚聲問道。

那個傭人被攔著不能走過來,隻好和一個黑衣大漢說了幾句話,就等在門邊上,那大漢大步走過來,看著安安靜靜被沈望舒掐著耳朵,一臉從容看他的薛玄,堅硬沒有表情的臉突然抽搐了一下。

不過他應該是個見多識廣的人,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表情,沉聲說道,“外麵有客,說是歐陽珠寶的人。”他說完,似乎對首領如今的形象很不忍目睹,偏過了頭去不忍再看了。

什麼時候凶狠陰厲的首領,變得這麼聽話了?

“歐陽?!”沈父正偷著樂,聽見這個頓時又怒了。

“還敢上門!”沈父隻恨現在是法治社會,打人犯法,不然非剁了歐陽玉不可!

他才想叫人關門不叫人進來,卻聽見外頭傳來了老年人的高聲的笑聲,“沈老弟不會不見我這個老頭子吧?”竟是還沒有請進來,就自己進來。

沈望舒就見門口,一個雖然年紀很大,不過精神極好的老頭子笑眯眯地進門。他穿著一身著紅色的唐裝,看起來十分和氣,他的身後跟著兩個青年,一個西裝革履一臉的精英範兒,另一個俊美精致,風度翩翩,隻是臉色有些蒼白,腳步有些踉蹌。

當然,這個可以理解,畢竟沈望舒那一腳踹得不輕,這麼短的時間能走路過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沈父的臉頓時陰沉了。

那老頭兒自然就是歐陽珠寶的掌舵人,歐陽老爺子,這位也是一個傳奇的人物,據說當年一窮二白,拚著掉腦袋的危險來往中緬邊境,生生地攢下了偌大的家財,而且似乎從緬甸的土人處學了很多辨認毛料的技巧,他選中的毛料很少有失手的時候,又懂得鑽營,一來二去就將歐陽珠寶做大。

他如今雖然已經很老了,連孫子都在公司裡擔任要職,不過卻並沒有放開手中的大權,涉及珠寶公司的一切的變動,都需要經過他的同意。

不過他比沈父年長許多,之前還要歐陽玉和沈氏聯姻,如今喊了一聲沈老弟實在有點兒差輩分。

他仗著自己年紀大,因此也不在意沈父的臉色,一邊笑一邊往裡走,卻叫薛玄帶來的大漢給攔住。

“這是?”他年老成精,自然看出這些大漢的氣勢不同,渾身的殺氣和血腥味兒是做不得假的,臉上也露出了驚容。

沈父解氣地看著歐陽老頭兒被攔在外頭,突然覺得沒有開口叫人放歐陽老頭兒過來的薛玄也挺好的。

沈望舒見有外人進來,已經鬆開了薛玄的耳朵,隻握著他的手。

“不管如何,結婚的事也該最後給個交代,徹底了結。”聯姻可不是沈望舒一個小輩嘴上說不結了就不結了,這是涉及到了兩家人的大事。

沈望舒今日必須得要個了斷,和歐陽一家都斷得乾乾淨淨,免得日後歐陽家又來攀扯自己。她見薛玄皺眉,似乎有些不樂意,湊在他的耳邊含笑笑意說道,“斷乾淨了,我才能嫁給你。”這又不是古代,因此

她很大膽地衝著薛玄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薛玄的耳朵尖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他用幾乎能吃人的眼神盯了壞笑的沈望舒許久,方才勉強動了動,再一次交疊自己的雙腿。

他把沈望舒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裡,叫她感覺自己沸騰的溫度。

雖然有些不樂意,不過他還是輕輕點頭,叫人放了這三個進來。

歐陽老爺子這才大笑了兩聲。

他聲如洪鐘,老當益壯,看起來比孫子歐陽玉還要結實一點,快步走到了沈父的身邊不客氣地坐下,看到和沈望舒坐在一起的竟然是薛玄,他眼裡露出驚愕

,卻不敢用麵對沈父一樣輕慢的態度來看待薛玄,臉上也恭敬地笑道,“薛爺也在,沈家今日真是蓬蓽生輝。”他似乎還不知道薛玄斷了歐陽珠寶的貨,十分熱情地要求道,“薛爺如果不嫌棄,歐陽家…”

“我很嫌棄。”薛玄打斷了歐陽老爺子的話,很不客氣地說道。

好好兒的正在被人舒舒服服地掐耳朵,誰知道冒出一個糟老頭子來,薛爺心裡很不高興。

歐陽老爺子一噎,卻不敢發作,隻好客氣地笑了笑,扭頭和沈父歎氣道,“今天老頭子過來,是厚著臉皮來給沈老弟賠個罪!這小子!”他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俊美的臉有些黯然,因此變得暗淡的歐陽玉說道,“心太善良,看到一個可憐的人,就想要幫幫她。沈老弟也知道,他心最正,沒有什麼彎彎繞繞,被外頭的女人一時哄騙了,也是有的。不過老頭子已經罵過

他了,叫他上門來給沈老弟和沈小姐賠罪。”

他年紀不小,姿態放得很低,如果是心軟的人,隻怕會叫他的求情給說動了。

可是沈父麵對女兒的事情,那是寸步不讓的,他如今有了薛玄的底氣,雖然不承認,不過不得不說,還是有膽子說不了的。

至少有薛玄兜底兒,沈望舒總是能嫁出去的。

“他這麼個善心的人,今天被哄騙一回,叫舒舒傷心,明天再帶回來個女人,再叫舒舒傷心,這還有個頭兒?老哥兒說得也太輕鬆了,這樣善良的好人留給彆人去消受,我家舒舒不敢高攀。”

他也不客氣地給自己長了輩分。

既然不能聯姻,那憑什麼要矮歐陽老頭子一個輩分?因此沈父對歐陽老爺子僵硬的老臉視而不見,不客氣地數落了一番歐陽玉,這才擺手道,“訂婚的喜帖反正還沒有發出去,叫我說,這婚事就算了。”

“這怎麼行!”歐陽老爺子的臉微微一變,隱蔽地瞪了歐陽玉一眼,這才誠懇地說道,“孩子們還是有感情的。”

沈氏珠寶隻有沈舒雅一個繼承人,還是個女兒,隻要歐陽玉和她結婚,等沈父沈母過世,這沈氏珠寶不費吹灰之力,就到了歐陽家的手裡。

這樣的便宜,歐陽老爺子怎麼會叫它跑掉。

“什麼感情,舒舒對這小子沒有什麼感情。”沈父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早就知道歐陽家這點小算計,隻是他想著,如果衝著沈家這麼大的家業,歐陽玉白

白得了這樣的好處,應該會好好兒對待自己的女兒了。

誰知道他還沒死呢,這沈氏珠寶還沒落在歐陽家的手裡,歐陽玉就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愛女沒臉。公然帶著一個女人來耀武揚威,還站在那個女人的一邊,這還是人乾的事兒?

沈父都覺得沈望舒給歐陽玉那幾腳,真是很解恨。

他反口不認賬了,歐陽老爺子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不過來賠罪!”他不得不衝著歐陽玉喝罵道。

歐陽玉臉上還帶著細微的血痕,雖然已經結痂,不過看起來依然觸目驚心,他俊美的臉上閃過屈辱,可是看了一眼打從進門就閉嘴當空氣,麵無表情的堂兄

,還是起身走到了沈父的麵前。他見沈父看都不看自己,顯然是對自己十分不滿,抿了抿嘴角,方才消沉地說道,“是我的錯,沈伯父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計較。”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自己挨了打,卻還要來賠罪。

沈舒雅在S市所有的珠寶商人麵前對他劈頭蓋臉的打罵,叫他成了笑話,可是他卻要來賠罪。

就因為沈氏珠寶麼?

他走起路來還是會隱隱地作痛,臉都慘白一片,可是想到被嚴密地保管在歐陽家金庫的那塊三千萬的毛料,還是心頭一振。

隻要對爺爺證明,他能夠為歐陽珠寶做出更多的貢獻,是不是就不必聯姻了?

高婉寧已經被他安然地送到了自己名下的一間小公寓裡,她今天丟了臉,也十分消沉,他也聚得很對不起他。

“解除婚約吧。”沈父看都看的看這並不是發自內心的賠罪,冷冷地說道。

他一定要求解除婚約,歐陽老爺子見他說不通,頓時露出幾分不滿,想了想轉頭對沈望舒笑道,“舒丫頭呢?”

沈望舒深愛著歐陽玉,什麼都願意為他做,想必會原諒歐陽玉這一次的。

歐陽老爺子充滿了信心,眼裡還帶著幾分笑意。

“解除婚約也是我的意思。我一個沈氏珠寶的大小姐,可沒有為了一個男人和彆的女人爭搶的道理。”

沈望舒見歐陽老爺子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了,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年頭兒,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男人。又不是仙人下凡,這個不好,我就換一個好的,何必費心。”她見歐陽玉臉色慘白地看著自己,笑了笑便說道,“有女人願意撿我用剩下的,那就拿去用就是,左右她不嫌棄就行。”

真當離了他孫子就不能活呢?

她這樣不客氣,歐陽老爺子的眼裡也閃過幾分怒色。

隻是他也知道今日確實是歐陽玉行事不檢點,這就算想要劈腿,也得等結婚之後,拿到了沈氏珠寶的不是?知道沈氏父女還在氣頭兒上,此時是說不同的,歐陽老爺子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舒丫頭這是還惱著,算了,小孩子們的感情,叫他們自己解決

去。隻是我和沈老弟說句心裡話,我是真喜歡舒丫頭,實在是舍不得她,訂婚咱們日後再商量,解除婚約,也從長計議,往後彆叫孩子們再後悔。”

“不會後悔,今天就解除婚約。”薛玄沉默著聽到這裡,突然淡淡地說道。

他突然開口,頓時叫人側目,歐陽老爺子霍然轉頭看他,之後一雙老眼就落在了這兩個交握的手上,頓時臉皮一抽。

“她已經不喜歡你了,你為什麼非要糾纏不放?”“薛爺”還記得沈望舒的話,解除婚約就能嫁給他了,此時便板著臉,在歐陽玉蒼白的臉色裡說道,“她喜歡的是我,就算勉強,她心裡的也人隻有我,你們也不會幸福的。”

真是好大的臉呐。

跟在原配麵前耀武揚威的逼宮外室一個調調兒。

沈父偷偷兒捂住了臉。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