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種馬男主的倒掉(十三)(1 / 2)

快穿之炮灰有毒 飛翼 17344 字 3個月前

幾滴發黑的鮮血, 從天上滴落落在廣明宗大殿之前。

轉眼間, 大殿的玉石台階就被這幾滴黑血腐蝕得坑坑窪窪。

沈望舒立在大殿之中, 向身側抬手, 一把靈劍從她背後而起, 落入她的手中。

長劍之上冰霜浮動, 戰意淩人。

雲空之上正傳來魔宗宗主憤怒的咆哮, 轉眼之間黑煙大盛,卻被沈望舒腳下再次一踏,再次被無邊的冰雪擊碎。

這接二連三的不順令魔宗宗主發出了憤怒的尖嘯,

半步大乘的修士的尖嘯仿佛能夠將人的神魂都震碎,大殿中驚恐的修士努力抗拒這尖嘯的靈氣波動,那嶽羲之早就一口血吐出來人事不知了。羲梧道君抬手, 修長的手指一翻, 折扇中泛起了大片的桃花,將自己與小黑和廣明宗掌教護在其中。

至於其他同門, 請恕羲梧道君無能為力了。

他撐死了是個小小的元嬰後期修士, 跟化神修士比起來就已經是小菜一碟, 更何況是魔宗宗主這等半步大乘的存在。

生死有命, 各自祈禱好了。

廣明宗掌教蒼白著臉躲在無邊無際洋洋灑灑的桃花之中, 看著天空上暴跳如雷的魔宗宗主。

天地變色,是為魔修一怒。

這個半步大乘, 曾經一言不合就滅了數個魔道宗門的大修士,此時渾身都是鮮血, 一條手臂被沈望舒一劍斬斷。

這是他第二次被靈霄道尊斬斷手臂, 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更加叫他怒不可遏,竟顧不得那些勉強擺在臉上的友善,露出了自己暴虐的真麵目。這樣的威勢,本就是廣明宗掌教一個小小的元嬰修士不能抵抗的,可是他聽著大殿之外那些門下弟子的哀嚎,又覺得自己生出了無邊的勇氣。

他這一刻絕望地看了看沈望舒,咬了咬牙,突然飛出了羲梧道君的保護。

“師兄!”羲梧道君抱著憤怒對天空揮舞爪子的黑狐,詫異喚了一聲。

他全力在抵禦魔宗宗主的威壓,動彈不得,卻看見這師兄從自己的庇護裡走了出去。

蒼老的道士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笑著看了正眯著眼睛,在這威勢之中巋然不動的沈望舒。

“大敵當前,我身為一宗掌教,怎能躲在師弟的羽翼之下苟且偷生。”他伸開自己的雙臂,渾身的靈氣在彙聚閃耀,身上的掌教的道袍在無風鼓動,轉眼之間氣息就飛快地拔高,連這大殿都傳來了與他的共鳴。

他腳下閃過一道道金色的流光,將他的腳下和一個巨大的法陣連接在一起,群山應和,一轉眼天空之上閃過一道道同樣的金色光影,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罩子,將整個宗門都倒扣其中。

每一個弟子們的身上,都閃過了同樣的金色光芒。

魔宗宗主的威壓在這刺目的金光之中,仿佛是在消退。

更高的蒼穹之上,一道金色的弓箭緩緩成型,帶著無邊的威勢與恐懼的毀滅之力,指向了魔宗宗主。

魔宗宗主的咆哮戛然而止,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天空之中那微微顫動,蓄勢待發的金色弓箭。

廣明宗曆經萬載,怎麼可能沒有一兩件壓箱底的保護自己的手段?他看到這金箭就知道自己算是踩上鐵板了,見那金箭已經鎖定了自己,仿佛自己一動就會一箭而來,不由竟不敢動作,隻是眯著眼睛心中緊繃地看住了它。

他一隻手捂著自己被斬斷了的手臂處,感到創口上還有來自於靈霄道尊的那恐怖的冰霜之氣在阻止自己

身體的恢複,想到廣明宗再一再二的手段,更加後悔。

他不該滅了幾個小小的魔門,就驕狂得來廣明宗生事。

這到底也是正道大宗。

然而他停住不動,沈望舒也驟然縮緊了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那無邊的靈光在彙聚,就知道這是極高深的陣道之法,然而這樣狂暴震撼的陣法,催動起來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種擔心叫她忍不住回頭,就見大殿正中仰頭的廣明宗掌教已經蒼老了起碼二十歲。她敏銳地感到精純的生命力在順著這掌教老頭兒的身體向著陣道之中流淌,維係著頭頂上那金色的光芒。

沈望舒抿了抿嘴,看到那些同門的臉上露出慶幸,仿佛在慶幸壓製了魔宗宗主。

“師兄?”她側頭問道。

小玄蹲在她的肩頭一同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這個老者

他的修為並不是最高深的,平日也庸碌諾諾,對它靈狐長靈狐短地討好得不行,很沒用的樣子,可是卻可以在宗門被大修士欺淩的時候,站出來用生命護著門下的弟子。

廣明宗掌教已經說不出話來,隻好對沈望舒露出一個安靜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不是最好的那個,天資不怎麼樣,因此早就絕了大道的希望。可是在宗門有難的時候,卻不能永遠躲在靈霄與羲梧的身後,安心地等著他們的庇

護。

他才是宗門的掌教真人,就算衝鋒在前,也該他第一個,就算搏命隕落,也應該他是第一個。

“吱吱!”一聲狐狸不屑的叫聲,一道靈光將廣明宗掌教從大陣之中打飛了出去,轉眼之間,那大陣就暗淡了下去,之後天空之上那金色的光箭嗚咽了一聲消失在了天際,逼人的壓力不見,魔宗宗主汗流浹背,卻發出了猖狂的笑聲。

這笑聲魔音灌耳,令人神魂俱喪,連元嬰都在顫動潰散。一時人人自危,廣明宗掌教剛剛頭暈腦脹地從地上爬起來,就已經有同門在急切地叫道,“師兄還不快去激活法陣?”

沈望舒看著這群理所當然的同門。

“再激活一次,他就死了。”她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之中傳來。

她雖然是化神修士,還剛剛斬斷了魔宗宗主一條手臂,然而大殿之中真心沒有人相信她能扛得住魔宗宗主。

聽她說風涼話,頓時就有人顧不得對她的畏懼憤怒地叫道,“不是你的死狐狸,我們早就斬落了魔宗宗主!”

那光箭已經成型,仿佛隨時都能將魔宗宗主打得煙消雲散,若真的成功了,他們也不會再在這裡擔心什麼。更多的人就露出不滿與催促,急切地對廣明宗掌教說道,“掌教神功!還望救護同門!”他們見廣明宗掌教扶著胸口喘氣,似乎受了傷,頓時就對小玄指責起來。

就是這死狐狸一爪子把老頭給打飛的。

“我說他再激活一次法陣,就死定了。”沈望舒眯著眼睛說道。

這大殿中的修士,都對此言置之不理。

廣明宗掌教踉踉蹌蹌地走向法陣。

羲梧道君輕歎了一聲,將他攔住,看向沈望舒的方向。

廣明宗掌教卻隻在這個時候抬頭,對沈望舒顫動著嘴角,無聲地吐出一個字。

“逃!”

沈望舒一臉複雜地看著這個老者,垂了垂自己的眼

睛。

她方才就看到,那光箭之所以蓄勢待發,並不是因在和魔宗宗主對持,而是廣明宗掌教的修為靈力,並不能支持大陣發出這一箭法,強行催動的後果,就是廣明宗掌教被吸成人乾,死的不能再死。

可是他的付出,卻仿佛是理所當然,並不會叫人在意。她抿了抿嘴角,對廣明宗掌教搖了搖頭,劍光一起,遙遙地飛入了雲空,和魔宗宗主彼此四目相對,沉浮之間靈光閃耀。

“靈霄!”廣明宗掌教以為她去送死,發出了一聲哀嚎。

他嘴裡因勉強說話噴出了鮮血,已經老淚縱橫。

羲梧道君長歎了一聲,摸了摸懷裡黑狐的小腦袋,

就要飛到沈望舒的身邊。

一道靈光從天空之上劃落,把俊美的青年打落到了大殿之中,和廣明宗掌教滾成一團。一隻雪白的狐狸得意洋洋地舔著方才乾了壞事兒的爪子,又得意地在高空之上四處逡巡。

能和舒舒並肩而立的,當然隻有小玄大人!

彆人都必須打下去!

狐狸想到這裡,看到對麵的那個高大陰沉的中年男人,發出了巨大的威脅的嘶吼。它本想撲上去將這男人給一爪子抓碎,然而扭著小腦袋看到了沈望舒臉上的戰意,折了折毛茸茸的耳朵,卻隻用尾巴勾住沈望舒的脖子,沒有出頭。

它知道沈望舒並不是一個喜歡躲在人身後的女子,

也知道此時光芒萬丈,銳氣無限的沈望舒是多麼的美麗。它願意成全她的榮光與無限的威名,也願意做她背後的…

背後的狐狸。

它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為自己高尚的情懷點了一個讚,並覺得就為了這個,就應該雙修個幾百年的獎勵一下。

“靈霄,你果然心機深沉!”廣明宗掌教是個蠢貨,也是個眼睛不好使的廢物,看不出沈望舒的修為。然而魔宗宗主是走出這一步的人,當然對沈望舒身上的氣息並不陌生。

這種舉手投足隨意就能勾動天地靈氣的手段,必須已經超過了簡單的化神期。他早就猜測沈望舒已經半步大乘,沒想到果然如此,一時為她隱忍的心性感到

駭然,更加警惕地看著沈望舒,喃喃地說道,“千方百計激我出手,就是為了如今,要將我斬落,是也不是?!”

心機這麼深沉歹毒,到底誰才是魔修啊?!

“說什麼是什麼好了。”她才進階,可是也不能說啊。

不然人家問起來為何突然就進階了,難道她要說是因為雙修太給力的緣故?

靈霄道君的臉皮不薄,不過也沒有厚到這一步。

沈望舒沉了沉眼睛,手中提著冰寒入骨的靈劍,聲音冰冷地說道,“若你沒有心懷叵測而來,今日怎會與我在這爭執?你難道不知道,廣明宗眼下,還是本尊庇護的宗門?!既然在此時鬨事,就是打我的臉,

我豈會饒了你?”她抬眼,清冷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手上冰雪彙聚,一道霜白的劍光在長劍之上成型,幾乎是頃刻之間就化作一道巨大的劍影浮於她的頭上,發出一聲聲尖銳的劍鳴。

劍影之上劍芒噴吞,遙遙指住了魔宗宗主。

“靈霄!你真要與我不死不休?!”

下方的廣明宗弟子都被靈霄道尊的冰霜護住,才發出劫後餘生的歡呼,就聽到上空,正在對持的兩人之間傳來了對話。

叫人驚奇的,是本應該囂張跋扈的魔宗宗主,卻仿佛帶了幾分畏懼。

而那立於雲端無儘的天光之中,身形若隱若現的白衣女子,臨風而立,卻鮮明得叫人不能轉移開目光。

那沉穩與淡然,仿佛有她在,就什麼都不必擔心,不必畏懼。

這才是庇佑宗門的大修士真正的模樣,而不是承平之時,那些衣裳華美仿若神仙,優雅萬方的修士。

“你不死,我真的很擔心。”沈望舒提著劍沉默了一下,直言不諱地說道。

蹲坐在她肩頭的小玄迎著魔宗宗主怨恨的眼神,擺著尾巴用力點頭表示同意。

蓋因這魔宗宗主野心勃勃,收拾完魔道就來正道鬨事,一旦將正道壓服,隻怕倒黴的就得是妖族了。

沈望舒和它之間隻怕是不能停留在人族或是妖族之中,她一旦離開,就是魔宗宗主一家獨大,而妖族失

了他這個強悍的狐王,早就衰落。它已經不能離開自己的愛人回到狐族去,可是狐族是它曾經的家族,它也不能為了愛情就叫整個狐族都湮滅,那不是一個曾經狐王應該有的作為。

唯一的辦法,就是弄死魔宗宗主,之後沈望舒離開廣明宗。

到時候人族少了兩個化神修士,而妖族也少了他一個化神妖修。

這樣力量再次平衡,修真界才會真的太平。

“你!”魔宗宗主臉色扭曲,壓低了聲音仇恨地說道,“你真的要與我不死不休?!說起來,此事本是你們的過錯!我的女兒雖出身魔道,也沒有隨意被人欺負的道理。那小子欺負了她,叫她失了清白,難道我不應該尋你們討回個公道?…你笑什麼?!”見沈

望舒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他頓時勃然大怒!

“她自己和嶽羲之滾成一團,你還來問我要清白?”沈望舒不由戲謔地笑了。

她當然知道嶽羲之此事是怎麼來的,也就因為是自己一手策劃,所以才會出手解決魔宗宗主,而不會叫這些弟子因自己的一念私心被卷入其中受到傷害。

她手中接連彈指,將手中的靈丹化作甘泉從天空灑落,看到那些廣明宗的弟子們身上的傷口都在愈合,這才慢吞吞地看著魔宗宗主,輕聲說道,“自己不要臉,難道還是我的過錯?少往臉上貼金!一個不被你喜歡的丫頭片子,你會為了她討公道?裝什麼慈父啊!”

魔宗宗主顯然另有算盤。

果然,那高大的男人已經露出警惕之色,然而看到沈望舒頭上盤旋的巨大劍影,又停住腳不敢動。

靈霄道尊戰力驚人,早年一劍就能斷人手臂,如今隻怕更加恐懼。

“說說,你打什麼算盤呢。”見廣明宗遠遠的那浮空山上,無數的魔宗修士飛出,魔宗宗主的兩個女兒飛在最前,沈望舒就笑了笑。

那個得寵的尚在猶豫,然而那個依依,已經叫了一聲,長袖之下一抖,飛出了一件魔器。

這魔器呼嘯了一聲,向著沈望舒當胸刺來。

“住手!”魔宗宗主卻臉色一變,高聲嗬斥道。

然而這一聲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