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夫(十)(2 / 2)

快穿之炮灰有毒 飛翼 17454 字 3個月前

“您給兒臣與三皇妹賜婚,兒臣心裡感激母皇對兒臣的愛重。”二皇女心一橫,還是決定給三皇女上點兒眼藥,露出了一張誠懇的臉認真地說道,“隻是兒臣提皇妹委屈!方將軍再好,可是他…”

二皇女含糊了一聲,這才繼續說道,“皇妹從前錦衣玉食的,什麼都是最好的。您如今給她賜了一位將軍,這太叫人擔心了,不如給她賞賜一二貼心懂事的小侍,也有叫方將軍在外忙碌的時候,皇妹不至於無人服侍啊?”

她露出一張為妹妹擔憂的臉,頓時就叫女帝笑了。

“方玄確實很忙。”女帝溫聲說道。

二皇女的眼睛頓時就亮了,急忙探身道,“所以…”

“可是你皇妹不忙不是?”女帝的臉微微一沉,看著二皇女那張失望的臉。

她仿佛第一次看清楚眼前的這個女兒。

“皇妹這追著方將軍跑…”

“朕都沒說什麼,你何必抱不平。”女帝的臉色徹底變得冷淡了。

她終於明白二皇女進宮是為了什麼了。

不是為了她這個親娘,不是為了林貴君這個生父,隻是為了給三皇女添堵。

沈望舒與方玄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她這個女帝在他們還未大婚之前賜小侍,豈不是說明她對方玄不滿,不樂意這門婚事?或許,二皇女還打著妹妹看見了美人兒就忘了正君的主意。

女帝並不是不允許皇女之間對皇位爭奪起來多用一些陰謀詭計,可就算是陰謀,她也希望那些都是一些

光明正大的手段,而不是內宅之中的陰私,下作到了極點。女帝更加失望,擺手說道,“你不必說了。”

“母皇。”二皇女覺得自己似乎搞砸了什麼,不由慌張地喚道。

“你若是覺得自己虧了,朕就賜給你兩個小侍?”女帝越發不耐了,更加厭惡林貴君,將好好兒的皇女給教成了這麼個猥瑣的樣子。

這些日子她被柔君勸著,本對林貴君有了幾分轉圜,正想回頭尋個時間去看望這從前寵愛過的男人,畢竟做了多年的夫妻,總有些情分在。可是如今她覺得還是不必了,不然她不能肯定自己會不會把大耳瓜子抽林貴君的臉上去,更加淡漠地說道,“還是,兩個不夠?”

“沒,沒虧。”二皇女訥訥地說道。

女帝看著她誠惶誠恐的樣子,頓時就笑了。

“莫非是兩個不夠?行,難得你借著你皇妹來問朕要點兒東西,給你四個,你可是朕的好閨女。”

女帝是個大方的人,自然不忍女兒後院兒寂寞,揚聲就命四個美貌精致的少年進來,臉上的笑容不達眼底,溫煦地說道,“二皇女特意問朕求幾個美貌的小侍,這般急切,罷了,朕就把你們給了她,好好兒服侍二皇女與正君吧。”

她這話出口,那幾個香風撲鼻,臉上帶著羞澀的少年嫋嫋走到了二皇女的麵前,恭敬地拜下,還未待二皇女阻攔,就已經成為她身邊服侍的小侍。

二皇女傻眼了。

她是來給三皇女上眼藥的,什麼時候成了她要小侍了?

還未大婚就往宮中女帝麵前討要小侍,豈不是在說她是個好色之徒,對靖北侯的嫡子不滿?

靖北侯還能繞得了她?!

二皇女直接的渾身發冷,怔怔地看住了自己的母皇。

不過女帝的麵前向來沒有她說話的份兒,因此她隻能訥訥地帶著四個美貌動人的小侍往自己的王府中去了。

此事並沒有瞞住多少人,不提靖北侯在家氣個倒仰,也詛咒了一下女帝竟然不看從前伴讀的情分公然給自己添堵,隻沈望舒正在京郊大營愜意地喝著甜甜的

甜湯,看遠處方玄帶著士兵操演,正覺得自家男人真是英武,就見到鸞王府的侍女走到自己麵前,將女帝賜二皇女小侍之事說了。

“本王就知道,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二皇女叫自己氣得亂了方寸,這不就倒黴了麼,沈望舒哼笑了一聲。

“殿下?”

“咱們就當不知道就完了。左右是皇姐忙的事兒,與我有什麼相乾?”沈望舒決定把米蟲事業進行到底,哼哼唧唧地趴在柔軟的狐狸皮毛裡慢吞吞地說道,“當初林貴君給我小侍,叫我好色之徒的名聲滿天飛,如今老二的這個可是母皇親自鑒定過的,也得算的上是色膽包天了吧?”她一笑,越發美豔無比,輕聲說道,“就這麼個東西,如果不是…豬隊友,如何能勝過我家皇姐?”

大皇女上輩子可是被三皇女給坑慘了。

侍女默默地站著,等待她的吩咐。

“與大皇姐傳個話兒,該叫念玉那美人兒知道賜婚之事了。”沈望舒溫聲說道,“如此,才能叫大家都知道老二的多情不是?”

一開始就叫念玉出馬,哪兒有如今四個小侍之後的出場啊。

“知道了,還有呢?”三皇女多陰險啊?侍女覺得最近的天都燦爛了,急忙問道。

沈望舒陷入了思索。

侍女更加不敢說話了,唯恐打斷了自家皇女一肚子

的陰謀詭計。

“阿玄說今天的湯挺好喝的,回家再給本王燉一鍋來,多放鴨子啊!”

侍女沉默了,轉身就走,突然懷疑自家皇女的腦子裡是不是都裝的男人。

沈望舒笑眯眯是目送最近格外有性格的心腹走了,這才看見方玄快步走回自己的身邊。他身上還帶著汗水,被陽光照在身上,帶著叫自己心曠神怡的強壯。

沈望舒滿足地撲進他的懷裡,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順便把女帝賜給方玄的彎刀拿出來獻寶,偏偏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很挑剔地說道,“母皇越發小氣了,這麼好的彎刀都不知道給放幾顆寶石,枉費我的叮囑了。”

她哼哼了一聲,仰頭期待的看著自己的愛人。

方玄垂頭,順著沈望舒殷勤端上來的碗喝了一口湯水。

沈望舒捏了捏他的耳朵,笑了。

她的眼睛裡晶瑩流轉,仿佛閃動著星光,方玄忍不住垂頭將嘴唇印在她的眼睛上,低聲說道,“舒舒。”他頓了頓,眼裡閃過淡淡的淚光,輕聲說道,“不要對我這麼好。”

有了她的愛,他會覺得自己存在的這個世界都變得虛幻起來。這就仿佛是一個夢,叫他永遠都不想醒來。仿佛是…他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夢醒了麵對他的,一定會是一個嚴酷的現實,她不再會繾綣地看著他,對他微笑。

他動了動自己的嘴唇。

他無法告訴他,他到底夢見了什麼。

那些曾經的世界中不同的畫麵,不同卻現實的愛情和甜蜜,都化作了一雙無情的眼睛。

那是舒舒的眼睛。

可是她為什麼用那樣冷酷得仿佛沒有一點感情的眼睛在看著他?

那雙眼睛裡的鋒芒,令方玄感到恐懼。

這雙眼睛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他的夢裡,令方玄每晚都不敢入睡,也越發不能離開沈望舒哪怕一天。他看著眼前這雙溫柔充滿了愛意的眼睛,不由有些恍惚,有些好奇。

究竟發生什麼,才會叫他的愛人用那樣的眼睛看著他?

是從前,還是未來?

方玄靜靜地合上自己的眼睛,將所有的恐懼都慢慢地壓製在心底。

他不想知道那麼多,隻要肯定眼前的愛人在愛著他,相信她永遠不會傷害自己就足夠了。那些夢境…不管是什麼來曆,他都不想再去想了。那些畫麵,他不想再記得了。他突然有些釋然,輕聲說道,“現在的才是真實的。”

他隻會珍惜眼前的一切的幸福,不會再被那些夢境困擾,也不會再為那些夢境感到恐懼。仿佛是放下了這些,令方玄的心裡更為沉重的東西都消失不見。

沈望舒敏銳的感到他在變得輕鬆起來。

壓在這個男人身上不知名,仿佛無法出口的重負,都在慢慢地消失。

“這才乖。”她希望方玄快活地過日子,踮起腳尖兒獎勵地親了親。

方玄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笑紋。

“不對你好,我能對誰好啊。”沈望舒賊兮兮地把自己的手環住方玄強壯有力的腰肢,進而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個什麼…據說這個世界的美少年標準都是婀娜細腰,不堪一握啥的,她家阿玄這腰…有點兒粗,有點兒硬,一點兒都不柔軟纖細好麼。

不過那個審美沈望舒受不住,眉開眼笑地扣住自己喜歡的男人的大粗腰,滿意地說道,“咱倆真是絕配。”

方玄的眼裡笑意更加深刻了。

他從未懷疑,這個美貌絕倫,眉開眼笑的女子,會對自己有厭惡的一天。

這種自信,令他不再有一點兒的畏懼與擔心,甚至都不再自卑自己的形象。

然而雖然方玄自信了,不過上京之中對他不自信的多了去了。

鸞王雖然廢物點心,不過在女帝麵前有寵愛,親姐姐還是女帝倚重的大皇女,美貌驚人,哪怕正君是個

醜男令不知多少的世家少年哭得不能自己。不過再想想,正君是個醜八怪才更合適啊。不醜,那側君怎麼冒出來呢?怎麼得寵呢?

不得寵的醜八怪,當了正君也就是擺設不是?

雖然鸞王殿下最近經常對方將軍獻殷勤,不過看到她對一個醜男都這般愛重,想要嫁給她的小公子們…

更多了。

因此,當沈望舒滿懷對方玄的愛意開開心心回家之後,她就愕然地發現,自己的王府變得仿佛忙碌了一些。

上門拜訪的人也多了,初時她還不知道這些人所為何來,可是當一位世家出身的大人在自己麵前隱晦地提到要將自家的小兒子給她做個側君的時候,沈望舒

臉上親近的笑容就猛地沉下來了,看著眼前的中年女子有些冷淡地說道,“本王從未想過側君之事。”

“殿下不必客套,我家那孩子對殿下愛慕已久,雖無緣為殿下正君,不過側君…”

三皇女的側君,也算是高貴了。

能何況方玄高大強壯得不像是個男人,又在軍中風霜雨雪地廝混,能不能生出孩子還兩說,若不能生,那自家兒子就算是側君,也與正君無異了。

這女人並不是第一個打這個算盤的人,卻是敢第一個開口的人,含著對沈望舒親近的笑容笑道,“那孩子是個懂規矩的,日後一定會好生照顧殿下與方將軍的起居。”

她能在沈望舒麵前有一席之地,可見身份同樣貴重

,不過沈望舒卻覺得她惡心極了。

她喝了一口茶,突然發現這是一個非常要緊的問題。就算她打定了主意與方玄一生一世,可是這些外人卻完全不相信自己對方玄的感情。

也或者是…她們就算看到她和方玄之間的感情,可是依舊要在自己的王府裡插一腳,畢竟三君四側的完全不算什麼,就算沒感情,可是能生出她的血脈,就會逼到方玄的臉上。沈望舒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偷偷給自己遞過來的單子。

“這是什麼?”她沒有接,臉色平淡地說道。

“這是方將軍在太醫那兒的脈案。”這女人溫煦地說道,“不大好。”

沈望舒的目光慢慢地飄遠了。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經經曆過的曾經。

那似乎是她和阿玄相遇的第一世,那個時候她還叫著他魏王,他們大婚十年沒有子嗣,同樣有人偷偷將太醫給自己診脈的單子,送到魏王的麵前。

她替太後檔的那一刀到底傷了身子,也傷了根基,因此子嗣艱難,雖然太後沒有多說什麼,不過隱隱的還是有下麵會察言觀色的朝臣想要將自己的女兒送到魏王府來給他們夫妻“分憂”。

沈望舒的嘴角勾起,慢慢地重複著當年魏王同樣的話,輕聲問道,“不能生?”見眼前的女人拚命點頭,她隻覺得時光流轉,眼睛裡酸澀不已,繼續輕聲說道,“不能生,那就不生。本王實話告訴你,此生就算血脈斷絕,本王也不會親近第二個人。”

他那樣維護過她,如今,就輪到她來保護他了。

“殿下?!”這女人臉色微微一變,不敢置信地看著沈望舒。

堂堂三皇女,難道真的要斷絕自己的血脈?

“本王這輩子,隻會和自己心愛的男人生下子嗣。”沈望舒端茶,臉色平靜地說道,“如果我是大人,就閉上嘴,不然本王隨便在外說說,你們家小公子的名聲,你們家所有公子的名聲就都彆要了!”

她張眼,目中露出淡淡的狠戾,看著臉色變化的女人,甜蜜地說道,“若外麵有阿玄一點不好聽的流言,本王就算在你的頭上。世家雖然勢大,本王也不怕玉石俱焚。”

“信不信,本王一句話,母皇抄了你一家?”

她的話音剛落,那看見她就跟看見鬼,仿佛想不到素來庸碌的鸞王會露出這般鋒芒的女人已經落荒而逃。

她並未在外多說什麼,然而沈望舒卻不厭其煩,再也懶得應付這些討厭的人。

沒過兩天,鸞王府恢弘華麗的朱漆大門前,豎起了一個高高的牌子,一行大字有力雄勁,鐵畫銀鉤。

“側君與狗,不得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