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和阮潔在房間裡躺下來睡覺。
阮潔問阮溪:“姐,我們真要分家了嗎?”
明明昨天還是一家人,現在正兒八經提出分家這事,突然覺得很快就不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在一起十幾年,突然說要分開,她還挺不能接受的。
阮溪對這事沒什麼所謂,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人,她更適應人口少的小家庭,而不是十來口人的大家庭。人多事情就多,矛盾多口角也就多,有沒有血緣關係都一樣。
像阮長貴和孫小慧這種隻想占便宜不能吃一點虧,滿肚子算計的人,越早分開越好。不然等她學成了手藝,他們不知道要怎麼想儘辦法占她身上的便宜呢。
分了家,各過各的日子,到時候他們想占便宜也占不到了。
她說:“應該是的。”
阮潔躺在床上歎口氣,“可我不想跟著爸媽。”
阮長貴和孫小慧對她這個女兒不好,她可以說是奶奶劉杏花一手帶大的。阮長貴和孫小慧除了上工乾活,剩餘的心思都放在阮躍進和阮躍華身上。
每天若是嘴上叫到她,那肯定是有事情找她做。
阮溪出言直接:“那你直接說唄。”
阮潔猶豫,“可以說嗎?”
阮溪道:“為什麼不可以說?但是你要是跟了爺爺奶奶,以後可彆吃裡扒外。你得記住你是爺爺奶奶養大的,要對爺爺奶奶好,爸爸媽媽得往後排。”
阮潔想了想,“那我明天私下問問奶奶。”
阮溪不糾結這些事,側起身子閉上眼醞釀困意,很快進入夢鄉。
睡得早次日醒得便早,她起來洗漱一番紮好頭發,幫劉杏花一起做早飯,又和阮潔一起洗了臟衣服。吃完早飯她沒在家裡多留,直接便背上書包往金冠村去了。
等家裡人都出去了,阮潔去問劉杏花:“奶奶,如果分家的話,我能跟著你和爺爺嗎?我不想跟著爸媽,他們眼裡隻有大哥和小弟,根本沒有我。”
劉杏花道:“分家也還住一起的,跟誰都一樣,跟你爸媽,能吃得好點。”
阮潔果斷搖頭,“不一樣,有好吃的他們也不給我吃,都是大哥和小弟的。”
劉杏花轉過頭看看她,自己的孫女自己疼,便說:“那看你爸媽的意思,他們要是同意,你就在我們鍋裡吃飯。但奶奶要攢錢給你五叔娶媳婦,平時會省點。”
阮潔笑起來,“我不挑嘴。”
劉杏花像個擋風遮雨的大靠山,“那你就跟著奶奶。”
***
阮溪背著書包精神滿滿到裁縫鋪的時候,老裁縫還在吃早飯。
阮溪和他打了一聲招呼,隨即便放下書包,拿起掃帚到屋裡掃地去了。
老裁縫吹著冒熱氣的粥自語一句:“挺上道。”
他吃早飯吃得十分悠閒,等阮溪簡單打掃完屋子,他剛好也吃完了早飯。
阮溪仍舊十分上道,忙過來幫他收拾了碗筷,拿去洗乾淨放起來。
老裁縫再刁鑽,這下也說不出什麼挑剔的話了。
阮溪看懂了他臉上的微表情,看出來他對她還是挺滿意的,於是擦乾雙手站到他麵前,笑著問:“怎麼樣?師父,現在可以教我踩縫紉機了嗎?”
老裁縫清兩下嗓子,背上手轉身往正廳去,“跟我來吧。”
阮溪跟著他去到縫紉機旁邊,看他扯開蓋在縫紉機上的藍方布,彎腰在縫紉機前坐下來。她一副虛心學習虛心求教的模樣,好像真的一竅不通。
老裁縫又清一下嗓子,“我隻教一遍,學不會不教第二遍。”
阮溪應得十分乾脆,“好。”
聽到這話,老裁縫有些訝異地抬起頭看她,然後悠悠嘴吐了兩個字:“寶器。”
阮溪眼睛微微一瞪——嘿!這老頭嘴裡怎麼沒個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