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037章(1 / 2)

齊耳發婦人又喝口水,長緩一口氣跟謝母說:“我說的是桃子和阮家那小兒子的婚事,你們當時因為他三姐推了這門親事,虧大啦!”

謝母不知道她怎麼提起這件事來了,這事都已經過去大半年了。再說他們家有什麼虧的,他們要是讓謝桃嫁過去那才叫虧,阮長生那三姐是個大拖累大麻煩。

她鬨離婚住在娘家不走,給阮家丟臉丟麵不說,還得吃娘家的喝娘家的,要是能嫁出去還好,但她婆家不同意離婚,她想二嫁都沒辦法。

有這樣一個三姐,哪個姑娘會願意嫁給他阮長生?

所以她看著婦人說:“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你是去哪喝酒了?”

婦人抬手拍一下大腿,“好端端的誰能請我喝酒啊?我可不是喝醉酒跑來跟你胡說八道。彆的你不知道,金冠村的老裁縫你知不知道?”

謝母道:“不是一個月前去世了?”

婦人:“那他臨終的時候把村裡的乾部都叫到跟前,把家裡的家產鋪子,全部都給了她徒弟小裁縫,現在鋪子是小裁縫的,你知不知道?”

謝母點頭,“聽說了一些。”

婦人看著她問:“那你知道這小裁縫是誰?”

謝母道:“這我哪知道啊,隔得十萬八千裡的。要不是隔得遠,之前也不會被那姓方的媒婆在中間來回瞞,浪費我家多少事,想起來就氣。”

婦人沒再繞彎子,直接說:“那小裁縫就是阮家的孫女,也就是阮家小兒子的親侄女,而他那三姐,也就是小裁縫的三姑,現在也學成手藝當裁縫了!裁縫這個手藝有多吃香多掙錢就不用我多說了吧,說是金飯碗也使得啊!”

聽到這話,謝母瞬間把身子坐直起來了。

她繃起臉色看婦人半天,開口問:“你從哪聽說的?”

婦人道:“可不是從哪聽說的,我今天去裁縫鋪請小裁縫了,讓她後天過來給我家小寶子做兩身衣裳。到裁縫鋪的時候,阮家那小兒子和他三姐都在。是他開口問我桃子現在有沒有說成對象,我才知道的,要不然我哪知道啊!”

謝母看著婦人蹙起眉,“老裁縫的身體早就不行了,他性格又古怪,這輩子也就帶出來小裁縫一個徒弟。小裁縫也就近來兩三個月才能自己出來做衣裳,不要老裁縫再帶著,阮長生那三姐的手藝是誰教的?你真沒胡說八道?”

婦人也就是在裁縫鋪捋順了這個事情,覺得謝家錯失了一個好親家,實在是可惜得很,她心裡又擱不住事,所以急著回來跟謝母把話給說了。

她倒沒有什麼其他意圖,就是想讓謝家知道這個事。

畢竟這種事情,誰知道能擱在心裡不說呀!

話說完了她心裡也就舒服了,也不管謝母信她還是不信她。

她沒再多坐著,起身道:“後天小裁縫和她那三姑一起過來做衣裳,村裡多的是人要找她改衣裳,你不改衣裳也能來看看熱鬨,到時你不就知道了?”

說著她往門外走,“我就不跟你多說了,還得回家做晚飯去呢。”

謝母起身把她送到門上,擰眉看著她走遠。

片刻後謝母轉身回過頭來,正好看到謝桃打起房間門上的布簾子出來。

謝桃站在房門前看著她,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謝母臉色很不好看,半天開口說:“我覺得她就是胡說八道給我們家添堵來的,老裁縫這半年身體那麼差,小裁縫這才剛出師不久,阮長生她三姐跟誰學的手藝?還有你二媽當時去鳳眼村打聽,怎麼沒打聽出來這些?”

謝桃心裡堵得慌,“後天小裁縫來了就知道了。”

這大半年來她又相了幾個對象,但都不如阮長生長得好看,也沒阮長生看起來高大讓人心裡有踏實感,每次見完第一麵就直接算了。

她對阮長生是很滿意的,就隻有他三姐的這一件事叫她不能接受。要是他三姐現在當了裁縫,比阮家其他所有人賺的都多,那她豈不是要慪死了?

她想著這件事最好是假的,不然她要成村裡的笑話了!

這麼好的婆家,公公是大隊書記,大哥在部隊裡麵當乾部有麵子,三姐跟著侄女一起做裁縫往家裡賺大錢,阮長生自己又力氣大乾活猛,錯過了再到哪去找!

她謝桃不能成為笑話,這事必須是假的!

***

要出門做衣裳,阮溪和阮翠芝去裁縫鋪之前在家各自收拾了幾件衣裳帶著。去到裁縫鋪開門不久,來幫她抬縫紉機的人便過來了。

老裁縫如今不在了,轎椅也就派不上用場了,一直放在院子的角落裡。

阮溪和阮翠芝跟著縫紉機去赤羽村,到齊耳發婦人家裡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吃飯的時間。於是她們沒急著立馬坐下來乾活,而是先吃午飯。

當然吃完午飯並不休息,直接拿出工具開始乾活。

阮溪依照齊耳發婦人兒子的模樣氣質畫了幾款製服的樣式,每款都不一樣,讓齊耳發婦人和他兒子挑上兩套。齊耳發婦人看下來每套都喜歡,糾結半天才定下來兩套。

阮溪按照她定下來的款式畫紙樣子,阮翠芝則在旁邊幫忙做各種手藝活。

做了沒一會,便有村上的人過來看熱鬨。

村裡人沒有其他娛樂活動,反正哪有熱鬨就往哪湊,平時誰家公豬割蛋絕育都能吸引一堆人圍成一圈看熱鬨,就更彆提做衣裳這種事情了。

來湊熱鬨的有小孩,也有年輕未出嫁的姑娘們,還有些婦人和老太太。

***

謝母今天下午也沒去生產隊乾活,吃完飯就到齊耳發婦人家來了。

她這兩天吃不飯睡不好覺,要是不親眼過來看,不親自弄清楚這個事情,今晚怕還是吃不好飯睡不好覺,所以必須要親自過來瞧一瞧。

走的時候她叫謝桃:“你去不去?”

謝桃躲在房間裡不出來,“我就不去了。”

她心裡堵得慌,很怕麵子上過不去,就不想過去。

結果謝母剛走了沒多一會,她好朋友二梅又過來了。

二梅還不知道這裡頭的事情,隻跟謝桃說:“聽說小裁縫來做衣裳了,我剛好有件衣裳找她改一改,你陪我一起去唄。在家呆著多沒意思啊,走看熱鬨去。”

謝桃嘴裡說著身體不舒服不想去,身體卻被二梅拖拖拽拽給拽過去了。

到了齊耳發婦人家裡,阮溪和阮翠芝正在做裁剪的活。

二梅看一眼說:“這小裁縫長得真漂亮。”

謝桃在她旁邊看看阮溪,又看看阮翠芝,心裡像塞了一噸的棉花,喘氣都感覺費勁。要不是二梅一直抱著她的胳膊,她早就腳底抹油回家去了。

她便是大半年沒見阮長生了,但在看到阮翠芝臉的時候,仍然一眼就看出來她和阮長生長得很像。所以根本不用人說,她自己就確定了這就是阮長生的三姐!

臉上火辣辣的,腳底像踩了兩隻刺蝟!

她嫌棄阮長生的三姐是個丟人丟麵的拖累,沒想到人家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有手藝的裁縫,誰見到都得客客氣氣打招呼就不說了,她還能賺很多的錢!

二梅沒看謝桃的臉,一直在看阮溪和阮翠芝做事。其他人和她一樣都在看著阮溪和阮翠芝,有人好奇問了句:“小裁縫,這是你收的徒弟嗎?”

阮溪笑著道:“手藝是我教的,但不是徒弟,是正兒八經的裁縫。”

聽到這話,二梅在謝桃旁邊說:“這小裁縫真厲害,年齡這麼小,自己學得好也就算了,還能教彆人了,而且教得挺好的,你看那大姐的手藝。”

謝桃知道二梅說的大姐就是阮翠芝,她也看出來了,這阮翠芝不是跟著小裁縫打雜混日子來的,也是正兒八經學了手藝在手裡的,做什麼都很熟練利索。

可越是這樣,她心裡就堵得慌。

二梅終於把目光從阮溪和阮翠芝身上收了回來,她轉頭看向謝桃,看到她臉蛋赤紅一片,嚇了一跳說:“桃子,你是不是發燒了呀?你的臉好紅啊!”

她這麼一說,其他看熱鬨人的忽也把目光投過來了。

包括正在乾活的阮溪和阮翠芝。

謝桃瞬間尷尬得想死,恨不得低頭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

沒有地縫可鑽,她抬起手捂住臉,立馬轉身跑了出去。

阮溪和阮翠芝收回目光,問齊耳發婦人:“跑出去那個就是謝桃嗎?”

齊耳發婦人道:“是了是了,那就是桃子。”

阮溪點點頭,心想長得確實不錯,那張臉看起來清秀舒服。

敏感的人在這兩句話裡聽出了內情,便開口問了句:“小裁縫你認識桃子?”

阮溪笑一下,衝那說話的婦人說:“不認識。”

不認識又怎麼會問出來呢,這話明顯是有矛盾的。

又有那老太太說:“不像不認識的。”

阮溪沒回答,不想多扯阮長生的事情,齊耳發婦人顧著謝母的麵子也沒有出聲多說。但她這兩天出去見到人,沒少說阮長生和謝桃的事,多的是人知道,所以人群中有人出聲說了一句:“小裁縫姓阮,是阮長生的侄女啊!”

可是,“阮長生那又是誰?”

人群裡嘀嘀咕咕的,“不就是桃子差點成了的那個對象嘛,因為他三姐離婚住在娘家的事,最後沒有成,那個小夥子就叫阮長生,我記得清清楚楚。”

然後又有人清嗓子,指著阮翠芝小聲嘀咕:“她就是阮長生那三姐。”

這話一出,看熱鬨的瞬間鬨嚷起來了,有人直接看向阮翠芝問:“你真是阮長生的那個三姐啊?鬨……鬨那個……一直住娘家的……”

離婚這兩個字不好聽,人家顧著阮翠芝的麵子,直接略過了沒說。阮翠芝自己卻是無所謂,大大方方開口道:“是的,我是他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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