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2 / 2)

阮翠芝便也笑著說:“那喝完水過來吧,我們已經開始準備做午飯了。大鵬就安排在我這邊住吧,來的時候把他們行李一起帶過來就行了。”

阮溪應聲:“好的,那我們馬上過去。”

於是喝完水,阮溪和淩爻便立馬帶著陳鵬和柳紅梅,帶上他們的行李和麻袋,開車去了阮翠芝家。

阮長生錢釧和阮潔陳衛東都在,進門自是一陣打招呼。

見到這麼多人,陳鵬和柳紅梅也越發拘束,連笑容都是僵在嘴角的。

讓彆人招待他們怕他們過分拘束不自在,所以阮翠芝便讓他們陪阮誌高劉杏花說話去了。畢竟兩位老人變化不大,給人的感覺都親切,尤其還是陳鵬的親外公和親外婆。

阮誌高和劉杏花看到陳鵬和柳紅梅很是高興,要說的話可多呢。

他們好多年不曾回去了,心裡一直都是惦記老家那邊的。家裡那邊也一直沒人過來,之前劉小虎過來那純粹是沒安好心給人添堵來的,而且他是鎮上的不算。

和陳鵬柳紅梅坐著說話,阮誌高問了他們很多家裡這些年的情況,了解了大概情況以後,又問:“那現在拆遷拆到哪一步了?”

陳鵬回答說:“才搬了一部分人,還沒開始拆呢。”

阮誌高忍不住歎氣,“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那裡,說拆就拆了,我和你外婆要不是身子骨實在折騰不動了,這次也是要回去看看的,以後都再也看不到了。”

陳鵬道:“誰說不是呢,好多人家都不願意搬,現在還在跟村委會鬨著呢。”

現在阮誌高和劉杏花也接受了很多新思想,劉杏花道:“還是搬出來好,搬出來才有出路。困在那山裡頭,一代一代還是那樣。”

……

說了說拆遷搬家的事,阮誌高又問陳鵬:“你爸媽呢?怎麼沒跟著一起過來?”

陳鵬回答道:“家裡剛搬完家有點忙,也怕過來太麻煩了。”

阮誌高哼一聲,“等我死了看他們還來不來。”

聽到這話,柳紅梅忙出聲道:“呸呸呸,外公你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到了他們這把年紀,死不死這話早都不避諱了,因為是每天都需要麵對的事,沒什麼不能說的。但這事說起來確實掃興,於是也就沒再繼續往下說了。

祖孫四人說話說到中午吃飯,陳鵬和柳紅梅身上的拘束感便少多了。畢竟都是親人,感受到了親切和熱情,心裡的緊張自然就慢慢減少了。

一家人在飯桌上吃飯的時候也是聊鄉下拆遷的事情,然後聊到陳鵬和柳紅梅過來乾什麼的事,隻問他們:“你們自己有什麼想法沒有?”

陳鵬和柳紅梅搖頭道:“就出去找找看吧,找到什麼做什麼。”

看他們沒有想法,阮長生便道:“那這樣吧,紅梅你跟三姑去廠裡,學學手藝讓三姑給你安排點事情做,大鵬就跟我混吧,你們覺得怎麼樣?”

聽到這話,陳鵬和柳紅梅自然是很高興的。但他們也不是很好意思麻煩人,便看著阮長生說:“這樣,不麻煩嗎?”

阮長生笑一下道:“這麻煩什麼呀?彆的要求沒有,對你們就一點要求,要肯學肯乾。不能仗著是自己家裡的人就混日子,這樣不行。”

陳鵬和柳紅梅齊聲道:“我們不是來混日子的。”

也沒有資格來這種地方混日子。

阮長生有事要忙,中午吃完飯在家裡呆一會便出門走了。

他忙了一下午到晚上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剛好家裡人吃完晚飯,他便直接帶著錢釧和阮大寶回家去了,其他人自然也都散了各自回家。

到家梳洗完去到床上,阮長生忽跟錢釧說:“今天又碰到孫瑋那孫子了。”

聽到孫瑋這名字錢釧就反胃,隻道:“他又乾嘛了?”

阮長生道:“酒樓好像又不乾了,但看起來這幾年賺了不少的樣子,簡直嘚瑟得不行。不過梁子結得深,上來貶損我一番唄,說我沒什麼本事,全靠我侄女。”

錢釧嗤一聲,“他有本事?搞歪門邪道的本事?”

阮長生想了想,“不過他這話確實讓我產生了一點想法。”

錢釧看著他,“什麼想法?”

阮長生把枕頭拿起來墊在身後,“公司現在的成衣生意做得這麼大,我們手裡也有不少錢,我就想著,要不我們也投資搞點彆的東西,你覺得怎麼樣?”

錢釧愣了愣,倒是沒有否決阮長生這個想法,隻問:“你想投資搞什麼?”

阮長生又想了想,“太大的我們搞不了,確實也不敢搞,就搞點小的。我最近打聽打聽,看看搞什麼賺錢,然後再做決定。”

錢釧看著他,片刻道:“你要想搞點投資的話,不如直接入股小溪的房地產公司,那是最賺錢的,我看沒有比房地產賺錢再多的了。”

阮長生嘖一下,“那這不是還靠著小溪嗎?再說了,那房地產公司又不是她一個人的,而且是謝東洋在管理。人家擔風險需要錢的時候都過去了,現在已經穩定下來走上正軌了,又沒遇到風險需要資金,我們在這種時候說要去入股,好意思嗎?”

錢釧想了想,“也是,確實有點不要臉了。”

阮長生不想這茬,隻道:“我先打聽打聽看看。”

錢釧忽然目露疑惑地看他:“你不會就是為了讓孫瑋無話可說吧?”

阮長生清一下嗓子,倒是十分坦誠,“是,但也不全是。”

錢釧拉一下被子往下躺,困得打個哈欠,“你彆哪天跟他鬥出感情來。”

阮長生眼睛一瞪,“除非地球毀滅!”

錢釧對孫瑋可是真的沒興趣,又打個哈欠道:“關燈睡覺。”

阮長生伸手關了燈,屋裡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安靜了一會,阮長生忽又說:“對了,等小溪的下一個樓盤開盤,到時候讓他們給我們留套一房子吧,我想搬到樓房裡去住,感覺樓房裡住著更舒服。”

住了小半輩子瓦房平房了,尤其這院子還是孫瑋家的老宅子,錢釧巴不得搬出去住樓房,所以根本不用思考,困得暈乎乎的也直接應:“好啊。”

阮長生還要再說話,錢釧忽一句:“睡覺!”

“……”

陳鵬和柳紅梅到城裡後適應了兩天,然後便按阮長生說的那樣,柳紅梅跟著阮翠芝去廠裡學手藝,陳鵬就跟著阮長生混。

熟悉了以後,阮長生問陳鵬:“你在南方打什麼工?”

阮長生以為他會說搬磚扛石子什麼的,畢竟城市建設就是需要大量的建築工人,這類工作也是鄉下人乾的最多的,但沒想到,陳鵬說:“在歌廳當服務員。”

阮長生微微一愣,然後看向陳鵬。

看阮長生好像不相信的樣子,陳鵬又說:“我還跟人學了調酒呢。倒也不是就乾過這一個,乾過很多活,也賣過東西進過廠,反正就試試哪一個更賺錢。”

阮長生點點頭表示相信了,又問:“怎麼不去南方了?”

陳鵬道:“那邊現在實在太亂了,什麼人都有,大街上騎摩托車搶包的都有。尤其是火車站,有孩子的必須要抱著不能牽著,包必須要抱緊在懷裡,錢要放在最最貼身的地方,不管進站還是出站,一步都不能停留,更不能轉頭亂看,遇到戴墨鏡的那種人得繞開走,不管什麼人過來說話都不能理,不管發生什麼事也都不能管。防不勝防,今年我和紅梅賺的錢都被人坑走了,就不想去了。”

阮長生拍拍他的肩,“也算是段人生經曆了。”

說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又問:“南方歌廳是不是很多?”

陳鵬點頭,“很多,尤其是離港台近的廣州,那邊可以看到香港電視台,聽到香港廣播,所以能聽到很多流行歌,受影響比較大,大家學得比較快,愛唱歌的人多,但是正經舞台很難上,所以國內的歌手幾乎都在那邊,北方這邊也有很多的歌手過去,在歌廳駐場賺錢。”

阮長生又想了想,片刻說:“那我打聽打聽去。”

陳鵬沒懂,“打聽什麼?”

阮長生笑一下,“打聽本地的情況。”

深秋的午後,窗外白楊滿樹金黃,微風卷過,簌簌落下幾片葉子。

工作室裡坐著五個刺繡工人正在繃架前低頭乾活,阮溪與五個工人並排坐著,做一會之後眼皮便一直往一起粘。實在累得不行,她便放下針回辦公室睡覺去了。

現在她的工作室裡又多了四位工人,手工上的活她不參與也行。

但她有時候手癢閒不住,尤其是沒有靈感不想坐在畫架前畫設計稿的時候,還是會拿起針線慢慢地做手工,也算是一種放鬆大腦的方式。

回到辦公室睡一覺起來舒服了些,她又來工作室。

乾活乾到傍晚下班的時候,她又覺得累得不行,於是也沒在公司多留,按時下班回家去了。到家也不想麻煩做飯吃,便和淩爻一起出去吃了晚飯。

晚上洗漱完兩人靠在床上看電視,看著看著阮溪又睡著了過去。

她睡得沉,都不知道電視是什麼時候關的,淩爻是什麼時候睡的。而且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太陽從窗子裡打進來,亮得刺眼。

星期天不用去上班,阮溪起床後坐在床邊緩了一會。

淩爻此時進來了,走到床邊看著她說:“醒啦,快點洗漱吃飯吧。”

阮溪吸口氣從床邊上站起來,還沒邁開步子呢,又懶得直接把臉往淩爻胸口上一砸,連說話的聲音都是又懶又軟的:“我是不是真的年紀大了,最近怎麼這麼累。”

上輩子她沒有活過三十,難道三十是個神奇的臨界點,過了三十人的身體狀態和身體機能就完全變了?她最近這狀態,都可以直接退休養老了。

淩爻抬手摸一摸她的額頭,“生病了嗎?”

阮溪趴著不動,“就是感覺很累,比來那個的時候都累……”

說著她驀地一頓,片刻後猛地抬起頭看向淩爻,“我多久沒來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