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點頭。
“這樣。”溫迪雀躍起來,“你拉二胡我唱歌,咱們二人組合絕對吸睛!”
鐘離:“?”
才不管鐘離是怎麼個疑惑狀態,溫迪雙手拍向桌子,對店家眨了眨眼道:“二胡能先借用下嗎?拜托拜托。”
店家:“嗯呢親。”
然後溫迪就獅口大開又借了麥和一把椅子和一個鐵碗。
至於鐵碗是怎麼來的——這就要問下店家的狗了。
鐘離被溫迪按在了椅子上,手裡也被硬塞了把二胡。
鐘離:“以普遍理性而言……”
溫迪眼角一耷,可憐巴巴道:“但是我想要那把二胡嘛。”
鐘離:“……行。”
兩人組合很快吸引了大堆人的觀看,畢竟首先溫迪的異域打扮確實吸睛,再者穿個高定西裝在街頭賣藝的也不多,最後二胡拉的曲子和唱的歌確實好聽。於是很快兩個人麵前的鐵碗裡就裝滿了硬幣或鈔票。
*
眼前是一片繁華的商業街,來到這後,即便她沒有開啟元素視野,也輕而易舉的鎖定了目標的方向。
畢竟這歌聲真是悅耳——如果沒有手中那兩本書在的話。
思慮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雷電影略感苦惱。
一心淨土是她的意識空間,能否將對方拉入同樣取決於對方的意誌堅定與否。
無論是空還是五條悟,他們都是作為“人”的存在才能被她輕易的拉入,但溫迪那家夥——即便被稱為是塵世七執政中最弱的一位,也絕對有著強大的意誌。甚至可能會勝於她。
那是歲月所沉澱的最為不移的東西。
看著眼前的商業街,不知為何,雷電影總覺得有些許熟悉感。直到她看到了“二三阪”這個名字,才隱約記起來這裡是哪。
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想,雷電影撥通了阪口安吾的電話。確定這裡是黑手黨產業鏈最重要的一環時,她掛斷了電話,朝著歌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圍觀的群眾聽的正起勁,不知為何大熱天的傳來一陣寒意,不禁自覺給來者讓了條路。
溫迪唱著唱著歌,突然感覺喝彩聲變小了,剛準備再烘一下氛圍,就看到熟悉的人漫步朝自己而來。
他眼睛一亮,對著久未相見的老友露出欣喜的笑容。
“嗨~親愛的影!”溫迪騰出一隻手來揮了揮,“好久不見呀~”
“好久不見。”
不知道為什麼,溫迪總覺得雷電影笑得有些瘮人,至少他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按照雷電影的性子,如果對方已經看到那本書了的話,肯定不會像現在一樣冷靜。何況雷電影那家夥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好像一直都在忙碌,哪有時間去看輕呢?
溫迪覺得自己多慮了,來者是客,奈何他還在艱難求生。驀然腦中靈光一閃——
“乾站著怪沒意思的,不如你舞個劍吧!”溫迪捧心讚美,“肯定超帥的!”
情況不明,誇誇先行。
對方半天沒有回應,溫迪壓住內心微微的慌亂感,他道:“不捧人場捧個錢場也行……”
風中傳來的壓抑之感,使他不禁想起來了吸引森鷗外注意的那場雷暴。
似乎與記憶裡的某個場景重合了呢。
溫迪若無其事地轉頭對鐘離道:“變天了,我們收攤吧。”
鐘離:“不要二胡了嗎?”
“要啊。”溫迪蹲下去查看了一下鐵碗,對鐘離豎起了大拇指,“我們倆聯動的話,不出一年應該就能買下這把二胡啦。”
“收獲頗豐。”鐘離點評。
先前圍觀的觀眾看到溫迪開始收拾東西,加上雷電影周身的低氣壓,不一會就散開完了,這一小方天地不一會就隻剩下了相熟的三人。
“感覺要快變天了呢哈哈哈,偶遇什麼的真是好巧,但今天看起來似乎不是一個適合聚餐的日子呢。”溫迪打著哈哈,朝鐘離的方向挪了挪,“今天我找鐘離還有點事不如我們下次再約……嗚啊——”
鐘離隻覺得一陣風從耳畔吹過,緊接是紫色的電光,下意識地就給溫迪開了盾。
少年朝後靈巧一躍躲到鐘離身後,避開了那雷霆的一刀後,本能反應的往鐘離身後縮了縮。鐘離剛想勸阻,懷裡就被扔了一本書。
站在身前的手持薙刀的女子冷聲道:“自己看。”
溫迪看到書的時候心跳都漏了一拍,直到看到封麵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那分明是個長發金眸穿黑色長長袍的大姐姐,根本就不可能……等等。
他隻不過才來到這個世界區區兩個星期而已,這橫濱的寫手是什麼變.態的效率啊!
溫迪嚇得無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隨之而來的是毫不留情的一刀劈來。
“吟遊詩人。”雷電影將帶來的另一本書的封麵展示給少年看,“這你應當挺熟悉吧?”
雖是反問句,但是使用了肯定句的語氣。溫迪含淚做出了理解。
“躲在彆人身後算什麼本事。”雷電影甩了下刀,“真正的武者就該堂堂正正地決鬥。”
“我就一窮賣唱的,哪敢直麵雷霆的威光啊!”溫迪躲避的時候還不忘誇雷電影兩句,存著僥幸心理能讓對方感受到爽文女主的快感。
周圍的人從看到雷電影劈出第一刀開始就已經紛紛逃離了現場,寬敞的街道給雷電影留下了更多的操作空間。
“鐘離,把玉璋給解除掉。”
雖然溫迪跑的極快,她也很難夠到對方。但看著對方身上的玉璋,雷電影略感不爽。
溫迪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玉璋還在,感動極了,順勢再度躲到了鐘離的身後。
雷電影皺眉:“鐘離,你覺得手上的那本書如何?”
聽到這話,溫迪又慌了一下,但想起剛剛一後退就挨打的經曆,他還是決定死死扒住鐘離。
“構思精巧,引人入勝。”鐘離收起看書的視線,抬起頭點評道,“仿佛是在看彆人的人生。”
這句話一出,溫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感動非常,決定這次一定要苟住,絕對不離開鐘離後背半步。
雷電影臉上露出了難以言說的表情。
“這件事可以坐下來慢慢談。”鐘離提議道,“誤會還是說清比較好。”
“不可能!”
“好!!”
兩道聲音同時發出,之後兩人隔著個鐘離繼續對視。
溫迪委委屈屈:“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彆那麼凶嘛……”
雷電影氣笑了,隻是這次還未等她開口,鐘離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溫迪雖然胡鬨了一些,但以普……以他的膽子而言,應該不至於這麼離譜。”鐘離試圖勸說,“或許可以給他個機會解釋一下?”
“他來到這兒的時候你我可還沒過來。”雷電影冷笑一聲,“大概是以為我們不一定來吧。”
“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已經給偵探社下了加急委托去回收霸道……”察覺到雷電影想要殺人的眼神,溫迪慌忙改口,“回收這個一點都不寫實的垃圾!”
“談一談吧。”鐘離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街道和閃爍著雷光的地麵裂痕,再度提議。
眼睜睜地看著鐘離仍擋在少年身前,雷電影恨不得把手裡的這本也甩給鐘離,但一想到其中的內容……糟心,還是隻瞎自己的眼算了。
“……”知道僵持在這裡也不是一回事。雷電影閉了閉眼,把刀收了起來,瞥見了鐘離剛剛放在椅子上的二胡,道,“你又是怎麼一回事?財富之神淪落到賣藝發家了?”
“白手起家,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這個似乎是以他為原型的,雖然離譜了點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塵世千載關於神的傳說千千萬萬,現代世界裡的遊戲同人更是離奇,他也看過不少有關“自己的故事”,倒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不知雷電影的那本書寫了什麼,讓她氣憤至此,不過看來對方是不願意讓他知曉了。
“嘖。”
“這裡似乎不適合談話,我們找個合適的地方再聊吧。”鐘離道,“至於這些物件,先給店家送回去。”
“不許偷襲。”溫迪收拾東西之前,先弱弱地強調了一句。
雷電影瞥開視線,沒有理他。
到了店裡,溫迪和鐘離將帶走的東西還了回去。雷電影餘光瞥見溫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把二胡,似乎是很不舍的樣子。
“看上了?”雷電影靠在門框上,環抱著道。
“之前是想買下的。”鐘離替溫迪回道,“隻是前端日子我的開銷也不甚少,沒有足夠的資金買下。”
“不會這就是你們街頭賣藝的原因吧?”
雷電影有些無語,她拿出自己的工資卡,往櫃台上一拍:“那把二胡我買了。”
本來溫迪和鐘離出攤的地方就離店麵不遠,剛剛雷電影出的那幾招更是被店家看了個清楚。店家咽了口唾沫,諂笑道:“這二胡值不了幾個錢,直接送您便是,怎麼能讓您付……”
“結、賬。”雷電影語速緩慢地重複了一遍。
店家二話不說把卡給刷了,迅速把二胡包裝好遞給雷電影。
雷電影朝溫迪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給他。”
溫迪:“!”
溫迪受寵若驚的抱著包裝好的二胡,做夢一樣的又聽到雷電影問自己。
“還有什麼想要的嗎?”雷電影不耐煩道,“這一點錢都拿不出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的那麼慘的。”
溫迪眼中的感動都快要溢出來了,低下頭不好意思道:“彆的倒是沒什麼,就是那個鐵碗挺能裝的,硬幣砸進去的聲音也很好聽……有億點點心動。”
“哪?”
溫迪的視線飄到了右邊。
搖著尾巴的秋田犬身旁,剛剛放過去的鐵碗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雷電影:“……”
雷電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