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呢?
把一個風華正茂的美人弄成這般憔悴的模樣,這絕非一般人可以狠下心來的。
“瞧瞧,單單是坐這便也就這麼久了,妹妹大抵是倦了罷。”
“怕不是又被哪位姐姐牽了心,魂縈夢繞不得消停了。”
“隻說是世事無……”
“閉嘴。”
美人像是動了怒,許是因為氣急而呼吸不穩,說完這話竟是沒了氣力,捂著胸脯咳了起來,眼角也泛起了引人憐愛的殷紅,嗆的有些厲害,秋水明眸竟是泛出了點點波光。雖然極力擺出凶惡的神情,但在他人眼中便是不失嬌嗔地瞪了眼他。
鐘離腰側的手微微動了動,他偏頭看向一旁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溫迪,終究還是沒忍住,抬手按上了溫迪的肩膀。
“溫迪。”
“嗯?”
溫迪抬頭對上了鐘離那雙金眸,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抬手抹了把淚,低下頭去。
“哥哥要是不願意弟弟也就不說了,都怪我貧嘴,終歸是惹哥哥心煩了。”
“弟弟不會哄人,哥哥總不會怪罪我吧?”
鐘離:“……”
雖然溫迪不說,但鐘離渾身上下都寫著幾個字:你能不能正常點說話。
溫迪抹了把並不存在的眼淚,認真莊重地點了點頭。
“我曉得了。”
他準備向那邊的長發美人邁出一腳,但在對方“拘謹”的秋波下,溫迪收回了腳,站在了原地。
“但是,阿散。”溫迪捧心,一副被傷透了的模樣,“你那36度的體溫是怎麼說出這樣冰冷的話的。”
鐘離再度:“……”
溫迪嚶嚶了兩聲,又抬手抹了把淚:“明明我可是幫了你大忙。”
美人氣了又咳了兩聲。
鐘離問:“你做了什麼?”
“是大事哦。”溫迪道,“簡單來說,阿影那家夥覺得國崩醬的問題和程序設定有關,認為女孩子要比男孩子乖巧些,於是準備給他做身軀的時候就,嗯,就這樣。”
鐘離緩緩打出一個“?”。
“但其實這跟鬨著玩似的,她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當年「將軍」和她打了五百年事情都忘完了。”溫迪攤手,“並且出於一種正義感,我反問了她一個問題。”
“嗯?”鐘離被溫迪吊地也有些好奇。
“我問她,發現自己是雷電將軍之後是什麼感受。”
鐘離聽完反應了一會兒,領會了其中意思,剛想附和地點點頭,就聽溫迪沒換氣地就繼續道:
“但我還是低估了她[禦宅族]的濃度。”溫迪語調沉重,悲憤握拳,“她竟然非常平靜地告訴我:‘開始有些驚訝,後來發現還不錯,下輩子還當雷電將軍。’”
鐘離:“……不愧是她。”
“但我的正義感並沒有被消磨。”溫迪眼中似乎燃起火來,“我還是幫國崩爭取到了做男人的權力。”
鐘離目移到不遠處的散兵身上,神色微訝。
“這個時候雷電影告訴我了她想把國崩當女孩子養的真正原因:她竟然是擔心崩二和國崩兩人長得太像辨彆不開。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阿影自己寄身於刀倒不至於讓人分不清。但對於玩家來說如果用影打將軍周本的話也挺麻煩——當然是對於聯機的隊友來說。”溫迪沒有注意到鐘離的視線,歎了口氣繼續道,“但其實很好辦嘛,你我也都知道國崩最初可是長發,隻要發型不同其實就很容易辨彆……”
鐘離咳了聲,打斷了溫迪自顧自的發言。溫迪眨了眨眼,偏頭順著鐘離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那邊發生了什麼後瞳仁顫了顫,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去。
“你鬆……咳咳……手!”
“我不!”溫迪握著散兵抓著剪刀的手腕,超大聲地抗拒,“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媽可是花了足足三天才給你做出來這個殼子!”
“你蒙德人說什麼璃月諺語……不對,你說誰是誰媽啊?!”一隻手力氣不抵,散兵咬著牙又把左手也按了過來增加力氣,“總之!反正!今天這把剪刀要麼結果這個頭發要麼結果我!!”
溫迪這邊還沒感覺使什麼力氣,散兵那邊就開始大喘氣起來了,臉都憋得通紅,莫名給人一種下一個就要脫力暈過去的樣子。溫迪下意識鬆了手。
散兵感覺爭奪的力量變輕了不少,也不管溫迪那邊是讓著他還是走了神,一把把剪刀奪了過來,拉起頭發就準備來一刀。
“你剪也不是不行。”
這句話並沒有什麼營養,但成功讓散兵的動作滯住了。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溫迪帶偏了注意力,心裡不禁開始疊嘲諷buff。
xsl,就是不行他也得剪掉:)
“但是不好辨認,就算你剪了你媽大概還會給你戴個假發,畢竟她連給崩二起名都那麼懶更彆說在你倆身上找不同了”
散兵的手再度一停。
“但我又一個辦法,方便區分你和你弟,而且剪短發也沒事的。”溫迪聲音中充滿了篤定和自信。
散兵瞥了眼溫迪,警惕且狐疑。
溫迪指了指他的腦袋,誠懇提了個建議:“要不你把這玩意染成綠的?”
散兵:“……”
散兵低頭,看著正在飄落的剛被剪掉的一縷長發,陷入了難得的沉思。
站在門框處的鐘離神色複雜地看著那邊忽悠地不亦樂乎和被忽悠傻了的兩人。
“鐘離?”
聽到熟悉的女子聲音,鐘離轉過身來,正好對上了來者的視線。
國崩二號站在雷電影旁邊,看到鐘離之後乖巧問好:“鐘離先生。”
“嗯。”
雷電影道:“站在門口做什麼,溫迪呢?”
聞言,鐘離目移。
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雷電影看到站在床邊的溫迪,以及……
一手揪著自己如絲綢般的長發,一手拿著剪刀目露冷意看著他的美人。
雷電影眉頭微皺,聲音冷了幾分:“你在做什麼。”
散兵眸光暗了暗,扶著床邊一用力就站了起來,抬起手中的剪刀,把刀尖對準了雷電影。深吸了一口氣:“雷電影我要向你發起決唔唔嗚——”
嘴猝不及防被捂住,美人瞪著旁邊死死捂著自己嘴的溫迪,掙紮了一下竟是掙紮不開。
“哎呀,這孩子太不懂事了哈哈。”溫迪打哈哈道,“國崩他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想法,其實他是想向你展示一下我剛教他的最新技能。”
“技能?”雷電影疑惑。
溫迪重重點了兩下頭:“你不是說從稻妻帶來的材料不夠用了隻能委屈國崩用這副孱弱的身軀嗎?但他畢竟是你的人,太弱被欺負或者被綁架要挾你可就不好……”
“誰是她的人唔唔——”
溫迪把剛剛略微放鬆的手又捂緊了,笑眯眯道:“所以我就想了個法子給了他套外置裝置。”
雷電影狐疑地看了眼散兵手中的剪刀,又看了眼旁邊一本正經的溫迪,眼中是絲毫不帶掩飾的狐疑。
“不會吧,你竟然不信我?”溫迪大驚失色,“那就隻好讓國崩醬來演示一遍吧!”
散兵的掙紮停了下來,睜大那雙紫眸盯著溫迪。
他聽到了湊到自己耳邊的溫迪的聲音:“我在幫你,配合我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