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任我’好像也同樣是用大腦思考的呀。”溫迪無奈道,“如果你想要自由的話就不能去相信你的大腦,否則身為‘人’的你是永遠都無法掙脫束縛的。”
果戈裡眨了眨眼:“所以我現在信任你才是對的?”
“嗯嗯。”溫迪故作深沉道,“你現在應該照樣是懷疑我吧,一個人怎麼會不用大腦思考呢?”
過了不知道是幾秒還是幾分鐘,果戈裡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癲狂甚至流淚。
“哈,有理有理!”果戈裡鼓掌叫好,“那麼我之前大腦所認定的雷電小姐是我命中注定的戀人,現在她就是我的仇人了!”
“好會舉一反三啊。”溫迪不吝嗇的誇獎道,“那你是不是該跟武裝偵探社的人道歉呢?”
“嗯?啊!好像是應該!畢竟我剛剛將他們認為是‘敵人’嘛。”
這句話說完,果戈裡就站起了身來,以非常優雅的姿勢向幾人鞠了一個躬。
“剛剛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對。”才不會呢,殺人這樣的事情最是讓他有掙脫枷鎖的快感了。
“請你們原諒。”原諒做什麼呢?原本就是那種憤怒和恐懼的樣子才會讓他有背德感呢!
“我會坦然接下所有的罪行。”不可以不可以!他還沒有殺掉費奧多爾呢,怎麼能在這個地方停止腳步啊。
“你們還想知道什麼信息,我都告訴你們。”一旦告訴他們之後所有的計劃都會泡湯了——不會有人搶先一步殺掉他的摯友吧?
太奇怪了,太美妙了。
果戈裡將這些話說完,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自己已然是滿腔怒火,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抵觸著他剛剛說出的那番話。他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這才是他想要的自由嗎?’
“能夠讓自己感到憤怒和不甘心的事情,本來就是在與那溫暖潮濕的牢籠做對抗嘛。”少年道。
‘對啊,對啊。’
他現在無比的憤怒,憤怒的都快要燒起來了。
‘他的大腦在阻止著自己做這些事。’
那現在的自己……不正是獲得了自由嗎?
還在異能特務科的雷電影和阪口安吾此時都將目光放在了溫迪身上,看得他渾身發麻。
“你們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做什麼?”溫迪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我隻是在助人為樂而已,他不也為自己得到了想要得到的自由而開心嗎?”
雷電影知道正常情況下溫迪是不會這樣對待一個迷路的人的,果戈裡是個例外。
她甚至可以猜測到溫迪心中的想法。
‘既然已經無可救藥了,那至少讓結果往好的方麵發展吧。’
做惡事之人沒有資格得到原諒,哪怕是為了所謂的“自由”。
溫迪笑了一下,抬起雙手同阪口安吾解釋了一句:“我和他的自由理念可不同,你可彆把我也抓進去了。”
“雷電大人在這我倒也是敢呀……”阪口安吾無奈地回了句。
坐在這個位置上他早就比普通人知道的要多得多,對於溫迪和鐘離的神秘他更是多有猜測。按理來說應該是見怪不怪了,但聽到溫迪這人一番忽悠的言論還是不由的被震撼到。
毫不懷疑就算是一個變態殺人犯在眼前溫迪也有成功忽悠對方把黑的說成白的的能力,從某方麵來說溫迪的業務可比自家大人拓的還要寬。
“費奧多爾。”雷電影將手機放在了自己身前,“我要知道費奧多爾在哪。”
“你現在是我的仇人……哎呀,給自己的仇人泄密這件事真是令人不快。”果戈裡翹起二郎腿來,“老鼠什麼地方都可能出現——要不要嘗試一下等他自己上門?”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明明你們之前都是見過他的,怎麼這句話就沒有一點可信度呢?”果戈裡表示難過,忽然想起什麼他又偏頭看向鐘離,打了個響指,“費佳之前說對雨天碰到的那位很有興趣,說不定下一次就親自過來見他了。”
雷電影“嘖”了聲。
前不久鐘離剛說過與費奧多爾碰麵的經曆,自然也很快的能聯想到果戈裡指得是誰。
“你不恐懼死亡,並將死亡作為解脫。”
果戈裡看向了鐘離。
“同時你也明了道德與法律,明了自身做著罪大惡極之事。”
果戈裡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不恐懼死亡的你一定恐懼著象征著囚籠的牢房,那代表著失去自由,無法解脫。”鐘離道。
“啊……”
“你也很懂我嘛。”
飛鳥不願被套上枷鎖,但這是人自己想的。
人類又怎能妄加猜度飛鳥的自由呢?
果戈裡笑了起來。
“我恐懼極了。”
“那麼,請。”鐘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