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烽聽得半懂,問健身房是什麼,段語澈:“你們那邊沒有嗎?”曹烽搖頭,段語澈便耐心地解釋:“就是健身的場所,很多健身器械,比如跑步機,他專門請了個教練教。”
曹烽聽明白了,詫異地問為什麼不在小區裡跑步,他無法理解跑步機的存在意義,段語澈說太熱了:“健身房有空調,涼快一點。”
這對他更是難以理解,曹烽還要再問,段語澈及時打住,在路邊買了十塊錢的炒板栗,把曹烽往理發店裡領,進去就說:“洗剪吹。”
洗頭小弟招待道:“來這邊洗頭。”
曹烽看見了洗剪吹20元的牌子,登時嚇得把他直往外拉:“小澈……”
段語澈正剝著栗子,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我回家自己剪吧。”他囁嚅著道,“這個很簡單的,不要亂花錢。”
段語澈:“我有卡。”
曹烽猶豫了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一雙手往裡推。
曹烽真的一輩子都沒來過理發店,局促不安得厲害,裡麵沒人,那洗頭小弟指了指一張洗頭床,示意他躺上去。
他半懂地問:“躺下嗎?”
洗頭小弟覺得有些好笑:“對的。”
“哦……”曹烽有點糾結,他身材高,先坐下,然後脫了鞋和襪子,慢慢躺上去,在洗頭小弟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下,理所當然地把腳放進了洗頭池裡。
“噗——”進來拿毛巾的洗發小妹笑出了聲。
“唉唉唉,不是這樣的。”洗頭小弟憋著笑,連忙擺手說,“這個,不是放腳的。”
“那、那是……”他不知所措地坐起身。
聽見裡頭的聲音,認真吃著板栗的段語澈,探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曹烽把腳從洗頭池裡挪出來,一個勁兒地說對不起。
他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曹烽剛才乾了什麼。
天啊,段語澈難堪得恨不得鑽進地縫,他怎麼能乾出這種事?
“沒事沒事,以前也有顧客……”那洗頭小弟想安慰這個高個子,可還真沒顧客這麼乾過。
曹烽臉上跟火燒似的,又懊悔又心疼錢,早知道離開寨子的時候長輩要給他剃頭的時候他同意了就是。
段語澈看他乖乖躺下了,這才在外麵找個椅子坐下,打開手機,有許多條消息,都是周澤亮。
他關係好一些的朋友,都直升了以前私立學校的高中部,也隻有周澤亮,還跟他讀一個。
手裡劈裡啪啦地按鍵盤打字:“你知不知道他……”
一串小作文直接發過去。
周澤亮:“這奇葩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真的要跟你讀一個班?那豈不是成了你爸的眼線?”
接著又說:“以後咱倆逃課,他告狀怎麼辦?他會不會看見你抽煙,然後給你爸說?”
“他不敢。”段語澈發現曹烽雖然長得高大,長得又凶又野蠻,眼窩很深,一雙眼睛陷入陰影,瞧著叫人捉摸不透,但實際上膽子特彆小。
他繼續打字道:“他挺老實的,應該很好收買,我怎麼收買他比較好?我打算給他買雙鞋……”
周澤亮出謀劃策:“首先肯定要和他保持距離,其次,要拿他的把柄,這樣無論以後我們做什麼,他有把柄在咱倆手上,肯定不敢告狀的。”
“你說的對。”其實段語澈自認也沒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但如果曹烽總是盯著他給他爸告狀,總歸讓他覺得不舒坦。。
周澤亮說:“給他買鞋,再給他買點其他的,請他吃東西啊,買書包啊,隨便送點,他肯定沒見過。”
很快,曹烽濕著頭發出來了,略長的卷毛軟塌下來,蜷曲地貼著臉頰和脖子,水珠順著濕漉漉的黑發,沿著脖頸滴落,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段語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低下頭,然後又看了他一眼。
曹烽坐在他旁邊,滴水的發絲打濕了灰色的T恤,段語澈問:“怎麼不包個毛巾?”
曹烽一副不可理喻的模樣,低聲說:“毛巾居然要收一塊錢!”
段語澈:“……”
他都聽段述民說了,雖然是段述民資助的學生,但段述民的扶貧工作做得廣,接近二十個學生,曹烽又不是唯一的一個,所以定期打過去的錢並不多,每月大約隻有五百塊。
段述民工作的廣商銀行屬於全國性的商業銀行,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成立,從成立之初起,段述民就在在廣商工作,打拚到現在實屬不易,工作非常辛苦,而且他十分拚命,這幾年頭發都白了不少。工資和績效獎金加在一起,如今年薪也超過了百萬。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存款卻沒多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積極參與扶貧工作,不僅自己管轄的分行對貧困縣提供扶持,還單獨資助了不少的學生。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