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深入生活”並不隻是為了觀察那裡的工作人員,也會觀察那裡的顧客,大部分去這種地方的男人都喜歡吹噓,各種吹噓,動輒成百上千萬的大項目,要不就是傾訴,什麼自己遇人不淑啊,對哪個女人如何如何真誠,結果對方怎麼怎麼把他給辜負了,差不多都是這種情況,然後那些女的就會迎合他們說話,博取好感,給對方留下幻想,然後請對方充錢辦卡。
如果吹牛的男人不辦卡或是不加項目,那些女人的態度就會轉冷,愛答不理,然後男的就會感覺受到了羞辱,就會投訴她們,然後女人們就會私底下罵他們裝吡。
自城裡待了一個多月,吳中元一次都沒有出手,倒不是沒有遇到欠揍的人,而是他發現有些負麵的東西也有其存在的道理,沒有壞人也就沒有好人,就像沒有黑暗,人們永遠不會理解什麼是光明,這個世界需要不同的顏色,有沉檀龍麝的沁人心脾,也得有鮑魚之肆的刺鼻惡臭,沒有比較就分不出好壞,不能說存在即是合理,隻能說存在即有必要。
每隔一段時間吳中元就會前往自己來到現代時現身的那片區域,確定古代是否有消息傳來,那裡是一片麥田,剛來的時候麥田裡還是麥苗,現在麥子已經開始抽穗了,麥子的收割季節是農曆的六月初,麥子收割的季節就是他必須回去的季節。
此時已經是四月底了,他隻剩下了最後的兩個月,隨後他有針對性的進入了“精神分裂”狀態,所謂精神分裂,就是分化出不同的兩種人格。
他有把握在六月初六之前化生元嬰,隻要化生元嬰,他就可以讓元嬰施展瞬息千裡將他送回去,而以他目前的玉元修為加上另外一個元嬰,在與獸族和神族的九場賭鬥之中幾乎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化生元嬰隻是備用方案,最佳方案是繼續進階,跨越金仙進入更高的層麵,如果真能做到這一點,不管是神王白牧還是獸王蘇陽都無力再與他正麵抗衡,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製定各種規則。
他人化生元嬰追求的是與本體完全相同,以求心靈相通,而他化生元嬰是反其道而行之,兩個元嬰與本體都不相同,但這種不同並不是完全不同,如果完全不同,就不可控了,他采用的方式是以自己完整的元神為母本,兩個元嬰的神識自母本的基礎上分彆向左和向右衍生,這樣可以確保兩個元嬰與他的人生觀價值觀完全相同,隻是看待和處理問題的角度和方式有所差彆。
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困惑,也都希望自己不要有疑惑,但是大部分人並不知道無惑的後果是什麼,不是對世人的失望,也不是喪失美感,更不是四大皆空,而是徹底的超脫,人生的所有樂趣都來源於困惑,沒有了困惑也就沒有了樂趣,一個人沒有了情緒上的波動就會陷入一種很平靜很平和的狀態,既不是心如死灰的孤獨無趣,也不是明窺陰陽的滿心歡喜,就是很平靜,很安寧,很豁達,這種感覺很難用言語形容,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接近於無我的一種忘我,任何事情都能看透,反倒會忽視自身的存在。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元嬰的神識和人性越發豐滿,在遇到某件事情的時候,腦海裡會出現兩種不同的聲音,並不是真正的聲音,而是兩種不同的想法和處理意見,但即便兩種想法有很大差異,也不會自相矛盾,互相攻擊。
無數次的觀察和驗證,每次都是正確的,這讓吳中元堅信自己已經真正悟道的同時,也讓他對天地陰陽和世間萬物有了更深的理解,所有的一切都是陰陽二氣交融而生的結果,他很難讓外人明白這種感覺,既像用顯微鏡看肌肉組織,又像自太空裡俯視地球,看到的都是本質,卻又與之前看到的不同。
每天吳中元都做著不同的事情,但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進一步驗證自己對陰陽天道的理解是正確的,在世人看來無數次的失敗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卻不知無數次的正確也很可怕,這說明他飛的越來越高,離這個世界也越來越遠。
天氣越來越熱,人們的穿著由棉衣變成了單衣,由單衣變成了t恤,而現在已經換上了短袖。
吳中元確定了一下時間,六月初二,還有三天就是六月初六。
吳中元再次回到已經成熟的麥田,在麥田裡他看到了一麵石板,上麵刻有字跡,“諸事俱備,金龍甲亦已尋得,謹問歸期。”
短暫的沉吟過後,吳中元自石板背麵寫下了一列文字,“初六卯時,準時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