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吳中元的身上,吳中元並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愁惱,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有希望就好,我來想辦法。”
“需要我們做什麼?”薑大花問道。
吳中元擺了擺手,“先不著急,我們自很遠的地方趕回來,都有些累了,給我和客人安排住處。”
薑大花點頭答應,帶吳中元往住處去。
眾人跟隨在後,對於黎彆的身份他們都心存疑惑,但吳中元不說,他們也不方便問。
雖然吳中元不講排場,但薑大花還是堅持為他建造了新的住處,是一處兩進院落,跟明清時期的皇宮沒法兒比,便是跟現在的三族王宮相比也很寒酸,但這裡隻是吳中元偶爾落腳的地方,其性質類似於行宮,二十幾個房間已經足夠了。
按規矩主人是要住後院兒的,而客人住前院兒,但吳中元並沒有往後院去,而是住在了黎彆隔壁,黎彆雖然是一根筋,卻也知道不能跟他住一個房間,吳中元住在她隔壁也是為了讓她安心。
黎彆先進了自己的房間,眾人跟著吳中元進了他的房間,進門之後薑大花忍不住指了指隔壁房間,無言之意是詢問黎彆的身份以及跟他同行的原因。
吳中元皺眉擺手。
雖然吳中元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薑大花卻是放心不少,她是牛族勇士,骨子裡是跟薑南親近的,任何可能對薑南地位構成威脅的女子,她都會警惕並心存敵意,而吳中元的表情和舉動已經表明他與黎彆不是她想象的那種關係。
吳中元接過薑南遞來的水杯,衝老二指了指桌案上文房用具,老二會意,跑過去調和朱漆,鋪展絹綢。
吳中元喝過水,走到桌前提筆書寫,他現在是名義上的黃帝,君王級彆,薑大花為他準備的是紅色的書寫漆料,以此凸顯他的高貴身份。
吳中元寫道,“她是鳥族貴人,有些渾噩,黎泰拿住我之後命她看管,我練功出偏時她曾救過我的性命。”
看罷吳中元寫下的文字,眾人恍然大悟,儘皆點頭。老瞎子雖然看不見,但他能聽到吳中元在書寫,知道離開此處之後老二會加以轉述,亦不追問。
“我累了。”吳中元說道。
眾人也能看出他是真的累了,儘皆退走,留他自房中休息。
眾人離開之後,吳中元歎了口氣,他是故意高聲歎氣的,目的是讓黎彆知道他還在屋裡,不過他也是真的在為大傻之事犯愁,但身為領導,是不能讓下屬看到自己一籌莫展和無計可施的,倒也不是為了麵子,而是得給下屬信心,不管壓力有多大,都得自己擔著。
脫了衣服,躺臥在床,終於放鬆了下來,由於太過疲憊,腦子有些發懵,也沒想彆的,直接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上午辰時,醒來之後下地喝了杯水,然後回到床上閉眼思慮,他答應過黎彆會跟她回去,不能耽擱太長時間,必須儘快設法救治大傻。
他剛剛晉身居山,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升兩階晉身太玄,練氣是越往上越難,吳勤的天賦不算差,但他自居山一階已經滯留了五六年,所以想要提升自己的修為,親自救治大傻這條路走不通,大傻的傷勢已經開始惡化,撐不了太久。
既然如此,救治大傻的希望就全部落到了吳熬身上,不久之前他大鬨有熊,殺了吳鴻儒,搶走了吳荻,害的吳熬顏麵大失,吳熬可不是個有氣度的人,想讓他以德報怨不啻於癡人說夢,就算跪著求他,吳熬也不會答應。
有什麼辦法能讓吳熬出手?
雙方積怨已深,想讓吳熬出手,必須讓吳熬心裡舒服,但想讓吳熬心裡舒服那可是難上加難,首先得把吳荻還回去,還得對殺了吳鴻儒給予相應的交代和補償,彆說他沒辦法做到這些,就算忍辱負重的做了,吳熬也不一定會救治大傻,搞不好不但丟人現眼,還落得兩手空空。
可能是知道吳中元已經醒了,薑南自門外敲門,吳中元睡覺的時候也沒上門栓,答應一聲,薑南自推門進來了,她手裡托著乾淨的換洗衣物,“客人的早飯已經送過去了,你把衣服換上。”
吳中元指了指床頭,示意她把換洗的衣服放在那裡。
“他們都在外麵等你。”薑南放下衣服,轉身走了出去。
吳中元原本還想再自床上躺會兒,聽薑南這般說,就隻能起身把衣服換上,走到門前打開房門,請眾人進來。
薑大花親自給吳中元端來了早飯,吳中元自桌子旁邊吃飯,眾人自周圍默然等待。
吳中元捧著粥碗衝眾人說道,“你們有什麼想法,都說說。”
無人接話。
“獵犬終須山上死,將軍難免陣前亡,如果戰死了,那是它的宿命,但隻要還有一線生機,我就不會放棄它,”吳中元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言罷,又補充了一句,“日後若是類似的事情出現在你們身上,我也會這麼做。”
薑大花是性情中人,聽得吳中元言語,心頭大暖,沉重的歎了口氣,“大人所言極是,但這事兒可不好辦,不久之前大人曾經讓吳熬丟儘了臉麵,此番再去求他,他定然不允。”
薑大花言罷,老二接口說道,“便是不允也還罷了,怕就怕他會趁機羞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