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螢最後還是沒要了李右任的性命。
傅連聽話地放手,李右任不敢戀戰,匆匆離去,隻是離開前看唐螢的那一眼令她膽戰心驚。
“青蓮少君……”
李右任一逃出,自然立刻去找裴嬌,既然已經確認唐螢是鬼姑,那實力最強的裴嬌自然是最好的幫手。
裴嬌同樣被關在屋內一整夜,精神緊繃得很,一開門就被李右任這樣迎頭一頓,不敢輕忽大意:“你如何確認唐螢就是鬼姑?”
“趙道友遇害了!我今早去隔壁找他,發現他已經……”
李右任說起趙崗肚破腸流的屍體,腦海中又閃過那雙可怕的妖目,麵色更加慘白,看在裴嬌眼底更增了幾分可信度。
“我發現一道血跡從他房門口流出,我沿路尋過去,最後是在唐螢的房門前停下。”
“你靠幾滴血就認定唐道友是鬼姑?”裴嬌聽了不禁皺眉,在真正確認蘇合鬼姑是誰之前,她不希望演變成人修的自相殘殺。
李右任這個人一開始表現得思慮周道,冷靜聰明,但這類人往往精神纖細,受不了太多刺激,所以在目睹隔壁趙崗的慘狀,李右任便緊捉著那幾滴血做線索,起碼先殺掉最可疑的唐螢,好安自己的心。
方才在唐螢房內的那具毫無氣息的陌生少年更證實自己的猜測。
“那她房裡的那具活屍應該足以證明了。”
“活屍?你在說什麼?”
李右任慘白一笑:“我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所以方才提劍就要去取她性命,妳以為她一個煉氣女修怎麼逃脫?”
裴嬌垂眸思忖,緩緩道:“把她的師姐和端木道友找來,我們好做個見證,之後出去也能避免麻煩。”
先不論裴嬌相信哪邊,大家都是名門正派的修士,就算身陷險境,也不能學邪修之流下手為強,自相殘殺。
況且唐螢若真是仙尊子弟,那可不是殺了就能了事。不少仙尊會在弟子身上施加禁製,一旦弟子遇害,便會放下傀身來為弟子報仇,更藉此威嚇下界,維護自己飛升後的仙名。
任春被關在屋內一整天,一得到自由,便急著去找唐螢,結果路上就被裴嬌等人攔了下來。
任春見裴嬌、李右任和端木寧三人,沒見到唐螢和另一個男人,不禁有些擔心,她心存期望道:“是那個姓趙的死了?”
見裴嬌點點頭,李右任則麵色陰沉,任春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彆人家死沒關係,但她第一個弟子可不能出事,不然她這個小師父多沒臉阿。
“是唐螢殺的,她就是鬼姑煉成的活屍!我們得快點在天黑前處置她!”
李右任急躁地打斷她倆。
“我師妹怎麼可能是鬼姑?”任春莫名奇妙地瞪他。這些家夥怕不知道唐螢可是從頭到尾把鬼姑耍得團團轉。
裴嬌相對冷靜。她眼神銳利,觀察著任春的表情,快速問道:“請問道友與你那師妹了解多少?你們入蠱後又分開多久?”
任春自然答不出來,但她反過來盯著李右任,一臉懷疑道:“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說話,昨天你和那位姓趙一起走,又待在他隔壁。照道理,豈不是你嫌疑最大!”
李右任不理她,徑直向裴嬌要求:“現在人到齊了,我們立刻就去唐螢的房間,要嘛就是人贓俱獲,要嘛就是她已經金蟬脫殼。”
任春見他一臉篤定,少不了又幫唐螢說了幾句:“人贓俱獲什麼一大清早就看你一人吵吵鬨鬨,事先就對我師妹的房間一清二楚?是打算先發製人嗎?”
李右任冷笑:“我差點命喪她手,當然一清二楚,她操控一具活屍襲擊我!她若不是鬼姑,怕也是邪修,是鬼姑的爪牙!”
任春知道他說的是傅蓮,不免心下一驚,但想到唐螢外柔內剛的個性,她隻能相信對方已經想好對策。
“行!這就去,敢汙蔑我九極門出邪修,如若沒有人贓俱獲,你血口噴人就是嫌疑第一!”
做為一個貨真價實的邪修,任春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裴嬌一直在觀察她,對方除了有些用詞粗俗外,表現出的儘是對同門的掩護之意,倒也算不上什麼異樣。
她哪裡想到這個潑辣少女不但撒謊,其身分還是南蘆邪術世家的千金。不過這也不能怪裴嬌遲鈍,任春年紀輕輕,從小被七個兄長寵上天,尚未染上太多邪性,倒像一個被嬌養出來的小姑娘。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唐螢房間,任春走在最前頭,她裝得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其實是打算第一眼見到唐螢,就給對方打個眼色。
唐螢的房門緊閉,門前的青石台階上果然留著一連串烏血,一滴一滴,像是被踩扁的吸血蟲。
李右任指著血漬,憤恨道:“這就是證據。她昨夜殺了趙崗,就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房間。”
任春不屑道:“方才不是你提劍來殺我師妹嗎?也許這血就是你殺完趙崗在沿路滴過來的。”
裴嬌無視二人鬥嘴,便徑直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