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但顧煬並沒有放棄,早上一進教室,趁著樊淵去收作業的功夫,顧煬就去敲了潘菲的桌子。
“潘同學,”顧煬壓低聲音,偷偷回頭看了眼樊淵,確定樊淵沒往這邊看,才繼續說:“你昨天到底給樊淵什麼了?”
潘菲笑得很有內涵,也學著顧煬小聲說話。
“樊大班長沒給你看嗎?可是好東西哦!我和柴靜秋畫了好久呢,昨天全都整理出來給樊淵了!”
顧煬眼睛一亮:“畫?什麼畫?你再給我一份唄?樊淵那個小氣鬼,藏起來不給我看啊。”
潘菲立刻掏出手機:“好啊,我再傳給你,就是我手機裡的都是畫完照下來的,沒U盤裡的掃描件清晰。”
顧煬擺擺手:“沒事沒事,快快發給我……”
話沒說完,嘴就被人從後麵捂住了。
顧煬抓著捂住他嘴的手回頭,就看到樊淵站在他身後衝潘菲點點頭。
“東西我以後會給他,麻煩潘同學先不要再給顧煬發了。”
潘菲腦袋裡立刻開始發散思維,覺得樊淵要用她的潘菲三十八式做大事,痛快的點頭答應,看向顧煬的目光都不帶歉意的。
顧煬心裡氣,張嘴要咬樊淵的手,被樊淵躲開後,轉手就把顧煬的臉頰掐鼓起來,嘴巴被捏成了金魚嘴。
樊淵捏著顧煬的下巴讓他轉頭麵向自己:“老實點,回自己座位上做題去。”
顧煬鼓著金魚嘴說話含含糊糊的,讓人聽不清。
但看顧煬那個氣憤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樊淵鬆開手,推了把顧煬的後背,讓他回自己座位上去。
顧煬轉頭衝往外走準備去辦公室送作業的樊淵做了個鬼臉,這才回到自己座位上,翻出理綜題看了兩眼就想打瞌睡。
樊淵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顧煬頭靠著牆,正在打瞌睡呢。
他的口罩掉到了脖子裡,露出下巴上已經很淡的牙印。
顧煬睡的不舒服,在樊淵湊近了看他時,像是能感覺到樊淵的氣息一般,立刻睜開了眼睛,把身體往樊淵的肩膀上倒。
倒了一半,被樊淵抵著腦門推開了。
樊淵把他按到了桌子前,點了點理綜習題。
“先做一頁,第一節數學課我準許你睡覺。”
顧煬趴在桌子上,視線看似在看習題,實則根本都沒有聚焦。
樊淵把筆塞進顧煬的手裡,顧煬也不用力握,筆很快就從他手裡滑出來掉在桌子上。
他撿起筆,又塞進顧煬手裡,他塞幾次,就掉幾次,顧煬眼睛緩慢的眨了一下,都快困傻了。
樊淵乾脆展臂攬過顧煬的肩膀,把著他的手一起握住筆,聲音就在顧煬耳邊。
“顧煬,你還想不想要生日禮物了?”
顧煬這才有點反應,慢吞吞的抬起頭,又無精打采的把腦袋靠在了樊淵環過來的手臂上,不過好在視線終於落到了習題冊上。
樊淵握著顧煬的手和他一起拿筆,將筆點在習題上,在顧煬耳邊讀題目。
他讀的很仔細,聲音又輕又認真,顧煬倒也真聽進去了一點,不過很快又走神了,耳朵跟著有些發熱。
樊淵讀完題,問顧煬:“會做嗎?”
顧煬的注意力早就偏離了習題,全都集中到了樊淵噴灑在他耳邊溫熱的呼吸上了,哪有去思考什麼題,所以立刻搖了搖頭。
“不會,你教我。”
樊淵沒發現顧煬的小心思,又握著他的手在紙上寫解題思路,邊寫邊講。
顧煬耳朵卻越來越紅,薄薄的耳朵被殷紅染透,那紅又順著耳朵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連後背都跟著熾熱起來。
樊淵攬著顧煬,胸膛半貼著顧煬的後背,立刻感受到了顧煬後背異於常人的溫度。
他低頭,就看顧煬垂著腦袋,輕咬嘴唇,似乎在忍耐。
顧煬見樊淵不說話了,抬頭可憐兮兮的看他,聲音有點無助。
“樊淵,好、好像翅膀要長出來了……”
樊淵握著顧煬的右手不自覺用力,顧煬右手被握得有點疼,可憐巴巴的又叫了一聲樊淵。
樊淵這才鬆手,拉著顧煬的手腕站起來,匆匆跟講台上看早自習的卓婉說了一句就帶著顧煬從後門跑出去了。
“老師我們去廁所!”
卓婉這才剛抬頭沒等說話呢,後門就已經關上了。
看著空蕩蕩的最後排兩個座位,卓婉手裡的筆差點沒被她握斷。
樊淵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被顧煬扔下的筆在書桌上滾動,慢慢往前滑,砸到了前排的椅背,掉在了地上。
潘菲彎腰撿起那支筆放回顧煬的桌子上,轉身和身旁的小姐妹相視一笑。
顧煬被樊淵拉著往廁所跑,他跑得磕磕絆絆跟不上趟,幾次差點跌倒。
樊淵乾脆轉身抱起顧煬,一路衝進廁所。
此時正是早自習的時間,廁所裡空蕩蕩的。
樊淵抱著顧煬進了最裡麵的隔間,門一關上立刻開始脫顧煬的衣服。
顧煬嚇了一跳,握著樊淵的手腕想阻止又有些猶豫。
“樊淵,你脫我衣服乾嘛呀?”
樊淵倒是被顧煬問愣住了,抬頭看顧煬泛著紅的小臉和有點濕潤的眼睛,手跟被燙到了似的鬆開。
顧煬的校服外套已經被脫下去掛在了一旁,此時襯衫也被樊淵解開了三顆扣子,露出又白又膩的胸膛。
樊淵突然鬆手,顧煬茫然的看著他,沒等說話呢,身後一雙巨大的黑色羽翼已經伸展出來,將廁所隔間擠滿。
伴隨著羽翼的伸展,顧煬身後的襯衫布料發出被撕裂的聲音。
顧煬揪著自己大開的襯衫,終於反應過來樊淵為什麼要脫他衣服了,這下好了,又廢了一件衣服。
廁所空間狹小,顧煬的翅膀不得不環成一個圓,把樊淵也環了進來。
樊淵看了眼掛在一邊的校服,顧煬有點心虛,好在校服沒事,他知道樊淵剛跟卓婉申請了幾套新的校服。
顧煬翅膀往前攏了攏,狹小的空間讓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他側過頭,視線不敢亂看,心跳紊亂,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然而越想平靜,越平靜不下來,反而讓他的喉嚨開始泛起癢意。
顧煬小心翼翼的抬手,揪住了樊淵的袖子。
他終於肯去看樊淵,眼角眉梢都帶著祈求。
“樊淵,我脖子難受。”
樊淵被揪著袖子,沒動,隻是靜靜的看著顧煬。
顧煬襯衫領口大開,呼吸也越來越重,他一手晃著樊淵的袖子,一手就要去撓自己的脖子。
撓到一半,被樊淵抬手握住。
顧煬指尖在樊淵手心動了動,喉嚨裡蔓延而出的癢意越來越重,他甚至想要用劇烈的咳嗽來緩解這種難受。
他挺起胸膛靠近樊淵,抬高下巴把自己的脖子湊過去。
“樊淵,幫幫我吧?我受不了了。”
樊淵視線落到顧煬主動湊到他眼前的脖頸上,看了許久才抬起手,勾著顧煬的下巴,像是逗小貓似的撓了撓。
顧煬立刻舒服的眯起眼睛,呼吸也放緩了,來自樊淵的安撫讓他瞬間輕鬆很多。
一輕鬆下來,就想唱歌。
顧煬雙手輕輕握著樊淵的手腕,將頭後仰靠在牆上,仰著脖子,視線微側,額發遮住了半邊眉眼。
他看著樊淵,輕聲帶著期待的問他:
“你想聽什麼歌嗎?我唱給你聽呀?”
說著兩邊的翅膀還要動一動,翅膀尖尖貼上樊淵的背輕輕拍了拍。
樊淵指尖勾著顧煬的下巴,小拇指一下又一下繞著顧煬小巧的喉結來回轉圈。
“你想唱什麼?”
顧煬就翹起嘴角:“我唱什麼你都聽嗎?”
樊淵的視線從顧煬的脖頸轉移到顧煬的臉上,最後與他對視。
“先唱來聽聽。”
顧煬站直身體,往前撲到了樊淵身上,撞的樊淵倒向身後的牆壁,被顧煬的翅膀墊著,最後靠在了一片鬆軟的羽毛上。
周邊都是漆黑、光滑的羽毛,顧煬還握著樊淵的手指貼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用額頭抵上了樊淵的下巴,開始哼歌。
他唱得亂七八糟的,什麼都要唱兩句,連兒歌都出來了,偏偏他自己挺開心,翅膀跟著越收越緊,連樊淵都開始感覺到熱。
隨著翅膀的收緊,兩個人的胸膛慢慢相貼,顧煬似乎感受到了樊淵的心跳。
嘭嘭——
嘭嘭——
越跳越快。
顧煬有些驚訝的停下唱歌,去看樊淵:“你心跳好快!”
樊淵掙脫開被顧煬握著的手腕,指尖遠離顧煬的脖頸,抬手推開顧煬,兩個人的距離拉開。~_~
“你聽錯了。”
他將顧煬大敞的襯衫往上提了提,三兩下給他係上扣子,又把校服扔給他。
“你平靜一下,收收翅膀趕緊出來。”
說著樊淵打開門出去了,把顧煬自己留在廁所隔間裡。
沒有樊淵在場,顧煬很快冷靜下來,翅膀消失,就是襯衫後麵又多了兩個大窟窿。
他套上校服,推開門發現樊淵已經先一步回教室了。
顧煬撇了撇嘴,嘟囔一句:“聽錯就聽錯唄,這麼大反應做什麼。”
他回到教室的時候,第一節數學課都快結束了,也不知道樊淵是怎麼跟數學老師說的,數學老師沒有怪罪顧煬不說,還一臉的慈愛。
顧煬一溜煙竄到後排,擠著樊淵坐進了最裡麵。
裡麵本來是樊淵的座位,但自從被顧煬霸占了之後,兩個人就一直這麼坐著。
他們倆的桌堂也是亂用的,東西胡亂放著,不分彼此,不變的是樊淵的桌角永遠放著一瓶插著小花、裝滿小珍珠的玻璃瓶。
顧煬坐進去就開始不老實,手臂放在桌子上,往樊淵身邊擠。
樊淵沒動,挺冷淡的說了兩個字。
“監控。”
顧煬身體一僵,不甘不願的收回擠著樊淵的手臂,拿起筆開始認真聽課。
他在廁所纏著樊淵摸了一通脖子,現在也沒那麼困了,反而一上午都在好好學習。
但一過了午休就不行了,全身上下都寫著一個困字,小哈欠也是打個不停。
顧煬腦袋靠在樊淵的肩膀上,一聲又一聲的哀求著。
“樊爸爸,讓我睡一會兒嘛?好不好?就一小會兒!我保證很快就起來繼續學習!”
樊淵不為所動,倒是前排的潘菲和柴靜秋時不時回頭偷看兩人。
最終樊淵還是妥協了,讓顧煬在非理綜的課上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