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2 / 2)

最終顧煬隻能喪氣的坐著花莖回到臥室,攤在床上,無聊的蹬了蹬腿。

剛蹬兩下腿,顧煬猛地坐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了床頭櫃,床頭櫃第一個抽屜是鎖住的。

顧煬視線一轉,又看到樊淵扔在一旁的大衣,然後顧煬小臉上慢慢揚起一抹壞笑。

當初潘菲給他的東西,就被樊淵鎖在了那個抽屜裡,任他怎麼求樊淵,樊淵都不肯給他看。

這段時間因為他變小了,樊淵倒是放鬆了對他的警戒。

顧煬立刻控製著花莖,從樊淵的大衣口袋裡翻出了鑰匙,然後用鑰匙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

抽屜裡擺著一個U盤和一本黑色厚重的筆記本。

顧煬看著那本筆記本,他特彆想翻開看看,又怕冒犯到樊淵,最後還是作罷,隻是控製著花莖把那個U盤拿了出來。

臥室裡放著一個筆記本電腦,顧煬控製著花莖纏繞上筆記本電腦放在床上,他兩手一起打開筆記本的蓋子,按開開關,插上小U盤,心裡有點激動。

顧煬搓了搓小手,打開了U盤裡的文件夾。

“潘菲38式?這是什麼?”

說著顧煬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文件夾,發現裡麵是一張張縮小的圖片,他點開第一張,突然放大的圖片立刻給顧煬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他看著圖片上交疊在一起的兩個人,小臉慢慢紅透了,身上的溫度也開始升高。

顧煬深吸一口氣,一張張的翻看下去,越看越驚訝,越看臉越紅,他伸手解開小衣服的前兩個扣子,用小手扇了扇涼風。

可儘管是這樣,他還是覺得周身越來越熱,熱度隨著他的四肢百骸蔓延,最後在胸口彙聚。

他千算萬算都想不到潘菲給他的會是這麼個神奇的東西,更令他頭腦發暈的是,樊淵早就看過了這些東西,並把這個小U盤鎖進了抽屜裡,不讓他看。

顧煬站起來,兩隻小手一起拉著筆記本電腦的蓋子關上,盤腿坐在上麵,腦海裡卻總是一遍又一遍不自覺的回想著那38張圖片。

他越想控製住自己不要想,越上癮了一般不住的回想。

臥室裡的花莖昭示著顧煬的內心,也跟著躁動了起來,攀爬在牆壁上慢慢的向外生長、擴散。

星星點點的綠光逐漸在臥室內擴散,漂浮在空中,一點點的彙聚到了顧煬身上。

朦朧的綠光中,顧煬的身影逐漸擴大,最後回到了曾經的體型。

綠光散去,顧煬一手扶著額頭,半響才睜開眼睛,翠綠的瞳仁在臥室昏黃的光線下分外顯眼。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又變大了……”

隨後顧煬眼睛一亮,站起來從樊淵的衣櫃裡隨便扯出來一件大襯衫穿上,快速的係上幾顆扣子,因為著急,扣子還都係偏了,末了又抽出條內褲套上,拿著小U盤,光著腳就衝了出去。

顧煬拿著U盤又來到了書房門口,抬手就開始拍門。

“樊淵!樊淵!你看我發現了什麼!你居然背著我偷偷看這些東西!還不讓我看!”

顧煬連著拍門,拍門的聲音明顯與之前小體型拍門時不一樣,樊淵能夠聽出區彆,終於打開了書房門,看到了站在門口穿著寬大襯衫、扣子係歪了的顧煬。

下一刻,一個U盤就被顧煬舉到了樊淵麵前,顧煬笑眯了一雙翠綠色的眼眸,麵上帶著得意。

“樊淵,你可以啊!你說你背著我偷看了多少次這個東西?沒想到啊,你說你平時這麼正經,居然……”

樊淵打斷顧煬:“我沒有偷看,我隻看過一次。”

說著就從顧煬手裡拿過U盤,轉身走近書房,將U盤重新鎖進書房的抽屜裡。

顧煬見了有點不滿:“看看怎麼啦,我們都成年了,看看又不會少塊肉……”

說到這裡,顧煬突然放輕語氣,湊到樊淵麵前,衝著樊淵的黑眸吹了口氣。

“樊淵,你不會是不好意思吧?”

樊淵推開顧煬,後退一步靠在寬大的書桌邊。

顧煬這才看到書桌邊立著一個畫架,上麵蓋著白布,看不到裡麵畫著什麼。

樊淵雙手抱臂,看著顧煬,冷聲說教:

“顧煬,你隻是個高三學生,我也是,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學習,在高考之前,什麼都不要多想。”

顧煬撇了下嘴,嘟囔著:“老古板。”

說著顧煬突然三步並兩步走到畫架前,猛地拽下了畫架上蓋著的白布。

樊淵似乎早就料到顧煬會這麼做,並沒有阻止。

顧煬期待的看著畫架,白布落下,露出了畫布上的一片空白,這上麵什麼都沒有畫。

旁邊擺著早就準備好的顏料,顯然樊淵的確想畫什麼,但不知為何在書房裡待了這麼久,卻一直沒有動筆。

顧煬看著空白的畫布,突然歪頭看向樊淵。

“樊淵,你想畫畫?不如畫我吧?我給你當模特。”

說著顧煬就走到了書桌邊爬上去,盤腿坐在黑色的書桌上,雙手向下拽了拽襯衫的下擺擋好,微長的黑發披散在頸項間,翠綠的眼眸半眯,微微有些害羞的看向樊淵,過白的皮膚泛著淺淡的粉。

樊淵看著這樣的顧煬,沉默片刻,當真走到畫架前,拿起畫筆開始描繪。

他畫兩筆就要看看顧煬,專注的視線看得顧煬身上散去的熱度又開始聚攏。

顧煬視線亂瞟,落到了散落在書桌一角的畫筆上。

他看著那個畫筆,想了想,伸手拿過一隻最細的畫筆,探過身子從樊淵手裡的顏料盤隨便沾了點顏料,將本就沒係上幾顆扣子的襯衫又解開一顆,微微扒開襯衫,露出白皙的胸口。

顧煬捏著畫筆,指尖一轉,就要在自己的胸口上寫字,筆尖剛剛要沾上皮膚,就被樊淵握住手腕阻止了。

樊淵低頭看著顧煬,將他拿著畫筆的手拉遠。

“你要做什麼?”

顧煬抬頭衝樊淵翹起嘴角,露出樊淵最熟悉的乖巧笑容。

“既然要畫我,當然要特彆點。”

說著,顧煬轉而把手裡的畫筆遞向樊淵。

“喏,你給我寫。”

顧煬指了指自己露出來的胸口:

“就在這裡,像以前一樣,寫上你的名字。”

樊淵接過畫筆,視線下垂落在顧煬的胸口上,那裡的皮膚白皙平滑,曾經在這上麵,有過他樊淵的大名。

襯衫鬆垮的向後敞開,樊淵站在書桌邊,能看到顧煬肩頸後幾個帶著殷紅底色的牙印。

顧煬看著樊淵調轉筆頭,以為樊淵要在他胸口寫字了,心臟撲通撲通的加速跳動,開始緊張起來。

誰知樊淵轉手將畫筆扔進了水桶裡,水桶濺出水花,畫筆上沾著的顏料在水裡擴散開來。

顧煬看著水桶,有些失望:

“為什麼……不寫了?”

他翠綠的雙眸看向樊淵,揚高的脖頸纖細又脆弱,毫無防備的向樊淵敞開。樊淵抬起指尖,輕輕點在顧煬的眼角。

顧煬眨了眨眼睛,與眼眸同色的睫羽跟著顫抖,像一對振翅的蝶。

微涼的指尖緩緩向下,劃過顧煬的臉頰、經過脖頸,最後停在了胸口。

在胸口上,指尖緩緩滑動,橫豎撇捺,樊淵在用指尖寫著他的名字。

樊淵低頭,靠近顧煬的耳邊,溫熱的呼吸吹拂過顧煬的耳廓。

“顏料有毒。”

顧煬忍不住抬起雙手,一隻手攀上樊淵的臂彎,一隻手抓緊樊淵的衣襟。

他垂下眼簾,微閉雙眸,感受著胸口筆畫的走向。

樊淵兩個字,一共二十六畫,一下一下輕輕的寫在顧煬的胸口,不過二十六畫,寫完卻好像用了千年萬年的時間。

樊淵最後一筆落下,直起身體,看著神情恍惚的顧煬。

他抬手,將顧煬的扣子一顆顆緩緩解開,顧煬側開頭,閉上眼睛,身體微微抖著。

樊淵解開顧煬身上寬大襯衫的全部扣子,將係偏的扣子對準,又重新一顆顆的扣好,從下到上,一直扣緊到最後一顆。

係好扣子後,樊淵後退,被顧煬拉住了袖子。

顧煬抬眸看著他,眼眸裡全是疑惑。

“你這樣寫,我看不見。”

樊淵輕輕扒開顧煬的手,走回畫架前,拿起畫筆,專注的看著坐在黑色書桌上的顧煬。

“我能看見。”

“顧煬,你身上蓋著我的印記,隻有我能看見。”

顧煬睫羽輕顫,垂下眼眸,到底是聽話的坐在桌子上,不再追問。

樊淵揮動著畫筆,畫得很快,畫布上漸漸有了些許輪廓。

畫布上,漆黑的書桌上,坐著皮膚白皙的少年,少年一雙眼眸翠綠,黑發披散,睫羽也是與眾不同的綠,身上穿著寬大的襯衫,扣子卻係得板正,但因襯衣過大,依舊能從寬敞的領口邊緣,窺見鎖骨向下處幾筆黑色的字跡。

他身後是緊閉的窗,周身是漫無邊際的黑,可他的眼眸裡一片清亮。

他有羽翼可以飛翔,他有出口可以離開,偏偏他心甘情願的留在這裡。

這幅畫最後被掛在了走廊儘頭的籠子屋內,這是籠子屋內的第一幅畫,卻不是最後一幅畫。

顧煬陪著樊淵,看著他把畫掛在裡麵,看著他關上鐵門上鎖。

鐵門上的紋路詭譎,鎖著惡魔心甘情願掏出來的真心。

顧煬見樊淵鎖上門後站在那裡一直不動,便伸手拽住了樊淵的手。

“樊淵?”

樊淵終於回頭,黑眸半垂,嘴角輕輕勾起。

“沒事,走吧,該睡覺了。”

顧煬點頭,聽話的牽著樊淵的手走在他身邊。

在兩個人的身後,走廊的聲控燈,一盞、一盞的熄滅,將刻著詭譎紋路的巨大鐵門徹底沉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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