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2)

第52章

於是顧煬真的隻裹著床單就下去了,他把床單纏在身上,纏了個印度造型出來,就這麼披頭散發、一本正經的下樓去了。

樓下,樊淵正在做早飯,還沒有出來。

顧煬走到廚房門口,看到如今縮小了的樊淵正在抬手夠上麵的櫃子。

奈何他現在個頭也變小了不少,就是踮起腳也夠不到。

顧煬眼睛一亮,這不正是可以展示他男子氣概的時候?

他立刻走了進去,學著電視劇裡的模樣,一把將手按在了樊淵旁邊的台子上,將樊淵堵在了他和台子中間,來了個壁咚。

樊淵回頭,就看到顧煬裹著亂七八糟的床單,站在他身後,自認為帥氣的抬手打開上麵的櫃門。

“你要什麼?哥哥給你拿?”

樊淵收回視線,未理顧煬的嘴貧:

“白糖,拿下來。”

顧煬把白糖拿出來遞給樊淵:

“給,不用謝哥哥。”

樊淵接過,給顧煬的煎蛋上撒上糖,又給自己的煎蛋撒上鹽,然後端著兩盤早餐出去。

看著樊淵縮小版的背影,顧煬立刻跟了出去。

樊淵把早餐放在顧煬麵前,並沒有立刻坐到位置上,而是垂眸打量顧煬身上的床單,半響突然開口:

“顧煬,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愛好?”

顧煬剛叉起來造型完美的煎蛋想要塞進嘴裡,就被樊淵的問題給問住了。

“什麼特殊愛好?”

樊淵抬了下下巴,示意他身上裹著的印度風格床單。

“比如,不喜歡穿衣服?”

顧煬放下手裡的煎蛋,扯了扯身上的床單,低頭的時候,披在身後的長發滑到了身前,映在皮膚上,特彆好看。

他臉色慢慢泛起薄紅,躲開樊淵專注的視線,給自己辯解:

“也、也不是,這樣比較方便嘛……哎呀,反正在家裡,除了你沒人能看見。”

樊淵坐在顧煬對麵,麵色如常的開始吃早餐。

“是嗎,在如今的我麵前不穿衣服也無所謂,是這個意思嗎?”

顧煬聽著樊淵這問話直覺覺得有點危險,立刻使勁搖頭。

“怎麼可能!才沒有!你就是變小了,也依舊是最最厲害的樊淵!”

“滋啦”一聲,是刀劃過盤子的聲音,樊淵一刀將盤子裡煎好的香腸切斷,叉起其中一半放進顧煬的盤子裡。

“好好吃飯。”

顧煬渾身跟著抖了一下,看著樊淵稚嫩的小臉,還是老老實實的低頭認真吃飯,再也不敢皮了。

兩個人沉默著吃著早餐,直到吃完飯,樊淵才說:

“顧煬,我早上給卓老師打過電話,她今天有時間,你一會兒戴個帽子,自己去學校補考,彆再拖了,不要總給卓老師添麻煩。”

顧煬小心翼翼的放下餐具,偷偷瞄了樊淵一眼,小聲祈求著:

“可不可以……不去補考啊?隻是偶爾缺考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啦……”

沒等顧煬說完,樊淵已經打斷了他:

“不行,必須去補考。”

說著他站起來,端起盤子回廚房。

顧煬坐在座位上,小聲歎了口氣,磨蹭回臥室,看著被他扔了一地的衣服發呆。

他現在一穿衣服就疼的要死,這種情況下怎麼出門考試?

但是跟樊淵解釋,他又不知如何開口。

顧煬抬腳踢了踢地上的襯衫,深吸一口氣,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彎腰拿起一件襯衫,解開身上圍著的床單,站到衣櫃邊的穿衣鏡前穿上襯衫。

襯衫一上身,針紮的痛感立刻席卷而來,蔓延到顧煬穿著襯衫的上半身。

顧煬咬了咬牙,指尖顫抖著慢慢給自己係上扣子。

從下到上,不過是係幾顆扣子,就仿佛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氣,扣子係到一半,顧煬腿一軟,扶著穿衣鏡跪倒在地,把滲出汗水的額頭貼在冰涼的鏡麵上,緊閉雙眼忍受著身上的痛疼。

顧煬指尖攥緊衣服下擺,催眠自己:

“忍一忍,顧煬,忍一忍,也許忍一會兒就不疼了……”

樊淵收拾完廚房,出來後發現顧煬還沒有下來,便上樓來找顧煬。

一進臥室,就發現顧煬跪坐在地上,頭靠著鏡子,麵色慘白,渾身冷汗涔涔,咬牙緊閉雙眼的模樣。

“顧煬?”

樊淵立刻走過去,蹲在顧煬麵前。

顧煬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蹲在他麵前此時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的樊淵,翹起嘴角,衝樊淵露出一個特彆勉強的微笑。

樊淵伸手探了探顧煬的頸側,上麵一片冰涼濕膩。

“不想笑就彆笑了,你到底怎麼回事?”

樊淵的手一貼上來,顧煬身上針紮一般的疼痛突然緩解了一些,他愣了下,立刻握住樊淵的手腕,不讓他把手拿開。

顧煬轉身,慢慢靠近樊淵,小心的把額頭抵在了樊淵的肩膀上。

“樊淵,我好疼,讓我靠一會兒。”

樊淵低頭看顧煬攥緊衣擺的雙手,伸手慢慢掰開顧煬泛白的指尖,想到顧煬早上的異常,心中有了些許猜測。

“與衣服有關?”

顧煬沉默片刻,抵在樊淵肩膀的額頭上下蹭了蹭。

“像針紮一樣,衣服裡麵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紮我。”

說著顧煬又往前靠了靠,長發垂落,冰涼的發絲滑過樊淵的手背。

“你抱抱我,抱抱我就不疼了。”

樊淵指尖順勢勾著顧煬垂落的發絲扶到他背後,抬手就把顧煬攬進了懷裡。

此時的樊淵臂彎還不夠強壯,身形也顯得消瘦,可顧煬靠在樊淵懷裡,就是有著莫大的安全感,仿佛一切都不用怕了。

樊淵伸手輕輕拍了拍顧煬的後背:

“考試不去了,取消。”

顧煬反而搖了搖頭:

“都跟卓老師說好了,她還在學校等著呢。”

樊淵的擁抱十分迅速、有效的緩解了顧煬身上針紮般蔓延的疼痛,他拉著樊淵站起來,按著樊淵的肩膀。

“樊淵,你轉身。”

樊淵並沒有多說什麼,順勢轉身,就感到顧煬的後背靠在了他的後背上。

顧煬用後背貼著樊淵的,深呼一口氣,慢慢的將剩下的扣子係上,繼續穿衣服。

“樊淵,我大概需要麻煩你陪我去考試了。”

樊淵能感覺到顧煬與他相貼的後背,係扣子時肩胛的伸展,彎腰穿褲子時腰肢的移動。

顧煬終於將衣服穿好,呼出一口氣,離開與樊淵相貼的後背,又立刻牽住了樊淵的手。

樊淵看著顧煬一頭披散的長發、身上穿著淩亂的衣服,眼簾下垂。

“顧煬,隻此一次,我準許你缺考。”

明明早上逼顧煬去考試的是樊淵,現在不要顧煬去的也是樊淵。

顧煬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針紮的痛感已經消失了。

他看著樊淵深藏的關心,心裡暖熱一片。

顧煬翻出兩頂帽子,一頂戴在了樊淵頭頂,一頂戴在了自己頭上,把一頭長發都藏了進去。

“我就說你是我表弟嘛,你陪我一起,我可以的。”

身上的疼痛一消失,顧煬立刻什麼都不怕了,拉著樊淵下樓時還有點興奮,畢竟樊淵現在比他矮多了,走在旁邊一副任他搓圓捏扁的模樣。

樊淵最終還是隨了顧煬,又去衣櫃翻出之前顧煬送他的紅圍脖,轉身踮起腳幫顧煬圍上,正準備再去找一條自己圍時,就被顧煬拉著手臂扯了回去。

顧煬將纏繞在脖子上的紅圍脖解開一圈,靠近樊淵,將圍脖的另一邊繞在了樊淵的脖子上。

“我們戴一個,好不好?”

樊淵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圍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卻並沒有將圍脖拿下來。

兩個人沒有叫樊家的司機來,而是另外叫了出租車過來,一起打車去了學校。

卓婉早就等在了教室裡,此時學校已經放了寒假,校園裡空空蕩蕩的,顧煬和樊淵肩膀靠著肩膀,手臂貼著手臂,一起往教學樓走。

因為顧煬的身體原因,兩個人挨得很近,手時不時的會碰撞到一起。

走著走著,顧煬突然伸出小手指,勾住了樊淵的一根手指。樊淵手指動了動,任由顧煬勾著。

顧煬見樊淵沒有抽回手,立刻得寸進尺的握住了樊淵的手。

以前樊淵的手很大,總是能將顧煬的手整個包裹在手心裡。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樊淵,一雙手甚至比顧煬還要小一點,此時被顧煬握在手心裡,顧煬心裡彆提多得意了。

樊淵側眸看了眼偷笑的顧煬,又看到連接著兩個人的紅色圍脖,指尖動了動,到底是由著顧煬去了。

直到兩個人一起走進教室,牽在一起的手才鬆開。

顧煬將圍脖摘下來,全部圍到了樊淵脖子上,順便擋住了樊淵的小半張臉。

他轉身向疑惑的卓婉解釋:

“卓老師,這是我遠房表弟,目前暫時住在我家,很黏我,又比較膽小怕人,所以我就帶他一起來了,老師你放心!他才是個初中生,看不懂高中題目的,絕對不可能幫我作弊!”

卓婉倒是沒在意作弊的問題,畢竟這次補考,她就坐在顧煬前麵,看著顧煬一個學生,再怎麼樣顧煬也不可能有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弊的機會。

於是卓婉也沒追究,而是問了問顧煬的身體:

“病好了?”

顧煬有點心虛,點了點頭,含糊著答應了。

他立刻領著樊淵走到座位上,卓婉給他發了試卷,開始計時,補考就算開始了。

樊淵就站在顧煬旁邊,顧煬拿起筆開始做題,做了幾道,就覺得衣服裡針紮一般的痛又慢慢席卷上來。

他立刻伸出左手握住了樊淵的手臂,顧煬沒想到不過是與樊淵分開這麼一小會兒,疼痛就會再次出現。

樊淵似乎早就料到了,反手握住了顧煬的手,身體靠近顧煬,顧煬這才好受了些,繼續寫題。

卓婉看著兩個人手牽著手的親密模樣,有點疑惑:

“你們……”

顧煬有點慌張,張口就開始編亂七八糟的理由:

“卓老師!那個……他,我表弟他有點心理問題,比較怕人,必須緊緊挨著我才行!”

顧煬話落,就感覺到樊淵握著他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一下。

隨後樊淵就鬆開了顧煬的手,顧煬心裡一慌,立刻抬手要去追樊淵鬆開的手。

誰知樊淵直接走到了顧煬身後,彎腰將雙手環抱上了顧煬的肩膀,下巴也跟著壓了上去。

他下半張臉都被圍脖擋著,一雙黑眸從帽簷下看向卓婉,輕聲說:

“是啊,老師,我除了顧煬,誰都不願意靠近。”

卓婉總覺得顧煬這個遠房表弟似乎有點眼熟,又一時想不起來,她知道這世界上有奇奇怪怪心理問題的人很多,也不好多問,點點頭這事就算過去了。

樊淵這才直起身體,站在顧煬身後,雙手按著顧煬的肩膀,指尖有一下沒一下輕輕蹭著顧煬的頸窩。

顧煬鬆了口氣,這才開始安心考試。

因為是補考,也不用講究那麼多,顧煬著急,休息時間都不要了,直接一科接著一科的考下去,甚至因為著急,都沒有檢查。

往常顧煬這麼毛躁,樊淵肯定要說他的,但今天樊淵站在顧煬身後,看著他毛毛躁躁的做題,隻是探出指尖輕輕捏了下顧煬的耳垂,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中午兩個人隨便吃了點東西,下午繼續補考,直到考完最後一科放下筆,顧煬才鬆了口氣。

兩個人紛紛向卓婉道彆,一起走出教室。剛走出教學樓,樊淵突然停了下來。

顧煬疑惑的低頭看去,就見樊淵把繞在脖子上的圍脖解開一圈,踮起腳將另一半纏在了顧煬的脖子上。

深紅的圍脖連接著兩個人,顧煬低頭將臉埋進還帶著樊淵體溫的圍脖裡蹭了蹭,緊緊靠在樊淵的身邊,兩個人一起在校園裡走著。

直到走出校園,依舊慢慢沿著街邊漫步,誰也沒有提打車的事情,隻是緊靠著彼此,係著同一條圍脖,走在深冬的路上。

偶爾有路過的人會回頭奇怪的看一眼兩人,但樊淵和顧煬誰都沒有在意。

也會有結伴同行的女孩子在路過樊淵和顧煬時發出友好的嬉笑聲,兩個人慢慢走著,兩隻手不知何時牽在了一起。

顧煬偷偷看了眼身邊的樊淵,雖然樊淵此時比他矮了很多,但顧煬還是為此時能夠和樊淵手牽手散步感到開心。

他視線一轉,落到了街邊的櫥窗上,櫥窗裡裝飾著花樣繁多的小燈,擺著假人模特,模特身上套著美麗的裙子。

顧煬突然愣了下,心臟重重一跳,他停下腳步,直勾勾的看著櫥窗裡的裙子。

樊淵被顧煬牽著手,也跟著停了下來,就看到顧煬盯著那些擺在櫥窗裡的裙子看著不停。

顧煬不自覺的往櫥窗靠近了一步,心裡突然浮起一個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