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顧煬這一晚基本沒怎麼睡,他從床邊的地上找到手機,點開汪航的微信,想了想發過去一句話:
“祝你前程似錦。”
昨天和汪航分彆的太過突兀,也沒來得及好好告彆,也許汪航一出國,他們以後就不會再有聯係了。
很快,對麵就開始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顧煬等了一會兒,又見對方的輸入狀態取消了,汪航什麼都沒有發過來。
他以為汪航不會再回複了,剛想放下手機,就見聊天頁麵彈出來一句話。
“顧煬還好嗎?”
顧煬渾身緊繃,死死盯著手機,汪航問的顧煬,絕對不是他。
原顧煬是個自我又囂張的人,平日裡除了找樊淵的麻煩,就是和汪航逃課出去玩,跟全班的同學都關係寡淡沒什麼聯係。
顧煬來了之後,也是一顆心放在了樊淵的身上,連汪航都不聯係了。
要說其他同學發現不了什麼異常還實屬正常,可汪航這個以前經常跟原顧煬玩在一起的人,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的。
顧煬繃緊的身體又慢慢放鬆,汪航這個意思,似乎是不打算找他麻煩。
他回複過去:
“他很好。”
汪航很快發過來兩個字:
“謝謝。”
緊接著聊天頁麵又沉寂了下去,顧煬想了想,還是打算跟汪航模糊的交代一下原顧煬在另一個世界過得不錯,結果剛發過去一個緩解尷尬的表情,就彈出來了係統提示。
“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的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顧煬呆愣片刻,汪航把他刪了。
末了,顧煬又鬆了口氣,這樣也挺好的,汪航的朋友是原顧煬,從來不是他這個顧煬,如今也算是兩個人都回到了原點。
汪航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顧煬這才有功夫點開潘菲等人發來的微信,被他們一連串的問好和莫名其妙的問題搞得一頭霧水,隻知道似乎是樊淵的朋友圈出了什麼事?
顧煬悄悄回頭,看到樊淵仍舊閉著眼睛在睡覺,他這才點開了樊淵的朋友圈。
入目就是他和樊淵的大合照,顧煬震驚下手指僵硬,手機掉下來就要砸到顧煬的臉,被樊淵突然伸手把手機接住了。
樊淵睜開眼睛,看了眼顧煬手機屏幕上被他點開放大的合照,指尖劃過照片上顧煬肩頸處的100分,問顧煬:
“好看嗎?”
剛睡醒的樊淵,說話的聲音分外吸引人。
顧煬聽著就在他耳邊的聲音,往被子裡縮了縮,悶聲悶氣的說:
“好看。”
那鮮紅的三個數字,現在還在他肩頸的地方老實待著呢,就是字體有點糊了,彆問他為什麼糊了,問就是你猜。
樊淵把顧煬的手機放到他那邊的床頭櫃上,學著顧煬的樣子縮進被子裡,鑽進顧煬的懷裡,趴在顧煬的頸窩,把已經糊了的三個數字弄得更糊。
--
顧煬被樊淵壓著,雙手搭在樊淵的後背上,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突然腦海裡冒出來一個奇怪的問題。
“樊淵,馬克筆的墨水不會很難吃嗎?”
被子裡的樊淵突然不動了,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嘴角邊的確有點墨水的紅。
他用大拇指擦了下自己的嘴角,看著指尖的墨水,神色仍舊淡定、沉靜,看不出明顯的情緒變化。
“你說的對,我該給你紋上去,而不是寫上去。”
顧煬渾身一僵,想到在肩頸上紋個數字100,還是大紅色的,實在是太醜了,他使勁搖頭。
“不行不行,紋100絕對不行。”
樊淵又重新壓了回來,這次沒去糊顧煬肩頸上已經看不出模樣的100分了,而是去糊顧煬的耳朵。
聲音傳來的距離太近了,不隻是太近,已經是負距離了,這幾乎給了顧煬這聲音就在他腦袋裡的錯覺。
“‘100’不行,‘樊淵’行嗎?”
顧煬側開頭,躲著樊淵的呼吸,聲音特彆小:
“行、行的。”
顧煬話落,樊淵卻沒再說話。
他重新撐在了顧煬的上方,黑眸靜靜的盯著顧煬看,顧煬被看得不好意思,視線到處亂瞄,被樊淵掐著下巴,強迫與他對視。
下巴被掐著,顧煬是沒辦法再亂看了,他隻能看著樊淵的臉,看著樊淵的黑眸在他眼前,一點點被血紅侵染透徹。
樊淵像是在打量到底在顧煬身上哪裡紋上自己的名字比較好,結果最後隻是親了下顧煬的額頭,就重新拉過被子蓋住兩人。
“先簡單蓋個章,紋名字的事,以後再說。”
顧煬摸了下自己的額頭,想著未來“樊淵”兩個字可能會永久的烙印在他的身體某處,心臟亂跳起來,許久都不能恢複平靜。
樊淵不給顧煬多想的機會,重新把顧煬拉進懷裡,一下又一下的輕拍著顧煬的後背。
“睡吧,今天準你睡懶覺。”
顧煬也的確很困,在樊淵的輕拍下,腦袋很快放空,睡熟過去。
樊淵拍著顧煬的手掌慢慢轉移陣地,在顧煬的身上挑選著,似乎當真在打算,到底在哪裡刻上他的名字比較好。
這一覺睡著,再睜眼已經是大中午了。
顧煬是被樊淵給喂醒的,一醒來就覺得肚子鼓溜溜的,一點都不餓。
樊淵見顧煬睜開眼,退開一些,問他:
“飽了嗎?”
顧煬去推樊淵的肩膀,剛睡醒臉上還帶著些迷糊,眯縫著眼睛向樊淵求饒:
“樊淵,我不想吃了,肚子每天都這麼撐,真的好難受啊。”
樊淵這次特彆好說話,當真從床上起來,不再喂顧煬。
“起床了,你吃飽了,可我餓了。”
顧煬立刻要爬起來,剛坐起來,就被樊淵抱起來帶去了浴室。
這次是正麵抱的姿勢,顧煬的兩條小腿搭在樊淵的臂彎裡,不自在的踢了踢。
大魔王屬性的樊淵,連洗漱這種私人的事情都要插手。
顧煬都怕他習慣了每天被樊淵抱來抱去之後,樊淵以後大魔王的屬性消失了,又不管他了可怎麼辦。
樊淵給顧煬擦手的時候,捏了下顧煬的指甲:
“指甲有點長了,一會兒給你剪。”
顧煬指尖搭在樊淵的手裡,微微收攏,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不隻是說不出口,心裡隱隱還有些期待。
雖然顧煬剛睡醒就被樊淵喂飽了,但是他猜測,按照樊淵現在的屬性來看,樊淵中午吃飯的時候,肯定又會喂他,喂到他撐得求饒為止。
結果樊淵並沒有這麼做,樊淵隻是拉著顧煬坐在餐桌邊,邊吃飯邊盯著顧煬看,視線在顧煬的臉上慢慢轉悠,最後落到了顧煬的耳朵上,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
顧煬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趴在了桌子上,手臂擋著小半張臉,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樊淵這才收回視線。
因為顧煬昨晚沒睡好的原因,樊淵也沒拉著顧煬去學習,而是抱著顧煬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節目無聊又老套,顧煬看得沒意思,樊淵就給他放喜劇電影。
顧煬看電影,樊淵就拿著指甲刀給顧煬修剪指甲。
每修剪完一根手指,樊淵都要抬起顧煬的指尖湊到唇邊親一親,親得顧煬根本沒心思看電影了,滿腦袋都是樊淵親他指尖的模樣。
剪個指甲都剪得膩膩歪歪的,兩個人本來是並排坐在沙發上的,剪著剪著顧煬就坐到樊淵的懷裡去了。
剪完指甲,樊淵把指甲刀放在茶幾上,雙手交疊在了顧煬的小肚子上,在顧煬耳邊輕聲說話:
“顧煬,我可以喂你嗎?”
顧煬抓著樊淵的手腕,低下頭去。
“可我還撐著呢。”
樊淵用力收緊抱著顧煬的力道,兩條大長腿把顧煬盤在腿彎裡。
“我換個地方喂你,不會撐到你。”
不等顧煬問清楚,樊淵已經開始喂顧煬的耳朵了。
耳朵不會吃東西,就不會有吃撐一說。
顧煬縮著一邊肩膀,一隻耳朵裡的聲音模模糊糊的,什麼都聽不清了,他隻覺得兩隻耳朵的溫度漸漸不一樣了,一隻熱的幾乎要燒起來,另一隻卻還涼涼的。樊淵還是體諒顧煬的,並不是隻會滿足自己私欲的那種人。
他吃午飯的時候一直盯著顧煬的耳朵看,應該就是在打算這種事。
顧煬的兩隻耳朵被樊淵輪番投喂,意識朦朧時,他突然覺得肚皮有點涼。
扣子從最下麵的一顆開始,被樊淵慢慢解開了。
顧煬不敢動,隻是伸長脖頸,睫羽被生理性的淚水沾濕,黏連成一片一片的。
直到扣子被解到第二顆,樊淵突然停下了動作,把頭埋在顧煬的頸窩不動了。
顧煬能聽到樊淵逐漸放緩的呼吸,過了許久,樊淵又伸手把顧煬最下麵被解開的兩顆扣子給重新扣好了。
樊淵許久沒再動,也不說話,像是在忍耐,又像是即將要爆發。
突然,樊淵問顧煬:
“顧煬,你聽我話嗎?”
顧煬這會兒已經有點緩過來了,兩隻耳朵帶著不自然的紅,身上也沒什麼力氣。
聽到樊淵問他這種問題,立刻就點了點頭:
“聽的,聽你話。”
樊淵繼續問:
“我要你做什麼,你都肯做嗎?”
顧煬依舊跟著點頭,沒有一絲猶豫:
“你想要我做什麼?”
樊淵一把將顧煬扛了起來,帶著顧煬回到臥室,把他放在床上,點了點顧煬襯衫上的扣子。
“脫衣服。”
顧煬愣了下,臉頰慢慢紅到和被樊淵欺負的耳朵一個顏色。
他在樊淵的視線下,緩緩解開了一顆扣子,手指都是抖的。
樊淵在顧煬開始解扣子之後,轉身從衣櫃裡拿出了自己的衣服扔給顧煬。
他並沒有回頭,而是背對著顧煬說:
“以後在家,隻能穿我的衣服。”
顧煬心跳如擂鼓,聲音大到他自己似乎都能聽到。
他抓著樊淵扔過來的衣服,低下了頭,露出細白的頸子:
“好。”
大魔王樊淵說什麼,一定要順著來,不然遭殃的一定是顧煬自己的肚子。
樊淵沒有離開臥室,隻是背對著顧煬,聽著顧煬換衣服時發出的窸窣聲音,聲音像是帶著畫麵,腦海裡似乎能看到衣服的布料滑過顧煬皮膚時的模樣。
直到顧煬出聲提醒:
“我換好了。”
樊淵轉身,看到顧煬穿著他的襯衫、他的褲子坐在床上。
顧煬比樊淵矮很多,身形也要比樊淵瘦削,穿著樊淵的衣服,袖子也長、褲腿也長。
樊淵彎腰蹲在顧煬麵前,幫他挽好袖口和褲腿,指尖偶爾碰到顧煬的腳踝,顧煬總是不自覺地往回縮,最後被樊淵強硬的握住腳踝按住,這才老實不動了。
換完衣服樊淵又把顧煬抱回到客廳看電視,顧煬坐在樊淵懷裡,盯著電視上熱熱鬨鬨的綜藝節目,腦袋裡卻在亂想個不停。
樊淵剛才解開他的扣子,是不是想要做什麼?為什麼最後又給係回去了?
不隻是顧煬沒有專心看電視,樊淵也沒有。
他指尖勾著顧煬寬大的袖口,似乎十分滿意,室內溫度合適,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特彆好,顧煬本就睡得不夠,不一會兒就靠在樊淵的懷裡睡著了,脖頸沒有了力氣支撐,向後仰靠著樊淵的肩膀,冰涼的耳朵就貼在樊淵的臉頰邊。
樊淵紅眸裡的血色翻湧,最終他還是側過頭秦閻,貼上顧煬的耳朵,仔細投喂。不隻是耳朵,可以投喂的地方還有很多。
睡著的顧煬又軟又粘人,被做了什麼也不會反抗,隻會像個無助的小夜鶯一樣啼叫。
許久,樊淵抬起頭,找了件大衣蓋在顧煬身上,轉身快步上樓。
他走得很快,一路來到走廊最內側的大鐵門前,開門進去。
進到裡麵卻並不停下來,而是直接打開隱藏的牆門,走了進去。
樊淵此時似乎極為痛苦,站在封閉的牆門內,深深呼吸著。
他周身浮現出細密的微風,風力漸強,將牆上貼著的畫吹起了一角。
看到畫被吹亂,強風又驟然消失。
樊淵轉身,將被吹起的畫重新按壓平整,這才又背靠著牆站著,眼眸緊閉。
從顧煬稀奇古怪的夢境世界裡帶出來的魔王屬性,對樊淵造成的影響遠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強烈很多。
就在剛才,他差一點忍不住就要將顧煬吞吃入腹。
這種得不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越強烈,就引得樊淵的內心越暴虐。
他雙手漸漸握拳,獨自在這封閉的密室裡待了許久,壓抑著即將無法控製的另一麵。
躺在沙發上熟睡的顧煬,搭在一邊的左手心正在閃閃發光。
樊淵好感度:49分。
顧煬醒過來時,客廳裡已經亮了燈,外麵天都黑了,樊淵正在廚房裡做飯。
他坐起來,發現身上蓋著樊淵的大衣,兩條腿動了動,感覺有點奇怪,觸感絲滑,就像是沒有穿褲子一樣。
顧煬視線一轉,看到了搭在沙發另一邊扶手上的褲子,正是他之前穿得那條。
他猛地掀開蓋在身上的大衣,看到了他兩條光溜溜的腿,他不隻是沒穿褲子那麼簡單,左腿從腳踝到小腿,遍布著深紅的印子或是牙印。
顧煬又把大衣重新蓋回到腿上去了,悄悄躺回到沙發上,把臉埋進手掌心,隻覺得這幾天經曆的一切仿佛仍在做夢一樣。
手掌心微微抬起,顧煬又看到了左手心上樊淵的好感度。
49分?
他隻是睡了一覺,樊淵怎麼自己偷偷漲了一分好感度?
正在顧煬對著手心裡的好感度發呆時,樊淵已經從廚房裡走出來了,站在距離顧煬一步外的距離,聲音冷清的問他:
“餓了嗎?”
顧煬立刻放下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磕磕巴巴的回答:
“有、有點。”
樊淵的眼瞳到現在還是紅色的,每當樊淵的眼睛變得深紅如血的時候,就代表顧煬要被樊淵按著瘋狂喂食。
他以為樊淵會立刻過來喂他,誰知樊淵仍舊站在那裡,並未接近顧煬。
“再忍一忍,我現在不能喂你。”
顧煬愣了下,看著樊淵的紅瞳感到一頭霧水、不可思議,樊淵眼睛都紅成那樣了,居然說不能喂他?
騙鬼呢吧!
顧煬也是倔,樊淵這麼說,他也跟著上來勁兒,彆開頭不看樊淵,開始嘴硬:
“不喂就不喂!”
樊淵看了眼顧煬,什麼都沒說,轉身重新回到廚房做飯,做好飯也不叫顧煬陪著,自己端去餐桌邊吃飯。
顧煬踢開樊淵的大衣,抓過褲子穿上,過長的褲腿又掉了下來,踢踢踏踏的踩在腳後跟,他也不管,昂著頭路過樊淵,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