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番外(六)(1 / 2)

“少主!無量山到了!”

我剛把最後一顆油果子咽下肚子,沈長老就提醒我該下車了。

我一邊回味一邊用錦帕擦乾淨嘴巴,心裡有些後悔不應該為了消磨時光,把爹爹給我做的零嘴都吃完了。

父親和爹爹不知什麼時候才到,我現在就開始想念爹爹的手藝了。

唉……

整理好衣衫,我掀開簾子躍下馬車。

我腳剛沾地,就有十數道目光投過來。

驚豔之餘,失望和好奇居多。

這些人定是失望沒能看到我父親和爹爹,好奇我是誰。

果然,下一刻,一個五官周正,濃眉大眼的男子向沈長老詢問。看他身形挺拔,氣質出挑,且他身後跟著的弟子皆與他著同樣顏色和款式衣袍,我想這定是武林哪個名門大派著重培養的弟子。

在與沈長老確認了我的身份後,男子對我抱拳,和善地笑道:“在下林肅,見過少教主!”

沈長老告訴我這人是武林盟盟主的大弟子,我恍然大悟,亦對他抱拳,回以一笑:“顧長洲。”

周圍弄清我身份的人無不瞪大眼,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許多人竊竊私語,議論我到底是不是我父親的血脈。

人群中有一人說:“這少教主眉眼如此肖似顧教主,莫不是顧教主和哪個女人生的?”

我耳朵微動,犯愁地皺眉,在眾目睽睽之下,撥開人群走到那人跟前。

“這位叔叔,這話你下次可彆說了,我聽見了沒什麼,但是我父親聽見了可能會一劍削了你。”我好心提醒他。

父親對除了爹爹以外的人事不在意,但此事涉及他的清白,父親定會誓死捍衛。

嗯,寧可把人殺了也要維護自己清譽的那種。

我三歲那年,父親爹爹難得帶我出門遊玩,誰想入住一間客棧,有一個心術不正的女子想要訛我父親,衣衫不整滿身痕跡地撲過來,結果人還沒近身就被父親黑著臉一腳踢開,要不是爹爹攔著,這女子當場就血濺三尺了。

許是對於我居然能辨彆出他的聲音感到不可思議,這人驚恐地看著我,想要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說,最後氣氛僵住。

我知他是無心之言,也沒有為難他,對目露駭然的眾人道:“我是父親和爹爹的孩子,這是毋容置疑的。諸位日後莫要拿我的出生說事,免得惹惱我父親。”

“我父親身手如何諸位是知道的,我爹爹不在的話,我可攔不住他。”

我一個小孩子說這話原是沒什麼震懾力的,無奈我父親太過任性的認知深入人心,我父親對爹爹的感情亦有目共睹,此話大家深信不疑。

一個光頭大漢哈哈大笑著打圓場:“少教主所言有理,顧教主對關衍公子一往情深,斷不會做出對不住關衍公子之事。這等無稽之談在場之人日後定不會再提!少教主請放心!”

我對眾人抱拳示意,隨後和沈長老上山。

這是我第一次在江湖露麵,不少人感慨我聰慧過人,小小年紀就有此氣魄,日後必成大器,前途無可限量雲雲。

恭維我也好,真心誇讚我也好,我都心安理得收下。

我是父親的孩子,值得他們恭維。而爹爹生的我,我也的確天生就比彆人家孩子資質好,懂事理得早。

父親說人不能過於自負,但有資本可以自傲,所以我沒有必要假裝謙虛,也不必喜形於色。

大家看我還算好說話,便和我打聽父親的消息。有崇敬父親的白衣劍客問我顧教主是否會參加此次試劍大會,他說上一回試劍大會被父親提點過後,他努力練了五年劍,希望這一次能與顧教主過招。

我想了想,道:“我父親會來的。”

試劍大會乃武林盛事,可對父親來說還沒與爹爹一同上山采藥有趣。上一回的試劍大會父親是帶爹爹來看熱鬨才參與的,這一回我來了,爹爹定會過來看我一眼,父親是跟著爹爹的,所以父親也回來。

不過……

“他不一定會上場。除非有十分出色的劍客,能讓我父親有出劍的念頭。”

父親已經達到一種不需要再每日苦練的武學境界,他興致來的時候才會舞一場,藏鴻已經好久沒出鞘了。倒是父親很喜歡看爹爹練武,常常手把手地糾正爹爹的錯誤,爹爹窘迫得臉都紅了。

爹爹二十幾歲才開始習武,基礎不好,很多時候要和我一樣練基本功。未免爹爹難為情,這種時候我一般都會儘量避開,可等我回頭再看,爹爹麵紅耳赤,眸光潤亮,呼吸急促,唇都咬腫了,看起來被父親訓得不輕。

唉,父親就是這一點不好,練武的時候要求太過嚴苛。

白衣劍客聽我這麼說,不免落寞,於是我安慰他:“試劍大會有先例,如果很多人都向我父親發出挑戰,最後的勝利者可以和我父親進行比試。你若是對自己有信心,不妨與他人同台競技。”

我這話提醒了眾人,當即有人嚷嚷著要報名參與挑戰。甚至有上一屆試劍大會的對手放狠話,說自己定會贏得與我父親對戰的資格。

看著這些戰意勃發的武林人士,我也興奮起來。

我是個從小聽聞父親光輝事跡長大的孩子,也想一睹他們口中我父親的無上風采呢!

眼看就要走到暫時落腳的木屋,我轉頭問一直走在旁邊卻不曾說話的林蕭:“林兄,你可是有話要問我?”

許是我年紀太小,這麼一本正經地用如此江湖的口吻稱呼對方,讓人不能很快適應,林蕭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他摸摸鼻子,斟酌了下才道:“在下想和少教主打聽一個人。”

我有些意外,林蕭是武林盟葉盟主的大弟子,對江湖之人都很熟悉,有什麼人是我知道而他不知道的?

除非是我神隱教鮮為人知的弟子?

我把教中弟子在腦海裡過一遍,暗想誰會和林蕭有牽扯時,林蕭繼續說道:“是一個長著清澈鹿眸的美貌年輕人,他年紀約莫二十出頭,說話輕聲細語的……”

說到這裡,林蕭怕引起我的誤會,趕忙解釋道:“上個月在下帶隊外出圍剿邪教不甚中毒昏迷,是他救了我,我還沒來得及和他道謝,他就走了!我隻知道他是貴教弟子,並不知曉他姓甚名誰。”

“哦,你是說餘棠哥哥呀。”我笑著給他解惑,“他是柳長老的弟子。”

“餘棠?”林蕭低喃了遍餘棠哥哥的名字,又問我,“他在哪?”

我搖搖頭。我是從水溝村過來的,並不知道餘棠哥哥在哪。但是每月有那麼幾天,餘棠哥哥定是在教中的。

他和爹爹一樣,都是擁有特殊體質的人,嗯,就是能生孩子。因為這個特殊之處,餘棠哥哥和爹爹一樣,每個月都會發情,爹爹有父親,餘棠哥哥隻能自己熬過去。

為了保證絕對的安全,這段時間餘棠哥哥都會乖乖留在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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