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鬨鐘使然, 關衍六點三十分意識就開始恢複清醒。
迷迷糊糊中一種很好聞的檸檬香水氣息縈繞在鼻端，有灼熱的呼吸打在脖頸上，溫熱的細膩貼上他麵頰……
有人抱著他！
關衍猛地睜開眼。
包含愉悅的低啞磁性嗓音在耳邊輕輕響起——
“阿衍要起了嗎？還早, 再睡一會……”
關衍的意識立馬回籠。他緩緩側頭，對上一雙惺忪卻溫柔的黑眸。
略顯淩亂的頭發散落在青年光潔的額上, 青年輪廓完美的麵龐被睡意浸染，沒有白日那般美得咄咄逼人卻慵懶得叫人挪不開眼。
不是人前無時不散發出高冷氣息的總裁, 而是會耍賴不起床的……他的戀人。
關衍瞥了眼床頭櫃上的鬨鐘，六點三十二分, 是還早。
看男人沒有繼續起床的意思, 顧九淵重新眯上眼, 收緊手臂，把人結結實實抱進懷裡。
他昨晚其實睡得不太好，太煎熬了。
他用莫大的意誌力克製自己不在關衍睡著的時候做些過火行為, 但關衍現在醒了，他不太忍得住了。
大早上的，他一個身體機能正常的男人, 性感噴香的愛人就在他懷裡……
“阿衍……”
暗含某種渴望的嗓音連同細密的吻洶湧而來, 關衍的身體瞬間繃緊, 棱角分明的麵頰迅速染上一抹薄紅。
他不是第一次見識到顧九淵的得寸進尺，但是……但是……
他的子彈也上膛了正和顧九淵相互對峙！
“七點鐘要起床準備小洲的早餐，七點半要叫小洲起床洗漱, 八點鐘之前打理好所有準備出門……”關衍不好意思地彆過臉，伸手抵住顧九淵壓過來的胸膛。
“好。”二十來分鐘是短了點，但單純練太極推手基本功是足夠了的。
窗外的光線越來越明亮，關衍臉上的暈紅越來越深，在七點鐘的鬨鐘響起的前一分鐘, 指骨修長的手帶著他粗糙的指掌握上槍柄，下一刻子彈橫掃而出，沒有槍林彈雨的緊張急迫，也沒有硝煙彌漫的殺聲震天，隻有使人沉迷的曖昧氣氛和胸腔中似野馬脫韁狂奔的心跳聲。
知道他麵皮薄，能接受和自己早練已是不易，顧九淵不敢再放肆，親親他漲得通紅的麵頰，柔聲說：“我去做早飯，阿衍去叫小洲起床可以嗎？”
“嗯。”
想做就做了，事後也沒必要太過扭捏，關衍轉過臉來看他，“需要我幫忙嗎？”
男人臉上暈紅未退，但眸光清亮，坦蕩得可愛。
顧九淵忍不住又低頭親他眼睛：“不用，我來弄就好。阿衍給小洲檢查下書包，我不知道他要帶什麼去上學。”
小洲獨立懂事，很多事情都會自己動手，像收拾自己的書包這種小事從不需要關衍操心，隻需要出門前再確認一遍就好。
“星期一有升旗儀式要穿園服回校，帶上星期五借小朋友的繪本故事和兩三套備用衣服還有汗巾水杯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來檢查。”
養孩子是兩個人的事，顧九淵這種態度讓關衍很放心。
怕關衍不自在，顧九淵先一步去衛生間洗漱清理。
他穿著的是睡袍，在剛才的交戰中直接劃拉開，身上沾了關衍的味道，當然關衍身上也沾了他的味道，不同的是關衍穿的是睡衣，隻脫了褲子。
冷水灑落在比例完美的軀體上，顧九淵唇角彎起，感覺身上每個細胞都無比清爽，頭腦也更加清晰。
等他洗好去廚房準備早餐，關衍才拿了衣服進衛生間。
擦不掉，那種濺落在皮膚上的炙熱揮之不去，他不得不衝洗一下。
廚房很快就傳來食物的香氣，顧九淵用現有的食材做了個清湯鹵牛肉麵。
麵是超市包裝好的掛麵，牛肉是關衍提前鹵好的。把煮熟的掛麵撈起過涼水放入碗中，擺上切得薄薄的鹵牛肉片和焯熟的小青菜，再加上半個雞蛋，撒上一些蔥花，最後加入調好的清湯，淋上一勺鹵牛肉汁，色味俱全的清湯鹵牛肉麵就做好了。
“好香……”穿著毛毛蟲防滑拖鞋走出臥房門口的小洲一邊揉眼睛一邊說，待看見帶著圍裙，把襯衣袖子挽到手臂上的顧九淵端著什麼從廚房走出來，小眼睛一亮，啪嗒啪嗒地跑過去，問：“父親，是你做的早餐嗎？”
顧九淵抬眼看向從他房間提著書包走出來的關衍，淡笑：“不是，是阿衍和我做的。”
關衍微訝，目光落在桌上兩大碗一小碗的牛肉麵上，沒反駁。
“噢。”小洲盯著牛肉麵看了兩眼，沒追問顧九淵和關衍分彆做了什麼，而是衝關衍道，“待會可以讓父親一起送我去幼兒園嗎？”
顧九淵也用目光詢問關衍。
他這一露麵，估計很多人都會追問他是不是小洲的親生父親了。
一大一小兩個都等著自己回答，關衍點點頭，拍拍小洲肩膀，“快去刷牙換衣服，今天周一要稍微早點到。”
“好！”小洲喜笑顏開，啪嗒啪嗒地跑去洗臉刷牙。
七點五十五分，小洲穿戴整齊，背上自己的小書包和小水壺站在家門口等兩人。
“爸爸你們好了嗎？”
深秋並不多暖和的陽光照在他晶亮的眼眸上，熠熠生輝，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已經很久沒看到自家孩子情緒這樣明顯外露的模樣，關衍心裡有些愧疚。
他一個人就算把小洲照顧得再好，也無法彌補單親家庭給小洲造成的親情缺失。
一隻手伸過來攬住他肩膀，顧九淵輕推著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