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爐鼎弟子與師尊(四)(2 / 2)

白嶼淨在溫玉砌成的床上,他身形俊美,玉樹蘭芝,明明看上去宛如一潭寒泉,等到壓在宋渺身上時,卻又是熱得她鼻尖冒汗的男人。

灼熱與硬度強行擠進體內,宋渺被他渾身冒的熱度嚇了一跳。

她咬著牙,忍著渾身的戰栗,她在暗色中瞧見白嶼淨如寒星般的眼瞳,他低首在她鎖骨處重重地咬了一口。

比起過去粗魯幾百倍的動作。

宋渺知道是今日她在洞府內的動作讓他心生怒意。她卻裝出一副惶恐不懂的樣子,壓著聲線裡的冷淡,小聲道:“師尊……”

珍珠從來沒在床笫間喊過他做“師尊”。

白嶼淨聽聞到這一句喚,不知怎的,動作更加粗暴起來,卻沒讓她覺得疼——也許是已經是築基修為,皮糙肉厚起來。若是從前那副凡人身子,她恐怕會因此渾身皮肉淤青。

直至事畢,白嶼淨才讓她起來,在殿內昏黃的燈光下,讓她拿出那玉簡,說要教她如何修煉法訣。

他在修行上很有天賦,如界內人人所知那樣,是最年輕的人族大乘修士,教導著宋渺,也比天顯門彆的長老尊者要深入淺出。

宋渺在他的指導下,加以裹雜著許多他留下的殘念玉簡下,萬分順利地記下了所有內容。

白嶼淨在溫玉床麵前,鬆垮著穿了身白衣,他的眉眼在暗色下看不清楚,但很顯然,釋放以後,他壓抑在冷漠下的燥意顯然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的白嶼淨往往是最好說話的。

宋渺在這半月的時間裡,得出了這個結論。

她默念著玉簡內的“天地玄訣”,手不由想著將自己身上的衣袍係緊些,這個動作讓白嶼淨看到了。他原本的愉悅之色漸漸褪去,最後隻剩下漠然,聲音泠泠道:“專心。”

宋渺抬眸撞進他烏沉沉的眼,瞳孔深處仿佛有一簇冷火。撩在她的背脊上,涼意與灼熱讓她瑟縮一瞬。

但也隻是一瞬,因為她知道白嶼淨不敢對她做出什麼更壞的行為,她畢竟是他視若珍寶的“藥”,有誰把讓自己舒服愜意的東西推得離自己更遠麼?

果不其然,白嶼淨走近她,也隻是將她手間握著的玉簡拿過,以神念又刻下一串簡潔文字,道:“回去以後記得要時常修煉,這個天地玄訣對你增進修為有益。”

他這樣說道,宋渺很自覺地低眸點頭,她收拾好身上衣物,要回自己的洞府去。

白嶼淨望著她的動作,沒有開口,她便如往常般,在雙修過後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去。

而這次,她走後,白嶼淨沒有再以乾坤鏡瞧她的動作。

他在心中漠然想:左不過是又嘔了一地,或是因為他碰了她,覺得厭惡萬分,連自己都不願碰了吧。

這想法在白嶼淨腦中淡淡掠過,他使訣清去溫玉上的狼藉一片,卻沒有躺下入。對於大乘修士而言,睡眠已是不必要的事。

這張床還是他因為領回了她,特意往界內西望赤火山尋來的暖玉,皆因她那時凡人軀體,禁不住冷寒,體弱多病,隻能以這暖玉溫養。

倒是如今修煉,卻棄了那用了十多年的床榻。

白嶼淨麵上毫無表情,他久久才扣緊衣袍,烈火灼燒在骨的感覺本已經褪去,此時卻又有冒頭的事態。

但他沒有再喚宋渺來,而是漠然駐足在殿內,接到師尊的傳音。

“我的乖乖徒兒,最近可都還挺愜意?”琅鶴的傳音健朗,聲間隱隱有雷鳴電閃,他顯然很懂這些年來白嶼淨的身體狀況,“若是得了空兒,便去南方淩霄殿要塊天陰石罷,為師給那小姑娘親手開爐鍛個寶物。”

白嶼淨:“親手開爐?”界內煉器師中赫赫有名的便是他的師尊,但他已千年未開爐製器,上回開爐還是為他那混不吝的好友赤霄,將那頭鳳凰與妖爭打而被扯落的大片羽毛煉製成羽衣。

他的語氣聽不出太大情緒,琅鶴早已經習慣。

他哈哈大笑道:“你們倆一個純陽一個純陰,既然你選了她做道侶,我這做師傅的哪能吝嗇?”

“再說,你又是她師尊,她還算得上我徒孫,這關係重重的,我也該開爐了。”

“為她著手開爐,算是我給她的見麵禮罷。”

琅鶴說著,白嶼淨卻靜默不語,他不知為何想到自己的身份,是那最初帶回時缺了一魂的女孩的師傅。

——但前十五年,他從未儘過師尊的道義,隻將她做一個最普通的爐鼎。

白嶼淨烏瞳如寒星,心下微升歉意,他斂下眼睫,沒說同不同意,隻抖袖一送,空氣間便掠過一道利芒。

正走進洞府的宋渺腰間便被一物輕輕軟軟地撞上了,她驚愣地摸了一把,手間便是摟不住的滑膩,定睛一看,卻是一懷的柔鍛。

摸上去並非凡物。她握住那柔鍛,輕悄悄就聽到空中傳音來白嶼淨冷淡漠然的聲音:“十五年前你尚不能修煉,我便將這見麵禮收起來了。”

“天山雪鍛,拿著玩罷。”

殿內,白嶼淨傳音送至後。琅鶴聞言,不由大笑道:“嶼淨,你倒是一如往常,這記性實在差得很。”

“那孩子都修煉了半月有餘,你才想著給她,指不準她心中想著些什麼呢。”

師尊恣意大笑道,很是嘲諷一番他的寡淡情感,到最後也不禁感慨,“如若我不是你師父,恐怕你也記不得我罷。”

“真是奇了怪了,我當時從你父母手裡接過這純陽之體的娃娃時,心裡想的是以後恐怕有了個貼心崽子,卻沒想著你的性子這般冷淡——”

喟歎聲隱在傳音最後,琅鶴在殿內的傳音最後送達了一句,說道:“抽個空去淩霄殿要塊天陰石,我給珍珠丫頭開爐煉器……”

便歇聲。

白嶼淨麵上波瀾不驚,他眼睫微垂,素手一揮,便淩空踏出,往南淩霄殿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