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女人結了婚之後會變?變得讓他分不清真假?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這就是謝夫人背叛他的原因?

景平屏氣凝神,手上的動作輕柔而專注,靜待男人繼續。

有些人就是如此,習慣了把什麼事都憋在心底,直到某一天憋不下去,或是遇見了一個合適的傾泄口,便會一股腦倒豆子般的都倒出來。她希望謝安之是這種,而男人也並沒有辜負她的期盼。

“我和蓉蓉認識,是因為她曾經在曼哈頓的依蘭大道通巷口救過我一命。那時候我被仇家追殺,身邊跟著的兄弟死的死傷的傷,待解決了負責追殺我的人,也隻剩下了半條命。”

那時候紐約城燈火通明,霓虹閃爍,他卻隻能躲在依蘭大道的一隅,小心翼翼的防備著躲在暗處的追殺者最後的殺招。

謹慎終究無用,追殺者的手中的槍已經抵上了他的胸膛,卻被他雙手絞住扣不了扳機。

生死一瞬,卻在此時聽見巷口傳來一道少女甜糯的女聲,清脆而明亮:“警察叔叔就是這裡,恩,快進去,裡麵似乎有人在打架!”

壓製手腕的力道突輕,趁著敵人失神的瞬間,他拚儘力氣反手按住槍柄把槍遠遠的甩了出去。餘下的事情就算簡單了,動作乾脆利落的乾掉了追殺的人,身後有腳步聲已經漸漸靠近,翻身飛快的撿起地上的槍,他已經做好了警察過來突圍的準備。

誰想一轉頭卻對上了一張堪比三月桃花般嬌俏的臉龐,來人是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女子。

女子衝他得意一笑,眉眼間俱是瑩然:“喂,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這就是他們的初識,女子笑若春花,明眸皓齒。而他一身汙血,滿臉風霜。

他暈倒之前說了一句“不要去醫院。”

如果把他送去醫院,腿部的槍傷醫院一定會上報給警察,餘下的隻會是源源不斷的麻煩。

然而他當時並不能確保女子會明白他的意思,陷入昏迷前最後的意識是她兀自嘟囔了一句:“沒有禮貌的家夥。”

再次醒來時,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鼻間俱是女子的馨香,朦朦朧朧間他以為是在做夢。

“你醒了?我去叫小姐,等著啊!”

略顯蒼老得臉頰之上是溫情的笑意,近五旬的婦人匆匆出了房門,而後是一片寂靜。

不一會兒就見昏迷前所見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床側,眉開眼笑:“可算是醒了,不然我不是白救你了?”

他沒有說話,然而鳳眸中湧動著分明是溫情。

他在那棟大房子裡呆了兩天,知道女子名叫許蓉。其他的雖然沒有多問,然而光看那棟房子的裝飾,以及兩個傭人一個管家一個司機供她驅使就可知,這位大小姐的家世不俗。

在這條道上混,欠了人情終究是要還的,他養傷期間也曾閒聊似的問她為何會救他?

彼時的他們不過就是素未謀麵的陌生人而已。

卻見她的笑容極淡,淡的連唇角的紅豔也慢慢褪色:“興許隻是緣分到了而已。”

可是謝安之覺得自己懂了,那種感覺應該隻是寂寞了。寂寞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偶爾也會突然做一些驚險的事情來調劑生活,就比如當時一時興起決定救他。

從許蓉口中知道她父親是個商人,自小父女兩人相依為命,然而卻似乎,她的父親一直管製著她,條條框框的安排著她的生活,卻並不喜歡她。

至於不喜歡她的原因,她對此忌諱莫深,他也就沒有再多過問。因為他隻在那棟房子裡呆了兩天,第二天的晚上,趁著眾人熟睡的時候悄悄離開了。

嗬,他不敢,長長久久的對著那樣一雙清媚的眼睛,正常男人如何能不生出雜念?

況且客廳牆角貼著的相片上的中年男人眼熟的緊,堂堂紐約華商協會的會長的女兒,如此傲人的家世,自然是不能與他這種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相論處。自然也不會有求於他的那天,所以他走的理所當然,走的無牽無掛。隻是每每晃神時總有女子清脆的聲音如銀鈴般響在耳側:“喂,你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隔壁床的穆鳴因為醫生幫他做複位而痛的大喊大叫,這邊的謝安之卻一臉朦朧,仿若墮入了最美好的夢境。

“那後來呢?”女子的聲音輕柔淺淡,一副熱衷於聽故事的小女生神態,這讓謝安之覺得安心。不知道為何,分明前一刻還有些抵觸,然而在這個女子麵前他卻想把那些久遠的幾乎就快腐爛在心底的事情再翻出來回憶一遍。

男人的神態似品了上好的紅酒一般微醺,聲音也漸漸沉鬱。

“後來麼……後來……”

後來,他第二次遇見她,是在皇後區的法拉盛,那裡聚集了台灣人和比較有錢的中國人。

原本隻是窮小子和富家女故事的延續,可那時已經過了三年的光陰,他不再是一無所有任人宰割的刺頭,她卻仍舊是笑容明媚的女子。

彼時先代的首腦已經下台,他經過三年多的角逐廝殺終於從十八位候選人脫穎而出被前首腦相中,成為下一任的三合會龍頭。

是在皇後區法拉盛的噴泉廣場,傍晚時分,那裡有白色露天的咖啡館,他從其中穿過,原意是要去布碌侖的第八大道,誰想經過一張餐桌時手臂突然被人挽住。普一轉頭,就對上一雙明亮的,帶著點點熾熱與靈動的眼眸。

那般的熟悉,午夜夢回時擁抱了無數次的容顏就這般突兀的出現在了眼前,三年不見,她越發的嫵媚,他卻像一隻呆頭鵝一般,被她挽著手臂帶到一張白色桌前,衝著對麵油頭粉麵的年輕男人道:“嘿東珂,很抱歉,其實今天的相親我根本就不想來的,是爸爸逼我的,我已經有男人了,這就是我男人,怎麼樣,還不錯吧?”

女人的聲音清脆悅耳,他隻感覺到下鄂被柔嫩的小手捏著被迫低下頭,方便對麵已經兩眼冒火的男人把他看的更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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