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華炎回去的時候剛好聶政從外麵回來。聶政和景平一起送他到門口看著她上了車,然後兩個人再回到客廳時,聶政已經被身後抱住了景平,兩人就那般隨意的相擁著,景平把下巴擱在聶政肩上,伸手環住他的手臂。兩人都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景平方動了動身子拿出方才向華炎列給她的清單在聶政的麵前晃了晃。
“這是什麼?”
聶政不解,卻見景平莞爾一笑,有些愛嬌的道:“這是爸爸給我準備的嫁妝,怕你將來欺負我來著。”
“哦?”
聶政聲調上揚,眉眼亦隨之調高,他伸手抓住景平使壞的小手,掃了一眼那張清單。
半晌都不說話,。待景平察覺到不對勁想轉身看他時,卻見聶政俯下頭牙齒輕輕研磨著她的耳垂冷哼道:“我竟不知我眼光原來這般好,竟娶了座金山回來。”
“那是·”景平話尾揚起,不無得意。
而後的樓梯口,林柔看著樓下相擁的兩人,眉眼極冷。
“很美好是不是?”
耳畔邪氣的男聲響起,林柔回頭就看見了祁俊。男人雙臂環住,正嘲弄的看著她。
林柔快速的斂去眸中方才的冰冷,恢複成以往怯弱柔順的摸樣,眼神分外不解的看向他。表示她根本就不懂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見狀,祁俊眼底的嘲諷越濃,他伸手指著樓下的聶政與景平道:“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氣氛,看起來很美好很融洽是不是?”
林柔淡笑著道了聲“是”。就見祁俊眸中的冷意更深了幾分,他就這般大刺刺的看著她,毫不掩飾自己流露的敵意與防備:“既然你也覺得他們兩在一起很好,就彆妄想做什麼手腳破壞,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我不會放過你!
這已經是第二個人指著她的鼻子說出這種不留半分情麵的話。難道她當真看起來就如此的陰毒可憎?
嗬!林柔的心頭浮起一絲冷笑,若她不夠陰毒不夠可憎,豈不是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心意。
麵上浮現出更加怯弱的神情,林柔呐呐的走回自己房間去了。
彼時她不知,其實那時候祁俊根本沒有專門針對她。她隻是被遷怒了而已。
在祁俊心裡,最重要的人永遠都是聶政,起初他萬分排斥景平,是因為察覺到這個女人竟然能影響大哥的決斷,一心覺得她是個危險人物想要除掉她。可是後來,漸漸的。看著聶政越陷越深,看著他每每總是在那女人麵前特彆的放鬆舒展,看著他那越來越多的笑容,尤其是去往美國回來後隱瞞景平而生出的痛苦折磨,祁俊隱約懂得了什麼。
大哥當年救了他的命,讓他不光能在那些來自家族肮臟的追殺下活下來,還能坐在現在的地位,他所希望的難道不就是大哥能過得好生活的很幸福嗎?
如今既然那個能讓大哥開懷舒展為之揪心牽纏的女人已經出現,他們之間還有了孩子,他為何不能祝福他們呢?
祁俊的心情最近其實一直很複雜,欣喜與憂傷各占一半,有了蘇景平和他自己的孩子,今後大哥自然不會像之前那樣與他親近了吧。
是以心中的煩惱厭憎無法發泄,乍一看見林柔方才嫉恨的神態,他彆禁不住把自己心頭的怒火儘數發泄到了他身上。
看著女子纖細的幾乎可算是倉皇離去的身影,又想起那日自己接她回來時所看見的那般慘烈詭異的一幕,祁俊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惱。轉瞬又被他揉著眉心斂去。
六天之後,聶政與景平大婚。一個是新義安年輕一輩中最為成器的一代新貴,另一個是坐擁香港半壁江山的14K當家高調承認的私生女。兩人的婚禮可說是驚動了整個香港。
聶政包下了九龍最繁華的金碧輝煌大酒店,專門宴請新義安的有身份者和他手下灣仔堂口的所有兄弟。席開五百一十六桌,客似雲來。
趁此機會想與聶政和向華炎攀上些關係的人更是絡繹不絕,站在酒店門口祁俊負責收紅包的小弟們手都快接軟了裝了一個又一個大皮包。
結婚證在那之前已經領了,當拿到那個紅本子看到上麵和聶政並肩拍的合照時,景平還有些雙腿踩在棉花上的感覺,她真的已經結婚了麼?而且還是和聶政?
整場婚禮隆重而奢華,純白的婚紗,不菲的首飾,滿眼愛意的丈夫,來自所有人的祝福。滿足任何一個女人對婚禮最大的期許。
當牧師念到那一句“不論貧賤富貴,生老病死,始終對她不離不棄”時,景平看見身側的聶政很是鄭重的點了頭,眼眶便不由的紅了。
這邊幸福漫天出眾人眼裡隻看到一雙璧人,那邊聶政宅院,卻有人相顧無言無語凝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