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個乖巧聽話的妹妹,總比多一個佛口蛇心的敵人強。
“姐姐,那這花……”許南辭搖了搖那芍藥,神色稍霽。
“雖不能言,卻也是靈物。眾生皆苦,且葬了吧。”鄭宴接過花,摸了摸已有些枯萎的花瓣,喃喃自語。
許南辭卻是一臉不解。
“想不到後宮中,還有鄭寶林這等妙人——”
未見人先聞聲,鄭宴凝眸,抬頭去望。
亭下女子一襲華服,卻不似後宮女子妖嬈嫵媚,頗有些男子氣概,舉手投足俱是貴氣逼人。
許南辭瑟縮下,悄悄移到鄭宴身後。
“怎麼,本宮生得嚇人嗎?”那女子嗤笑,卻無怪罪之意。
“您是?長公主?”鄭宴試探道。
“喲,不笨嘛。”此人正是楚涇寒的親妹,洛澈長公主楚雲柒。
聽聞楚雲柒性情古怪,素來沒規矩,今日竟是撞見了她,不知是福是禍。
“原以為壽宴獻殷勤的都是些狼心狗肺之徒,鄭寶林倒是特彆。”
楚雲柒大步流星地行至鄭宴身側,歪頭笑得放肆。
楚雲柒年近雙十卻仍未出閣,承了其母柳扶畫的脾性,權柄在握,自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楚雲柒素來討厭後宮爭名逐利,凡是巴結獻殷勤的妃嬪,一律沒
有好果子吃。
鄭宴倒也不怕,隻是仍畢恭畢敬。
“長公主說笑,妾身庸庸俗人而已。”
“庸庸俗人卻懂惜這一方生靈,於這後宮已是難能可貴。”楚雲柒知鄭宴敷衍,卻也見怪不怪。
她轉頭,望著亭下姹紫嫣紅,笑了一聲。
“這地方,臟啊——”
鄭宴心中通透,卻仍裝糊塗。
“妾身不懂您的意思。”
“是嗎?我看你機靈得很。”楚雲柒意有所指。
鄭宴正尋思著下文,卻見瓔珞欲言又止地步上前。
“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看著心煩。”楚雲柒覷了瓔珞一眼,不耐煩道。
“喻宸皇貴妃駕臨隱月閣。”瓔珞紅著一張臉,低著頭。
鄭宴眸色微動,方欲開口,便聽楚雲柒道:“原來鄭寶林是皇貴妃的人啊。”
鄭宴聽出她話中帶刺,卻也不惱,隻彎彎眼角,笑得意味深長。
“長公主此言差矣。”
分明是我的人。
楚雲柒一時錯愕,不知鄭宴話中真意。還未開口,便見那人拂袖,一卷香風離去。
留下許南辭和楚雲柒在原地麵麵相覷。
喻宸心神不寧,站在隱月閣的外頭,出神地望著地麵。
鄭宴老遠瞧見她,三步並作兩步地撲上去,將喻宸摟了滿懷。
“怎得不進去等著?”鄭宴有些擔憂地望著喻宸的臉蛋。
喻宸呆愣愣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鄭宴知她心中有事,心下一時翻江倒海。
“出什麼事了?”
喻宸眸色閃動,難以啟齒地模樣。
“說啊。”鄭宴有些急躁。
“乾坤宮,翻了你的牌子。”
喻宸深吸一口氣,說了出來。
氣氛一時凝滯,鄭宴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安慰喻宸。
瞧見自己心愛的人和他人行床笫之歡,其中苦楚自是難言。
喻宸隻覺自己可惡的很,分明不是清清白白的人,有何顏麵計較鄭宴。可她忍不了,她一閉眼就想到鄭宴與他人言笑尋歡的樣子,心裡便鈍痛難忍。
“我不會給他生孩子。”鄭宴躊躇道,她總是這樣,麵對喻宸時便小心萬分。
那是她心尖上的人,喜怒哀樂,俱是入她眼底。
“你不必為我這般……”喻宸苦笑道。
“我不會。”
我不會愛上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我隻要你。
鄭宴把喻宸圈外懷中,聽著她小聲的低喃,好似用儘了力氣。
她們互相依偎著,好似今生今世都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