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喻宸,鄭宴忙側目。
“最近後宮有些流言,說喻宸皇貴妃品行不端,與男子私相授受。”祝九歌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指不定心中樂開了花。
鄭宴沉沉眉眼,思量片刻,抬眸一笑。
“無稽之談,以訛傳訛。”
祝九歌緩了緩神色,笑道:“妹妹說得對,流言蜚語的確不可輕信。雖然本宮已將那幾個嘴碎的宮人緝拿,可這嘴長在活人身上,難□□言四溢。”
鄭宴歪頭笑笑:“娘娘如今今非昔比,莫非連幾個無名小卒也動不得?”
祝九歌彎彎眉眼:“在其位難免束手束腳,本宮如今心有餘而力不足,若是皇貴妃發個話,本宮也好依規矩辦事。畢竟,撕破了臉都不好看。”
又是個和稀泥的好手,祝九歌是鐵了心要攀上喻宸這棵大樹,說不定往後連兒子也要送給喻宸。文臣家的女兒,精打細算得很。
鄭宴手摸著杯沿,心中通透。流言必是有心人刻意為之,與喻宸勢同水火之人,怕是隻有冷宮那位側後了。
裴婉兒是一心想把側後撈出來,權派如今蘇羨情獨大,她萬萬事難以插手。如今放出流言汙蔑喻宸,不過是一個預兆,若是發現得晚,傳入太後耳中,怕是要掀起腥風血雨。
祝九歌這兵行險招,不過是一個警告。
若是喻宸將此事置之不理,祝九歌便會隔山觀虎鬥,最後坐享漁翁之利。祝九歌太需要一把劍了,可以為她的兒子披荊斬棘。
喻宸沒有孩子,她完全
可以將這個兒子作為籌碼,送給喻宸。等裴婉兒翻台,楚涇寒不得不廢後新立,她自然是獨一無二的人選。
倒是喻宸就算是不甘心,也拿她沒辦法。一國之母,終是比妃嬪高貴太多。
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鄭宴心中冷笑,卻也不得不承認,祝九歌的確聰明。
“既然是為喻宸皇貴妃辦事,自然就要儘心儘力。皇貴妃脾氣可不好,若是到那時動了乾戈,傷了和氣才不好。”
“那妹妹的意思是?”
“不如,就將這幾個無名小卒交予妾身,喻宸皇貴妃會處理此事的。”鄭宴笑意未達眼底,透出一種莫名的陰冷。
“那……”祝九歌有些遲疑。
“放心,娘娘所為,皇貴妃會記在心裡。”
祝九歌得到滿意的答複,她會心一笑,似是鬆了一口氣。
“替本宮向皇貴妃請安。”
鄭宴點頭應允,將茶飲儘便欠身告退。祝九歌的動作很快,鄭宴出了毓秀宮便瞧見毓秀宮後門押出三個宮娥,其中一個穿著頗為華貴,倒像是名門閨秀的陪嫁丫頭。
“小主,要帶她們去見喻宸皇貴妃嗎?”瓔珞小聲問。
鄭宴目光冷冷,將那三人打量一番。
“賤蹄子也配見她?汙了她的眼睛。廣寒閣冷慣了,也該熱鬨熱鬨。”
“可是……”
鄭宴掃了瓔珞一眼,瓔珞識趣閉嘴。
鄭宴好似心情煩躁,她的話越發少了。
喻宸睡了很久,她隻記得自己喝了不少酒,渾渾噩噩地過了許久。她知道鄭宴如今成了楚涇寒心尖上的人,那日爭吵過後,便再未相見。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花漵亭中一杯清酒入喉,竟是久醉難醒。她隻想做尋常婦人,泛舟湖上,一生一世一雙人。
難,太難。
喻宸吹著夜風,紅燭滴淚,又是不眠之夜。
“娘娘,廣寒閣送來的畫。”
玲瓏端了錦匣,乘至喻宸麵前。
夕陽將儘,古道深處,小橋流水人家。院中開了桃花,伊人站在桃花灼灼中央,一襲青衫不減春意。
畫邊一行字:“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喻宸瞧著那畫,良久,終是笑了笑。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