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應該就可以痊愈。
與此同時,臨時營地的工作人員已經把新的帳篷搭好。
雖然不知道霍深是因為什麼大發雷霆,可對於整個南方而言,擊殺了兩隻五星異獸的霍深無疑是他們的救星,他們心裡隻有感激,沒有任何埋怨。
彆說是一頂帳篷,就是整個臨時營地都被掀翻,他們也無話可說。
等到工作人員也走後。
一切好像又恢複如初。
蕭寒平先一步回了帳篷。
霍深看著他的背影,站在原地良久,才轉身跟了進去。
他掀開門簾時,看到蕭寒平已經坐下。
新聞頻道被重新打開。
投影裡長相端莊的主持人,正播報著今天的最新消息。
她的聲音擠滿了這窄小的空間。
然而氣氛還是落入死寂的尷尬。
霍深又僵站在門前。
見蕭寒平沒有看他的意思,才繼續往前,走到另一張床前坐下。
蕭寒平仍然沒有看他。
霍深脊背僵直,雙拳搭在膝上,害怕聽到、卻又迫切想聽到蕭寒平的聲音。
可良久再過良久。
蕭寒平仍然沒有看他。
“蕭寒平……”
蕭寒平這才轉眸和他對視:“怎麼?”
對上這雙似乎永遠不會泛起波瀾的黑眸,霍深抿直薄唇,不知道此刻究竟說什麼才是對的。
沒有聽到他的下一句話,蕭寒平突然起身。
霍深脫口而出:“你要去哪裡!”
蕭寒平看他一眼:“哪裡也不去。”
話落,走向帳篷一角的洗手池。
臨時營地條件有限,裝了熱水的容器容量隻夠簡單洗漱。
不過,選擇來到戶外,本來就代表放棄了地下城內的生活品質,蕭寒平也沒有太多講究。
洗漱後,他回到床邊。
白天和五星異獸作戰,對精神力又是非常大的損耗。
雖然比起訓練賽已經有了長足進步,但他還是需要儘可能的休息,用於恢複精力。
坐下時,蕭寒平不經意掃過霍深的臉。
他掀了被子,淡聲道:“累了一天,睡吧。”
隻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
霍深繃緊的神經卻還在弦上。
又是這樣。
永遠是這樣。
蕭寒平永遠不會問,也好像永遠不會對他的一切感到好奇。
對於彆人,霍深最希望保持這樣的距離。
可對於蕭寒平。
他總是想更近一些,再走近一些——
他想讓蕭寒平更了解他,哪怕好奇到過界,他甘之若飴。
可蕭寒平從不會這麼做。
蕭寒平給足他尊重,從不哪怕試圖過問他的**。
偏偏越是這樣,他越是痛苦。
他寧願蕭寒平發火、質問,也不願意被這樣無視。
像是又回到以前。
冷漠之後,就漸行漸遠。
“你不想知道嗎?鞏濤沒能告訴你的事。”
蕭寒平抬眸看他:“既然你不想告訴我,何必再問。”
霍深張了張嘴。
他下意識錯開視線,感覺到血管裡流動著忽冷忽熱的苦澀焦灼。
麵對異獸時的從容不迫,在蕭寒平麵前,總是輕而易舉就蕩然一空。
如果可以,他絕不會提及這件事。
但他更不想任由鞏濤的話在蕭寒平心裡留下隔閡。
三年前就後悔過的事,他不想再發生一次。
“我隻是不想,讓你從鞏濤嘴裡聽到。”
霍深聽到自己在說話,他極力克製著呼吸裡的顫抖,“隻要你問,我會親口告訴你。”
主持人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
投影裡的畫麵打在四周,明明滅滅。
突如其來的寂靜,隻是霍深的錯覺。
蕭寒平深深看他一眼:“那麼,告訴我,你在隱瞞什麼?”
當年發生的事。
會有什麼事,讓鞏濤對霍深產生這樣的偏見,甚至篤定霍深把他當成替身。
“我……”
話落,又是長久的沉默。
霍深啞聲道:“我……”
他難得像這樣猶豫不決,似乎接下來的話會讓他陷入某種痛苦。
蕭寒平看著他:“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
“不!”
霍深猛地抬眸。
他的語氣陡然堅定,眸子裡閃動著難以言喻的光。
接著,終於把藏在心裡無數時光的這句話,當麵說給這個人聽。
“我愛你。”
蕭寒平一怔。
霍深輕笑一聲。
他似乎鬆了口氣,眼底卻浸著期待的恐慌。
他凝視著蕭寒平。
他把劇烈的心跳狠狠壓在胸膛,但耳邊仍然回蕩著輕微而長久的鳴響。
“這就是,我隱瞞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