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三個字一出口,趙敏和被按在桌子上的青年不由得呼吸一滯。
遙襄已從漫不經心瞬間變成冷漠臉,一副“耐心即將告負”的模樣。
“十香軟筋散的解藥,拿出來,有多少給我拿多少。”
趙敏泄憤似的把浸透的手帕往桌上一摔,發出啪嘰一聲,扭頭示意侍衛送解藥過來。
“坐下。”遙襄喝止住欲起身送解藥的侍衛,衝趙敏努努嘴,不客氣地說:“你去取。”
趙敏麵無血色,大喘了幾口氣,緩慢起身,幾步路走得搖搖晃晃。
遙襄見侍衛遞給趙敏一個小紙包,頓時發出不滿地抱怨,“就這麼點兒?夠幾個人吃啊,我可警告你們哦,不準藏私,都拿出來!”
“就這些,愛要不要。”趙敏忍無可忍,回嗆遙襄,末了還咕噥了一句,“又不是喂豬......帶那麼多解藥作甚。”
遙襄也不想與趙敏等人在這裡糾纏太久,畢竟汝陽王府的侍衛都是防不勝防的狠角色,她悻悻地接受了解藥。
“你做什麼?”趙敏扶桌,聲勢極弱。
血已經流得沒有之前那麼凶了,可乾涸的血跡使得這張美豔的臉看起來恐怖如鬼。
遙襄收劍,點了小王爺幾處大穴,扣住他的脈門將人往門外挾持。
趙敏見遙襄頭也不回,喚也不理,自己無力追趕,於是急道:“解藥已經給你了,你,放人......”
“放人?什麼放人?”遙襄一腳邁過門檻,轉過臉,神情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一個身材精瘦的侍衛起身,板著臉說:“姑娘,你的要求我們已經做到了,請你放人。”
遙襄撇嘴,正眼都沒給那侍衛一個,直接憂心忡忡地對趙敏說:“還有閒心管這個管那個,再不管你自己就要流血流死了。”
趙敏眼一翻,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遙襄見狀,臨走還不忘搖搖頭,歎道:“真不讓人省心......”
末了又想起一樁事,理直氣壯地朝裡麵喊了一句,“啊對了,把我那桌的賬結了!”
侍衛們忙於搶救趙敏,姿勢無人聽見最後這句,可遙襄身旁的小王爺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脖子臉上的青筋,眼瞅就要爆開了。
遙襄一手持劍,一手扣著小王爺的脈門,下垂的手臂雖說有些不自然,可在外人看來,二人與攜手同行一般無二。
迅速穿過街巷,峨眉落腳的客棧就在前麵不遠了,遙襄隨手探了探小王爺的脈,心知十香軟筋散已徹底發作。
“好啦......”她無奈地囧了一下眉毛,“周師姐,再笑嘴都要裂了,到時候你成了豁嘴兒,我可要天天拿你尋開心。”
周芷若嬌嗔地瞪了遙襄一眼,快一步走到客棧大門外,揮揮手,像趕鴨子似的催促遙襄快些帶人進去。
客棧不大,又地處僻靜,可遙襄這次回來,一進門就發現一樓的飯廳滿滿登登。
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滅絕師太,頓時眉開眼笑,步調活躍,一跳一跳的,隻是......她還沒怎麼跳,就有人比她先跳起來了。
滅絕的鄰桌,見遙襄三人進門,有兩個男子霍然起身,神情激動,把遙襄驚得一愣,若不是因為氣氛平和,她可能就拔劍了。
其中相貌俊美的年輕公子滿臉喜色地上前,拱手道:“周師妹,你回來了。”
周芷若低下眸子,掩住難堪的神色,回了一禮,低聲叫了一句,“宋少俠。”
宋少俠?莫不是......宋青書?
遙襄回到客棧,進門後往裡拐,此時正處於一片陰影之中,她暗中觀察了一下周圍,與師父和靜玄師姐同桌的是兩個身著道裝的中年男子,想來在場作道士或書生打扮的是武當派弟子無疑了。
那眼前這位望著她熱淚盈眶,張著嘴卻不言語,跟丟了魂兒似的青年大叔......
後站起來一個青衫青年,悄悄扯了師兄的衣角,小聲勸道:“六師兄,不是,快坐吧。”
說完又抬頭衝遙襄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姑娘,認錯人了。”
哦,認錯人了,也就是說你六師兄是殷梨亭,你是莫聲穀唄,遙襄抽了抽嘴角,不知該如何定義自己今天是歐還是酋。
“給我鬆手!”滅絕一聲厲喝。
滅絕師太的威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所有峨眉弟子不約而同打了個激靈,遙襄也不例外,她不僅不例外,還因此出現了短暫的蚊香眼。
而武當弟子就......更不好了。反應最大的當屬拉扯在一起還沒來得及分開的莫聲穀和殷梨亭,滅絕的喝聲發出後,這兄弟倆蹭一下分來得老遠,同時短手短腳地轉身,想要為殷梨亭的失禮告罪兼解釋一下他們並沒有將那小姑娘怎樣。
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搞錯了,滅絕師太的怒斥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被師父眼裡噴出的火燎遍全身的遙襄,唰地鬆開小王爺的脈門,改成抱臂的姿勢以證清白。
“他是誰?”滅絕打量著小王爺,語氣不善。
乖乖徒弟弟出去一趟,竟然領回來個野男人!她不能忍!
遙襄打了個響指,一副“師父,您問到點子上了”的神秘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