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想試一試能否繞過桌案......
遙襄發現了司馬昭的意圖，伸出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坐好，正經說話。”
司馬昭一聽，乖乖在遙襄對麵坐下的同時，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不正經說話，還能怎樣說話，我什麼時候與你說得不是正經話。”
遙襄白了他一眼，心道，人不老實，話自然也不會正經。
“怎麼樣，還適應嗎？”
她一直想找司馬昭談一談，隻是沒遇到合適的時機，也沒下定決心。今天既然他自己送上門，這個時辰內廷也空得差不多了，那就......能談多少是多少吧。
“完全適應。”司馬昭非常自信。
他的能力絕對不比哥哥差，隻要給他機會。
遙襄眼眸低垂，兩手放在案上在玩手指打架的遊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你在意外麵的流言？”司馬昭也將雙手放在桌案上，兩人的手離得很近。
“你在意嗎？”遙襄輕聲反問，語氣十分複雜。
司馬昭手指勾了勾，最終蹭過去將遙襄的手包在掌心，“我不在意。”
遙襄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泛起溫柔的笑意，她抽出手，歎了口氣，“可是我不能那樣對你。”
司馬昭一愣，“怎樣對我？”
“子上，你想過以後嗎？”
司馬昭以為遙襄因前路不易，而對他們好不容易進一步的關係產生了動搖的念頭，於是搖頭說：“世事難料，我們過好今日，不想以後。”
其實，他有打算，他自己的，司馬家的，都在暗中準備著，如火如荼。
“那我們算什麼？情人？”遙襄在問司馬昭，也在問自己，“那你算什麼？”
司馬昭怔住了。
“外麵都說司馬昭是夏侯太後的男寵，我不能這麼對你，昭兒。”遙襄下意識收緊五指握成拳頭。
男人對女人有愛，就娶她為妻。現在換成她對一個男人有情，難道表達的方式就是讓他當男寵？
司馬昭舍不得她死，舍不得她受傷，她又怎能舍得讓他拋掉尊嚴當男寵。
司馬昭怔怔半晌，然後輕緩地眨了一下眼睫，啞然失笑。
他才明白過來，他們兩個說得不是一件事。他以為她在意的流言，是他們有違倫理的情愫暴露在人前，而實際上她在意的，卻是世人對他的看法，她不想他受人輕視。
誰說他白日做夢癡心妄想，看啊，她愛惜他，他得到了回應。
“那這樣好不好......”白牙閃亮，司馬昭笑得一臉癡相，語氣卻是十足的認真，“徽兒你嫁給我，司馬昭是夏侯徽的丈夫，你想怎樣對我就怎樣對我。”
錯亂一般眼光飛快地閃了幾下，遙襄呆住了，臉開始發熱，臉也開始發燙。
“我，我能嫁給你？”我敢嫁，你敢娶嗎？你爹能打死你，你哥......估計早有毒死我的心了。
“明帝遺言遣散後宮，沒說不準你改嫁。”司馬昭理直氣壯，看得出來這套說辭他準備了不是一天兩天了。
遙襄愕然，對司馬昭鑽營的角度佩服不已。
曹叡生前後宮就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不像前人會注明什麼品級以上的嬪妃不準改嫁，他隻提了一句遣散後宮，可沒規定誰不準改嫁。
這個理由讓人無法反駁，可是，她現在改嫁，就等於自己跳下神壇，功虧一簣不說，接下來各方麵的反撲她都無力抵抗。
“你願意......”
遙襄在掙紮，她離能夠無損嫁人，還有好幾大步需要走。她是讓司馬昭等，還是讓他不要等了？
“我願意。”
與遙襄截然相反，司馬昭非常樂觀。
遙襄忍不住笑了，“我說什麼了你就願意。”
司馬昭托著臉，兩撇小胡子上挑起傲嬌的弧度，“你儘管說，我都願意。”反正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遙襄有短暫地失神，隨後，做出了選擇。
“等時機成熟，如果......”遙襄頓了頓，深吸一口氣，似乎有些緊張，“如果那時你我的心都沒變，隻要你還想娶我，我、我......”
司馬昭呼吸都放輕了，緊緊盯著遙襄眼不眨一下，一瞬都不敢放鬆。
遙襄微微垂首，語調放輕了許多，卻也掩飾不住其間羞澀的笑，“我就嫁給你。”
司馬昭激動得一下從席子上跪起來，大笑之後又迭聲說“好”，他一把攥住遙襄的手，要她保證不反悔。
遙襄揚眉一笑，“說話算數，你不反悔，我就不反悔。”你敢等，我就敢負責。
司馬昭傻樂了一會兒，忽然扭捏起來，“那......”
遙襄眨眨眼，等他往下說。
“那之前，我就先當男寵好了，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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