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是魔鬼係列(9)(1 / 2)

哥哥十三歲的時候,覺醒了【人間失格】。

那年我未滿十歲,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差點奪去我的生命。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上天賜予我的最後的憐憫,讓我不至於淪為令人憎惡的罪人。

那時候,我們已經很有錢了,準確的說,是哥哥有錢。很慚愧,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發家致富的,但所謂的苦日子僅止步於我的幼年時光。

因為我的病,往日的從容在他臉上一點點消失,他開始花大把的錢求醫問藥,但無論用什麼方法,我的身體仍在一天天衰敗,沒有一絲好轉的跡象。

哥哥害怕了,儘管他白天的時候總是安慰我說,他找到了更好的醫生,但是我自己的身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時候的我已經燈枯油儘了,死亡與我的心跳如影隨形。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有一個月,我的身形迅速消瘦下去,最孱弱的時候隻有14斤,全身的骨頭就像是要衝破脂層,往外生長一樣,可怖又硌人,到這個時刻為止,我已經沒有人樣了。

哥哥仍舊沒有放棄,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醫生進出我的房間,但那些吃下去的藥就像是進了無底洞,沒有帶給我們任何希望。

儘管如此,可我並沒有讓他停止這種行為。他太難過了,悲傷幾乎溢滿了他的雙眼,我怎麼忍心奪走他的希望。

到後來,我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一天中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哥哥終於不再讓任何人打擾我生命中的最後一點時光。

他隻是夜以繼日地守在我的床邊,而我每一次睜開眼,都能看到他溫柔的笑意。

後來我才知道,我每一次沉睡,他都會抑製不住地心慌顫抖,在我看不到的角落,是他無可奈何的絕望和悲傷——

他比我更害怕,害怕我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

最後的最後,即使我睜開了眼睛,也終於再也看不到他的模樣。

但我不能說,我隻是一如既往地對他微笑,聽他說等我好起來後,就帶我去周遊世界,我們兄妹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很難過,又不是第一次死亡,我並不為自己感到悲哀,我隻是——不能離開我哥哥而已。

他什麼都沒有了,所謂的家人隻剩下我一個而已,離開我的太宰治該怎麼生活呢,要花多長的時間才能重新展露笑顏呢——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把他心中所有的悲傷一起帶走吧。

我最愛的兄長啊,如果.....能再多陪陪你就好了。

陪你去遇見更多的人,陪你找到你愛的、愛你的人,直到你終於不再對生命厭倦,直到即使沒有我,你也可以一如既往地微笑。

“快點出現吧....願意像我一樣愛著哥哥的人。”

我對著一片黑暗溫柔地說道。

晶瑩的淚珠落在我的手上,我慌亂地伸手想要抹去他的淚痕,他卻顫抖著抓住我的手,帶著哭腔道:“不會有了.....所以阿霖要趕緊好起來,否則....哥哥沒辦法一個人活下去的哦。”

抱歉——

“我已經看不見了。”

倏地,他在我的眼上落下一吻,溫柔地說:“我知道的。”

我察覺到自己的眼眶突然濕潤起來,明明——病得最重的時候也沒有哭過的。

“哥哥,把我抱起來。”

我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向他伸出了手。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摟進懷裡,用他的身體一點點溫暖我枯槁的身體。

“對不起....哥哥。”

“彆說傻話。”

他崩潰道。

我真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明明在哪裡都被這樣深深地愛著。

“謝謝你....”

在意識消彌的最後一刻,我聽到自己這樣說。

***

“請各位旅客注意,飛往英國的FA3206即將起飛.....”

偌大的機場僅僅是兩個人的特彆舞台。

水穀杏花冷眼瞧著向她逼近的太宰治,抬手就是一槍。

“跟我玩這套?”

被擊中的身影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與此同時,一個波西米亞風的麗人對著她揮出了長刀。

“虛數空間——“

物理攻擊被輕易化解,刻有暗金色符紋的長刀在關鍵時刻改變了軌道,堪堪保住了刀身。

女人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般透著幽怨和不甘,握著刀柄的手忍不住收緊。

“好久不見,希茲。”

“你也是。”

水穀杏花並不打算把時間浪費在敘舊上,直接切入主題:“你來橫濱有什麼目的?”

女人輕笑一聲,魅惑道:“這個問題該換我問你吧,前聯邦異能總署的上將小姐——”

“我已經加入了港口黑手黨。”

水穀杏花不鹹不淡地打斷她。

“嗬,我真是搞不懂你啊,希茲。不過,你離開異能總署對我來說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手上沾滿無數犯罪集團鮮血的你,失去了全世界最高異能武裝力量的庇護,還能活多久呢?”

比秋莎解除了「終極幻想」,這導致四周的一切又變回了一片黑暗。

水穀杏花的臉色晦暗不明,聲音清清冷冷:“你說得對,我活不了多久了,但那個能殺死我的人——絕對不會是你。”

“你少囂張了!”

比秋莎憤怒地叫道,她的手上燃起一簇火苗,令人作嘔的某樣東西的身影一點點現出輪廓——

趴伏在她腳邊的是一隻沒有人形的怪物,四肢大概是正常人的兩倍長,全身的皮膚都像是被人用力撕扯過一樣,醜陋不堪,暴露在空氣中的是正在鼓動著的經脈和血管,場麵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和駭人。

此刻,那隻怪物的嘴角正源源不斷地流下□□,血腥味和胃酸的腐臭頓時蔓延到了整個空間。

水穀杏花記得這個味道,既像是她找到的高腳杯中的殘酒,又像是早晨那個名叫山崎良的男人造成的嘔吐物。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